霜霜本就在發熱,現在想著這事兒,頭越發昏沉了。
她按了按額頭,隻覺得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難受極了。
外麵伺候的巧月聽到屋裡麵窸窸窣窣的動靜後連忙進來,然後就瞧見了滿臉病容的霜霜。
霜霜臉色蒼白,兩頰卻泛著異樣的紅,一瞧著便是發熱了。
巧月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她們姑娘的身子最是虛弱,雖然沒有什麼大病,但經常三病兩災的,故而時常喝著湯藥。
而且就算是最尋常的小病,霜霜也要休養很久才能好。
巧月連忙用手試了試溫度,霜霜的額頭滾燙,正是燒的厲害,巧月急道:“姑娘,奴婢這就出去請大夫去,你在榻上好好躺著,千萬彆動。”
霜霜點頭,她的頭昏昏沉沉的,想動也動不了。
巧月讓另一個丫鬟巧雲伺候霜霜,然後去了杜氏所在的正屋。
府裡自然要講規矩,主子生了病都要請示主母,得了允許才能請大夫,巧月幾乎是一路小跑去了正屋。
這會兒杜氏和裴嘉寧已經從濟寧侯府回來了,承恩伯裴正德也剛回了府,一行人正坐在正屋裡說話。
屋裡,正是說的開心,巧月就進來了。
杜氏神色一凜:“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巧月跪下去:“回夫人,二姑娘病了,眼下燒的厲害,奴婢過來是想請夫人幫二姑娘請個大夫回來。”
還沒等杜氏回話,一旁的裴正德倒是先開口了:“霜霜又病了?”
霜霜體弱多病,經常請醫延藥,就連裴正德這個時常在外院的都知道。
杜氏心裡也有了計較,她知道霜霜身子一向很弱,何況今天霜霜又落了水,生病這事十有**是真的。
裴正德又問巧月:“霜霜是因著什麼才病了?”
巧月抿了抿唇:“姑娘是不小心吹了風,然後就著了涼。”
裴正德起身:“若不然我過去瞧瞧霜霜吧。”
杜氏連忙攔住了裴正德:“老爺,霜霜眼下病的厲害,若是過了病氣兒給你可怎麼好,你還得上朝忙公務呢。”
杜氏這麼一說,裴正德就打消了去看霜霜的意思,他本就是隨口一說,而且他也真的怕被霜霜過了病氣。
“老爺放心,妾身這就叫馮嬤嬤去請了大夫過來,妾身親自過去照看霜霜,你就放心吧,”杜氏又道。
裴正德又坐了下來:“也好,都聽你的。”
杜氏也起了身:“那妾身這就去了。”
一旁的裴嘉寧想了想道:“爹,女兒也跟著娘去看看妹妹。”
說完話,杜氏就和裴嘉寧一起去了霜霜的小院。
路上,杜氏拍了拍裴嘉寧的手:“好孩子,在你爹麵前就該這樣懂事。”
杜氏和裴正德夫妻這麼些年,對裴正德很是了解,裴正德當年確實很喜歡紀氏,連帶著對霜霜也有幾分移情,可俗話說見麵三分情,紀氏都死了十多年了,裴正德早就把紀氏給忘得差不多了。
至於霜霜,裴正德也沒有多記掛,隻不過杜氏在裴正德麵前還是要裝一個慈和的嫡母。
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小院。
榻上,霜霜正昏昏沉沉的發著燒,見了杜氏,她想起身給杜氏見禮,杜氏連忙按住了她:“眼下正燒著呢,還是彆動了。”
杜氏說這話可是真心的,眼下吳景明相中了霜霜,隻等霜霜病好,她把霜霜送到吳景明那兒,轉手就能換來一大筆銀錢。
現在霜霜在她眼裡就是一棵搖錢樹,她自然要上心對待霜霜。
杜氏身後的裴嘉寧看著霜霜,她的神色有些晦暗。
其實說起來裴嘉寧沒怎麼和霜霜相處過,她是嫡女,一應照料都是最好的,霜霜卻是個庶女,倆人也就是在家宴上見見麵,她隻是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庶妹而已。
隻除了這個庶妹的容貌實在是太過出眾。
眼前的霜霜病懨懨的躺著,烏沉沉的發撒在榻上,小臉蒼白,明明一臉病容,卻更透出一股子欲碎的美感,讓人恨不能捧在手心。
裴嘉寧垂下眼。
又說了會兒話,大夫就趕來了。
巧月用了薄紗覆住霜霜的手腕,大夫才搭了脈,大夫診脈時最需安靜,因而屋內一時靜默無言。
霜霜則打量了下杜氏身後的裴嘉寧,說起來這還是她穿書以來第一次看見裴嘉寧呢。
裴嘉寧不愧是女主,她生的甜美溫婉,很是可人。
診完了脈,巧月把覆在霜霜手上的輕紗取下,杜氏問道:“大夫,霜霜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