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要去金麟台,聶懷桑也死活要跟著,他將重砌祭刀堂的事匆忙交給信任的族人,死皮賴臉的跟在二人身後。
魏無羨覺得他很不對勁,停下腳步打量聶懷桑,將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慢慢的轉著陳情,仔細盯著聶懷桑轉了一圈,疑惑道:“聶兄啊聶兄,刀靈要帶我們向西去找他的主人,也就是你大哥赤峰尊,你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催著我們向西,反而對於去金麟台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說!你打的什麼主意,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聶懷桑親手安排了一切,他如何會不知道大哥的屍身在哪裡,他最想做的就是揭開仇人的真麵目,為大哥報仇雪恨,雖然他的計劃一再被打亂,但結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好,這就足夠了!
儘管他被魏無羨盯得頭皮發麻,還是憑著過硬的演技,一臉的茫然的看著魏無羨,縮著脖子小聲道:“魏兄,你還不知道我有幾斤幾兩嗎?我有什麼本事能瞞住你?反正我不管,我就要跟著你,隻要有你在,早晚能找到我大哥!”
“哎嘿!我說!”魏無羨氣的用手點他,相當納悶地感歎道:“我說你們家到底怎麼回事?先是你大哥的刀靈,莫名其妙的賴上我們,現在又是你,也賴著我們不走,你說我是欠了你大哥的?還是欠了你的了?”
“沒欠沒欠,您老人家誰也沒欠!”聶懷桑刷的一聲打開自己的折扇,殷勤的給魏無羨扇風,拍馬屁道:“您是能者多勞嘛!能者多勞!”
“這還差不多,總算說了句人話!”魏無羨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抬腳繼續往前走,聶懷桑殷勤的跟在一旁,繼續給他扇扇子。
突然他感覺背後一涼,回頭一看,被落在後麵的藍忘機正冷冷的盯著他,聶懷桑嚇得一抖,合上扇子嘿嘿一笑,麻利的讓出魏無羨身旁的位置,待含光君目不斜視的走過去,他才老老實實的跟在二人身後。
在心裡默默嘲諷含光君,真是個小氣的男人!不讓他拍魏兄的馬屁,難道還能不許他拍藍小公子的馬屁了?
所以當聶懷桑看到莫離的時候,表現的特彆熱情,熱情到了隨時獻殷勤的地步。
聶懷桑一手策劃莫玄羽獻舍一事,讓爹爹能死而複生,莫離自然喜歡他,而且有聶懷桑在,事情也許會進展的更加順利,這麼想著,他給了聶懷桑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看的聶懷桑心驚膽戰,總覺得這個藍小公子似乎知道了什麼!這真是太可怕了,先是老的,現在又是小的,聶懷桑表麵膽小怯弱,暗地裡流了一背的冷汗。
莫離還不知自己將聶懷桑嚇得心肝發顫,他邁著小步子樂顛顛的走到兩個爹爹身旁,彙報道:“爹爹,我剛才同蘇宗主做了交易,他會主動坦白一切,來換取他和金光瑤投胎轉世的機會。”
藍湛聞言,轉頭去看魏無羨。
魏無羨說道:“我都聽阿念的。”
莫離早知道他們會如此說,便催促道:“那我們速去金麟台!”
魏無羨和藍忘機點頭,臨走之前,兩人又同蘇涉“談”了一次,確保他不會出爾反爾,眾人這才出發。
因路途遙遠,選擇禦劍飛行,藍忘機帶著魏無羨和莫離,思追帶著溫寧和蘇涉,景儀帶著聶懷桑。
金光瑤似乎早知道他們要來,眾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金陵台大殿。
大殿裡好不熱鬨,尊位上的金光瑤,金氏族人和金氏弟子,還有一些聞風而來的仙門之人。
藍忘機看了思追一眼,思追立即領悟他的意思,一把扯下套在蘇涉身上的外袍,露出了他破破爛爛的衣服,也讓在場眾人看到他胸前密密麻麻銅錢大小的黑洞。
這是千瘡百孔!
