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離記的很清楚,這個時期的江澄冷厲陰沉,特彆暴躁,從沒給人好臉色,言行皆是既不肯留情,也不願積德,沒想到今天跟自己說話態度居然這麼平和,沒有表情傲慢,也沒有語氣嘲諷。
最最關鍵的是,他是鐵了心,非要將這把梳子送給自己,莫離硬還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他有些得寸進尺的想:與其給我梳子,還不如把爹爹的陳情給我呢!
既然現在的江澄看上去很好說話,要不就試試?
他對江澄說道:“舅舅,你能不能再送給我一個東西?”
江澄給他喊的愣住,舅舅?這是哪門子的叫法?
他神色有些疑惑,卻並未深究,隻道:“什麼東西?”
莫離可憐兮兮的一笑,道:“舅舅,你說我在姑蘇藍氏境外的時候,給了那麼多人下馬威,現在我沒有內力了,他們會不會趕來報複我?你把陳情還給它的主人好不好?這樣我就不用擔心自己安全了!”
他這一笑姑蘇藍氏的氣質全沒了,看著倒像是少年時期的魏無羨一般,江澄聽到他的話有些不悅,卻沒有立即發火,有些疏離地道:“你是來替魏無羨索要陳情的?”
莫離低著頭,看著很落寞,說道:“如果你不願意,那便算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江澄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在莫離即將轉身出去的時候,突然道:“等一下!”
莫離驚喜的轉身,眼神特彆明亮的看著他,問道:“舅舅,你答應把陳情給我了?”
細眉杏目的江澄相貌銳利,他又常年板著臉,表情不是凶便是怒,此刻被莫離一臉期盼的看著,居然罕見的露出溫和的表情,道:“陳情乃是你……乃是魏無羨的法器,你現在靈力儘失,碰觸陳情會被灼傷,你先回去休息,我會直接將陳情交換給魏無羨。”
舅舅居然這麼體貼?
莫離簡直受寵若驚,難道是因為自己靈力儘失,跟他當年情況一樣,他感同身受才對自己格外的照顧?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總不能是因為自己的臉吧?
可是羨羨爹爹頂著一樣的臉,也沒得到他半點好臉色。
嗬嗬!
想到都這麼大了還被舅舅像小孩子一樣拽來拽去,動輒就嗬斥,三天兩頭要打斷他的腿的金淩,莫離終於找到了一點平衡感。
讓你這個金大小姐敢放狗咬我!
讓你跟我搶爹!
你舅舅對我的態度可比對你的好多了!
這就叫現世報!
這麼一想,莫離的氣也便消了一些,突然覺得肚子餓,回房找爹要吃的去了。
他現在沒有自保之力,魏無羨和藍忘機自然不放心他一個人從屋裡出來,在他去找江澄的時候,兩個人便跟隨道附近守著,他與江澄的談話,也被兩個人聽了個全。
他走出門後,魏無羨便進了屋,藍忘機這次並未阻攔他,自己跟著莫離回了屋。
金淩的狗把莫離害的這麼慘,江澄也就沒有將仙子帶進來對付魏無羨,兩個人麵對麵站立,原本最親密的師兄弟,此刻竟然相顧無言。
良久,江澄才問道:“你一直待在姑蘇藍氏,是因為莫離?”
魏無羨道:“是!”
好在還跟自己說了實話!
江澄站起身,直接把陳情甩在了魏無羨的手上,冷冷道:“既然說好三個月,那你就拿著你的法器,把真相找出來給我看!”
言罷,他氣勢洶洶的離開了客棧,去找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掉的金淩。
魏無羨握著陳情,慢慢地回到臥房。
此時天色已黑,莫離和藍忘機喊來了飯菜,等他一同回來吃。
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情先吃飯!
時隔十六年,陳情再次回到自己手上,魏無羨握著它,能感覺到笛身傳來的陣陣的欣喜之意,有陳情伴隨的那些日子,已然讓它成為自己密不可分的一部分,現在終於回到自己身邊!
魏無羨忍不住笑了,將陳情送至唇邊,輕輕吹響。
這是莫離第一次聽到他吹笛的正常水準,之前他那把竹笛真的是一言難儘,忘機爹要給他重新找一把笛子,他還不要,說如果不是陳情,所有的笛子都是一樣的,並無差彆。
好了,現在如他所願,陳情回來了,羨羨爹也該高興了。
他高興我便也高興了。
唉!算了算了,隻要羨羨爹爹高興就行,暫時不跟他計較金淩的事,不過,下次定要嚴防死守,不給他單獨接觸金淩的機會!
正想著這些,莫離突然被藍忘機一把護在了身後,他抬眼望去,窗戶外邊居然倒掛了一個人,臉色慘白,眼瞳漆黑,滿頭發絲倒垂。
這副德行嚇了莫離一跳,轉瞬他便意識到了這是誰!
與此同時,魏無羨也放下了笛子,驚喜道:“溫寧?果然是你!”
溫寧被魏無羨的笛聲引來,吊著那裡目光有些呆滯,一動不動看著魏無羨。
魏無羨直接喊道:“溫寧,進來。”
縱使再呆傻,魏無羨的指令,溫寧還是聽明白了,拖著兩條長長的鐵鏈從窗戶爬了進來,一動不動的站在魏無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