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儀已經忍了很久了,怒氣簡直衝到了頭頂:“這些世家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當麵與我們和氣相處,轉身便能在背地裡下殺手,你,你,你,還有你,我記得好幾次夜獵的時候,是含光君出手救了你們家的人吧?莫離又沒有招你們惹你們,現在這般恩將仇報,簡直喪心病狂,沒有禮義廉恥!”
這些人被景儀指著罵,卻無一人敢出聲,而那些家族裡沒有派出殺手,或者還未來得及派出殺手的仙門之人,忍不住默默的後退,與這些被抓包的家族劃清界限。
事實擺在眼前,已辨無可辨,他們親眼看見藍莫離被人追殺,親眼看見這些人被製服,被摘下麵具。
刺殺是真的,忘恩負義也是真的,其中幾個被藍忘機救過的少年,神色絕望的跪了下來。
“對不起,含光君!”
“對不起,我不知道家裡會派人殺藍小公子,不然我一定會阻止!”
……
藍忘機沉著臉,沒有答話。
嗬嗬!
魏無羨同樣沉著一張臉,冷笑出聲,道:“用符咒隱去了樣貌,那自然是老熟人了?我倒要看看是誰!”
在魏無羨麵前用符咒,簡直就是不自量力,他稍作觀看之後,直接使用靈力虛空畫符,畫成之後,指尖覆以靈力將符咒打向那些人,厲聲喊道:“破!”
這張符咒虛空立在那些人的正前方,光芒大盛,亮光照在他們臉上,直接破了他們原本掩麵的咒術,露出了本來麵容。
“蘇涉?”
為首之人竟然是蘇涉,他旁邊的正是他的得力下屬們。
竟然是他!人群頓時哄鬨起來。
藍忘機的目光冷然駭人,質問道:“為何?”
如今插翅難逃,蘇涉便努力將事情攔在自己身上,不讓金光瑤被波及,回道:“為何?藍忘機,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偏世人最愛拿我同你比較,既然我處處不如你,那麼殺了你兒子,從此你一蹶不振,我自然能勝出你!”
思追一向溫和如玉,忍不住一腳將他踹在含光君腳邊,同景儀憤然拔劍,躍過來指向他,隨時準備殺了他。
溫寧的手已經蓄力,隻待魏無羨發話,他便徒手撕了此人。
魏無羨卻沒有給溫寧指令,再次冷笑。
嗬嗬!
這就是自詡正義的仙門眾人!
當年自己不過是修習詭道術法,從無害人之心,依舊被人栽贓陷害,害死了金子軒,害死了師姐,如今阿念呢,他還隻是一個孩子,長到這麼大,除了閉關就是修煉,未出雲深不知處,未傷害過任何人,就因為他修為高,高到讓人望而生畏的地步,便不被仙門所容!
魏無羨甚至都未詢問藍忘機,直接將陳情送入唇邊,頓時,淒厲憤怒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襲來,眾人聽得頭皮發麻,渾身戰栗,隨即無數陰冷可怖的黑影飄至,黑影速度極快,火速包圍了對莫離下手的人,眾人隻聽裡麵恐怖到極致的尖叫,分不清是黑影叫的,還是裡麵那些人慘叫。
待笛聲止,黑影漸漸散去,裡麵的人全部死去,與先前相比並無多出的傷勢,臉上的死狀卻極其痛苦驚懼。
藍忘機一直安靜的站著,表情未變分毫,趴在他腳邊,唯一留下的活口蘇涉想自殺,瞬間被他禁行!
藍景儀仍有些不滿意,道:“莫離從未下過山,從未與人結仇,從未做過錯事,整個仙門加起來,莫離的手上是最乾淨的,這些人趁著莫離受傷,暗中圍剿,欲至他與死地,這樣輕易死掉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魏無羨身邊黑氣纏繞,淡淡道:“沒有便宜他們,出血太多的話,會嚇到阿念,你看現在多好,隻是膽裂而亡,死的很乾淨。”
膽裂而亡?
眾人駭然,這些人竟然是被活活嚇死的!
魏無羨目光掃向這些已死之人,勾唇冷笑,怎麼會便宜了他們!
他周身氣場強大,帶著凜然的殺意,甚至都未動用符咒,抬手一抓,便將死屍中還未離體的靈魄捉了過來,輕輕一捏,瞬間消失無蹤!
他抬手指尖,便讓這些人魂飛魄散,連頭胎轉世的機會也沒有了。
這便是夷陵老祖的威力!
竟是讓你活也不成!死也不成!
在場的年長之人,便知道,重生歸來的夷陵老祖,詭道修為比十六年前還要恐怖!
年幼之人,儘管隻見這冰山一角,也並不難想象出,當年他驅縱百鬼勢不可擋的絕殺場麵!
他這樣的人,要不然便要一擊即中殺之,否則就絕對不能惹怒!
如今刺殺藍莫離失敗,不僅惹怒了他,又惹怒了玄門第一的姑蘇藍氏,該如何收場?
這些人裡,有些知道家族安排的刺殺一事,有些人不知道,但是不管是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對夷陵老祖出手殺人,紛紛閉嘴,不敢有任何的意見。
一時間寂靜無聲!
藍忘機卻在此時開口,聲音冷冽如冰,道:“回去告訴你們的家主,此事,我姑蘇藍氏絕不善罷甘休,定要討個滿意的說法,否則的話!”
含光君本就讓人畏懼,盛怒之下的他氣場尤為可怕,有人控住不住發抖癱在地上,有人勉強站立,卻低下頭顱不敢看他,就連未出手的仙門之人也忍不住後怕,暗道慶幸!
藍忘機不再說話,也不想再看見這些人,召出忘機琴,揮手波動琴弦,帶起了浩蕩強勁的靈力,如排山倒海般的向前湧去,竟將這些人全部震到了門外。
不管之前跪著的,癱著的,還是站著的,此刻全部摔在門外,疊成一堆,卻未有一人膽敢呼痛,紛紛火速爬起,驚懼、慌張、絕望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