而且這十之**不是被下咒後留下的,如果是被人下咒,黑洞這麼多又這麼大,蘇涉的內臟乃至金丹都應長滿黑洞,哪裡還能有靈力刺殺藍莫離,落到如此階下囚的地步。
他身上的黑洞隻有一個解釋,是他下咒去咒彆人,被反噬之力造成的千瘡百孔!
這些事外人可能不會立時明白,但是金氏族人與金氏弟子卻大都知道,瞬間變了神色,當年金子勳被人下咒,想來金氏沒少研究這些,故而一看便能明白,紛紛震驚的看向蘇涉。
金子勳那一脈的長老率先發難,痛心疾首道:“蘇涉,你偽裝的太好了!沒想到竟然是你給金子勳下咒!”
蘇涉是金光瑤的親信,他給金子勳下咒,那麼必然是出自金光瑤的指使!
這位長老將矛頭指向金光瑤,怒道:“為了登上家主之位,你指使蘇涉下咒給金子勳,順便嫁禍給夷陵老祖,又在窮奇道殺了金子軒,從頭到尾兵不血刃,一下解決了金子勳和金子軒兩個對手,當真是好算計!”
這番話一出口,便是看到蘇涉身上千瘡百孔不太明白的仙門之人,此刻也都恍然大悟,繼而不可思議的看向金光瑤,等著這位統領百家的現任仙督給出解釋。
金光瑤麵對如此境地,依然不慌不忙,嘴角掛著微笑,平靜道:“都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做下這種事情?你們當真這樣想,那才是上了當!夷陵老祖手段之莫測,那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蘇涉自作主張刺殺藍莫離,落在他手裡,憑夷陵老祖的本事,彆說偽造一個被反噬的千瘡百孔,便是他控製蘇涉的意識,讓蘇涉捏造事實反咬我都有可能,我本就無辜,又有什麼好解釋的?”
話雖如此,金光瑤確信蘇涉不會背叛他,可是當他說完,看向蘇涉,而蘇涉愧疚不忍的看著他的時候,隻這一眼,金光瑤便覺得要遭!
蘇涉靠不住了!
可是事已至此,又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已來不及阻止,也不能再做什麼。
魏無羨聽他顛倒黑白的話,也不惱怒,甚至嬉皮笑臉道:“原來我在金宗主眼中是如此無所不能,那還真是多些你的抬舉了,既然我說什麼都是我的詭計,那麼我便不說了,蘇涉,你來講講吧。”
蘇涉已被藍忘機解了禁行術,無比愧疚的看了金光瑤一眼,心如死灰道:“我身上的千瘡百孔與魏無羨無關,是我給金子勳下咒的反噬,就連當年溫寧失控殺死金子軒的笛聲,那也與魏無羨無關,那是我暗中吹笛操控,至於我為什麼能操縱溫寧,自然是因為我手裡有宗主交給我的一塊陰鐵。”
陰鐵二個字一出,場麵瞬間失控,亂成了一團,恐怕金麟台的大殿上從來也沒有這麼哄鬨過。
“蘇涉,你怎麼會有陰鐵?”
“竟然真的是你害死了金子勳,還陷害夷陵老祖!”
“既然金子軒是你操縱溫寧殺死的,那麼夷陵老祖當年真的就是冤枉的!”
“蘇涉,快說陰鐵在哪裡!”
“對,速速交出陰鐵!”
蘇涉對眾人的質問毫不理會,繼續說道:“我自然比不得夷陵老祖,但那時他已心神大亂,我用陰鐵操縱溫寧殺人也就得了手,至於陰鐵,它被薛洋複原煉製成了半塊陰虎符,而這塊陰虎符就在宗主的袖中。”
眾人聽他說完這句話,不約而同的做出對金光瑤圍攻的陣勢,其中一位資曆較高的仙門宗主,迫不及待道:“蘇宗主,你說的有道理,蘇涉說的也有道理,其實事情也很簡單,隻需查看你袖中是否真的有陰虎符,便能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