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輕輕搖晃。
陸硯垂眸看著身下的霜霜。
霜霜又道:“陸大人……”
霜霜心道若是這樣還不行的話,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陸硯沒有回應。
霜霜咬住唇,看來陸硯是不答應了,既然如此,她就起來好了,她的腰都有些酸了。
下一瞬,陸硯卻忽然按住了霜霜:“彆亂動。”
他的聲音有一絲喑啞。
任是哪個男人也受不住這種撩撥。
霜霜感受到了陸硯的炙熱,她的臉愈發紅了。
陸硯在心裡歎了口氣,算了,他認輸了。
半晌後,他從霜霜身上起來,然後把霜霜也扶了起來。
“好,我答應你。”
陸硯看明白了,霜霜雖然平時看著是個軟綿綿的性子,但實際是個有主意的。
若是他還不答允,霜霜怕是不知道還會想出什麼法子。
而且如霜霜所說,一段時間內暫時不會有危險,既如此,便讓她再待一段時間吧。
最重要的是,他會想她。
陸硯承認了他的私心。
聽了陸硯的話,霜霜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陸大人,你說的是真的嗎?”
陸硯點頭:“不過有一點,日後我讓你回京的時候,你得聽話。”
霜霜點頭:“我一定聽話。”
她又不是胡攪蠻纏的,等到真有危險的時候,她會走的,她絕對不會留下拖陸硯的後腿。
霜霜開心極了,她的唇角不可抑製地翹起來。
霜霜抱住陸硯的腰:“陸大人,我就知道你是講道理的。”
陸硯有些哭笑不得,他平時難道不講道理嗎?
霜霜親了陸硯好幾下。
陸硯被霜霜撩撥的差點又要起反應了,他按住霜霜:“好了,彆鬨了。”
霜霜想她哪裡在鬨,她是開心。
這下兩人都高興了,而且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該回去了。
陸硯讓船夫挑頭,回到河岸上去。
等畫舫回到河岸的時候,陸硯已經恢複如常了。
隻是霜霜看著還有些淩亂。
她的口脂被陸硯給親花了,衣裳也有些亂。
這都是陸硯方才弄的。
陸硯直接幫霜霜戴上了帷帽,然後又整理了下霜霜的衣裳,便帶著霜霜下了船。
陸硯剛一下船,就聽到了方才那個老鴇的招呼聲。
那老鴇也瞧見了陸硯和霜霜。
老鴇半輩子都是皮肉生意的,最是了解這些。
她一下就發現了霜霜的不對,和剛才進去一比,霜霜的衣裳亂了些,而且裙子壓出了褶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著老鴇那飽含深意的眼神,陸硯彆過了臉。
他這次又沒把持住,他拉著霜霜回了馬車處。
兩人乘著馬車回了府。
回府後,霜霜沒再鬨陸硯了,她直接回了屋,霜霜摘下了帷帽,然後梳洗換了衣裳。
一切收拾停當後,霜霜躺到了榻上。
霜霜的臉上還帶著笑意,終於可以留下來了!
她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多修複些玉佩了。
霜霜很快就睡著了。
…
翌日一早,陸硯就出去忙事情了。
忙了一整天,將近傍晚時他才回來。
也是巧了,他剛回來不久,陸老夫人的回信也來了。
陸老夫人的回信異常簡單,就是同意,並且催他們趕緊回京。
透著這信紙,陸硯幾乎看到了陸老夫人喜上眉梢的樣子。
看過信後,陸硯把信紙折好。
現在陸老夫人也同意了,也算是過了明路了,不算是委屈霜霜了。
既然如此,霜霜留下來也好。
…
接下來一段時間,霜霜和往常一般留在府裡,再就是時不時地和白熙寧出去玩一下。
一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陸硯那邊,也查到了些新的線索。
自打得了曹平的信任後,曹平就拉了陸硯入夥。
可陸硯剛來不久,就算他頗得曹平的信任和賞識,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接觸到內裡。
不過這也有好處,就是陸硯可以時常與曹平見麵,了解曹平的行蹤,而不被懷疑。
這段時間內,陸硯發現曹平經常去杭州城郊外的一個地方。
那地方極其隱秘,而且曹平每次過去的時候都是悄悄過去的。
若非是陸硯最近常與曹平見麵,根本就發現不了。
憑著曹平這樣鬼祟的痕跡,陸硯自然知道郊外那裡怕是藏著什麼秘密。
經過幾日來的跟蹤,陸硯終於確定了曹平的路線。
這天晚上,陸硯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衣袍,然後悄悄去了郊外。
陸硯自幼習武,功夫自然很好。
曹平經常去的地方是一棟大宅子,這宅子看上去很普通,就像是尋常人家的莊子一般。
陸硯毫無聲息的翻了進去,然後一路避過護衛。
陸硯隱蔽在樹蔭後,這宅子看上去和其餘的莊子沒有任何區彆,可若真是如此的話,曹平怎麼會經常來這裡呢。
陸硯擰了眉頭,他心念一動,然後跟著一個人悄悄往宅子後麵去。
一路往後,陸硯才得知了真相。
原來曹平等人竟然在這宅子的地下挖了一個大洞,而許多人正在這裡冶鐵鑄劍。
囤積兵器,是謀反之舉。
所以知府和曹平等人才會貪汙枉法,他們貪汙來的錢全部用在了這裡。
知府和曹平背後的人是誰呢,是哪個皇子意欲謀反?
正在此時,一旁過來了幾個人。
這周圍無處可避,陸硯抬眼看了看四周,然後翻身上了房簷。
陸硯屏起呼吸,然後躲在了房簷後。
這附近一直有人,陸硯暫時脫身不得。
正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這聲音是曹平的。
陸硯心神一凜,他抬眼看過去,來人是曹平和知府。
曹平的聲音很是恭敬:“大人,眼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知府捋了捋胡子:“成敗就在此一舉,我們隻能更加小心,不能辜負了秦王殿下。”
曹平點頭:“是,大人。”
兩個人接著說話,隻不過他們越走越遠,陸硯沒有聽清楚。
可聽到秦王殿下四個字便夠了。
陸硯眼眸半垂,原來是秦王殿下想要謀反。
秦王是先帝的第一子,先帝在位的時候,秦王和二皇子燕王都是極有可能獲得皇位的,可最後卻是當今登上了皇位。
皇上一直擔憂他這兩個哥哥不死心,果不其然,秦王暗中就在密謀造反。
陸硯回想了起來,秦王的母妃正是杭州府人,而現在杭州的知府正是秦王外公的門生,怪不得。
正在這時,附近的守衛終於鬆了下來。
陸硯趁機出去,不過他不敢掉以輕心,一路小心地回了府。
為了怕被人發現,陸硯並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悄悄翻進了府裡。
柳川一直守在書房外,此時見到陸硯,他的心一鬆,“大人,你回來了!”
陸硯此舉實在是危險至極,一不小心就會被發現。
現在看著陸硯平安回來,而且一點傷都沒受,柳川的心才放下來。
陸硯點頭:“嗯。”
瞧著陸硯的神色,柳川就知道這案子怕是了不得。
柳川打開門扇,等陸硯進去後又關上了門,然後守在外麵。
他知道陸硯得好好思慮一番,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攪陸硯。
陸硯進了書房,然後坐到了椅子上。
陸硯抬手捏了捏眉心。
雖然他現在已經知道秦王在暗中籌備謀反,可若是他不能一舉人贓並獲的話,隻會打草驚蛇。
郊外的宅子那兒有許多侍衛看守,若是不小心走漏了風聲,他們大可以將那裡銷毀,到那時證據都會消失。
要做的話,隻能一擊即中。
再就是秦王……
當今登基以後,朝內外一直有人說他的皇位來曆不正。
雖然皇上打殺了許多人,可流言一直沒有平息過。
皇上畢竟登基不久,而皇上又一向是鐵血手腕,得罪了不少大臣,可想而知,現在的朝臣中定有不少人在暗中支持秦王和燕王。
這事隻能慎之又慎的處理,若沒有確鑿的證據,就將秦王抓捕起來,隻會讓天下人說皇上不顧念手足之情,心狠手辣,到那時皇上的皇位也會不穩。
可又不能全然不管,要不然到時秦王逃走,事情隻會更複雜。
陸硯閉了閉眼,他得想一個萬全的法子。
這一夜,陸硯幾乎都沒有睡覺。
他先是給皇上去了封信,告知此事,然後讓皇上秘密將秦王控製起來,對外隻說派秦王外出辦差事,這樣也不會有人懷疑。
而且到時事發,也不必擔心秦王逃跑。
至於杭州這邊,陸硯則是從附近調來了許多兵將。
皇上早前就將虎符給了他,他又帶過這些年的兵,定然不會出差池,到時候他讓軍隊秘密進城,將郊外的宅子一舉搗毀,並且把知府和曹平等人全部抓住。
如此,便可萬全了。
等陸硯忙完,天已經亮了。
陸硯抬眼看了看從窗柩透進來的日光。
還有一件事很重要,那就是霜霜。
他得送霜霜回京城了。
…
這天早上,霜霜起的有些遲,她連忙梳洗收拾,然後去了正屋。
正屋裡,陸硯已經坐到桌子上了。
霜霜坐在陸硯身側:“陸大人,我來的有些遲了。”
陸硯幫霜霜盛了碗粥:“沒事。”
霜霜接過粥碗,然後向陸硯道謝。
霜霜看著陸硯的神色,她總覺得陸硯好像有什麼事要說似的。
陸硯也沒拐彎抹角:“霜霜,我想讓柳川送你回京城。”
霜霜正在喝粥,她聞言放了下勺子。
霜霜的心一跳,然後點頭:“好,我這就讓巧月收拾行李。”
陸硯有些意外。
看著陸硯的眼神,霜霜心道陸硯這是在驚訝她這麼聽話嗎?
她從來都不是胡攪蠻纏的,陸硯這樣一說,她就知道事情要嚴重了,她當然不會留下來拖陸硯的後腿。
她之前說想留下來,也是因為知道不會打擾到陸硯。
陸硯也知道他誤會霜霜了,“你先回京城,然後在京城等著我,我很快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