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52】六千字(1 / 2)

陛下如此多嬌 桑微 14411 字 4個月前

第52章

微怔片刻,顧之澄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謹慎回著陸寒的話,“朕......確實許久未同小叔叔一起用膳了,今日倒是不錯。”

但雖然一起用膳,陸寒也從來不會讓她飲酒的。

每回都推說她年紀尚小,飲酒傷身,所以都是令她眼睜睜瞧著他小酌幾杯,她不過是以茶代酒。

莫非今日,他竟允她飲酒了......?

顧之澄隻是粗略想一想,就覺得心驚膽戰。

事出反常便有妖,若是陸寒發現了什麼,試探她,那她的拒絕肯定會讓陸寒覺得他的懷疑更有可取之處。

所以她不敢拒絕,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而後,顧之澄突然轉眸,高聲喚道:“田總管。”

一直守在禦書房門口的田總管應聲而來,給顧之澄行禮道:“陛下有何吩咐?”

顧之澄略一沉吟,眸底浮起些笑意,狀似開懷地說道:“今日朕要與小叔叔小酌幾杯,你去將阿桐接過來。”

陸寒眉宇間不著痕跡的輕輕蹙了起來,隻是一瞬,旋即又恢複如常。

隻是心想,叫她作甚?

顧之澄仿佛猜到了陸寒心中所想,聲音鬆快地解釋道:“臣念及小叔叔思念侄女,便喚阿桐過來一道用膳。小叔叔也好同她說說話,可得一番寬慰。”

陸寒斂下眸子,覆住其中深深的眸色,隻沉聲道:“臣謝陛下體恤。”

隻是藏於寬袖內的手掌,悄然握成了拳。

......

阿桐很快便到了,穿著一襲胭脂色牡丹曳地裙,一步步之間裙擺漾開輕軟的弧度。

陸寒眸光微眯,數日不見,阿桐似乎比他上回見到時容光煥發了不少,肌膚比之前白皙通透,小臉紅潤,神色也不似之前在陸府時那般訥訥謹慎,反倒多了幾分安然溫和的氣質。

瞧起來......在這宮裡,倒是被滋潤得很好。--

阿桐在顧之澄的照顧下,性情也漸漸活潑了許多,即便麵對陸寒,也不似先前那般謹小懦弱,反倒是可以大大方方朝陸寒福了福身子,聲音雖輕卻也沉穩地喚他一聲,“六叔萬福。”

陸寒垂下眼簾,並未多說什麼,隻是輕輕掐了掐衣角。

“阿桐,快到朕這裡來。”顧之澄朝阿桐招了招手,喚她過來。

阿桐乖巧地斂眸頷首,走到顧之澄跟前,卻猝不及防被顧之澄拉了一把,跌入她的懷裡。

顧之澄攬著阿澄的小腰,讓阿桐坐到她的腿上來,少年音色清朗又帶著笑意,“你這樣杵在這兒,擋著朕看折子的光了,不如坐在朕的腿上,你看可好?”

顧之澄尾音稍稍上揚,帶著些許調侃與曖昧。--

禦書房裡還有陸寒和田總管在,即便阿桐知曉顧之澄同樣身為女子,卻還是情不自禁羞紅了臉,杏子似的眼睛裡泛起一絲絲瀲灩的羞意,“陛下,你......”

阿桐從來不說顧之澄半點不好,所以即便羞得抬不起頭來,她也不願意說陛下這樣不好。

所以隻是用在宮裡養得白嫩了些的玉手推了推顧之澄的胸膛,卻沒什麼力氣,軟綿綿的。

陸寒不著痕跡的移開目光,漆黑的眸底是一大片遮掩起來的嗤意。

嗬,這欲拒還迎的把戲,真是讓他惡心。

此時,陸寒已經忘記,阿桐進宮前是誰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務必要想儘辦法,得到顧之澄的寵愛。

顧之澄卻不覺得惡心,反而握住了阿桐的手腕。

這些日子,她嘗嘗攛掇著阿桐品嘗各式的菜肴點心,阿桐本就是易胖的體質,所以不過短短數日,手腕就粗了一圈。

阿桐亦有些發愁,捂了捂自己的手腕,細聲道:“陛下莫看了。臣妾胖了,難看得很......”

“誰敢說你胖?”顧之澄杏眸圓睜,有些不悅地蹙了蹙眉,“這天底下,沒有人敢說你胖。你是朕的寵妃,你在朕眼裡,永遠都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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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澄這些甜絲絲的話說得極其自然,語氣溫柔又輕軟,仿佛春日裡一陣暖風,直吹進人的心窩子裡去。

阿桐又羞答答起來,將頭埋在顧之澄的懷裡繼續害臊,仿佛這樣就能將自己藏起來,不被人笑話。

陸寒的眸中,卻比之前更冷了。

他瞧顧之澄如今在阿桐麵前說這些甜言蜜語,便是張口即來,亦有兩三分真情在裡麵。

才發覺原來這小東西在他麵前說的那些好聽話,不過是順手拈來,並不必需費什麼心思,且與在阿桐麵前說的不同。

這小東西說給他聽的那些,全然隻有刻意的逢迎,卻無半點的真情實意在其中。

偏生他還每回......心中都有幾分動容。

如今想來,不過是些笑話!

陸寒斂著眸子,胸中鈍痛難忍,卻隻以為是羞愧這些年因這小東西隨口幾句話便當了真的愚蠢。

想他向來謹慎聰明,卻也竟然著了這小東西的道。

不過幸好他醒悟得不算遲,且也沒造成什麼損失,不過是由著這小東西的性子去,多寵了些。

倒也歪打正著,養得越發像個廢物了。

應當是不虧的。

陸寒滿意地替自個兒尋了借口,再抬起眸子中,卻又是眸光一滯。隻見顧之澄抱著阿桐,殷紅的薄唇緊緊貼著阿桐白皙剔透的耳廓,一開一合之間,儘是溫聲軟語,雖聽不出在說什麼,但語氣卻是罕見的溫柔。

陸寒更覺胸中有什麼快抑製不住,似是要衝霄而起。

他驀然起身,甚至不小心掀翻了桌案上的墨台,將正在耳鬢廝磨的顧之澄和阿桐兩人嚇了一跳,齊齊看過來。

兩雙杏子似的眼睛皆漆黑清澈,此時因陸寒這舉動,皆又有絲絲縷縷的恐懼怯意藏在其中。她們二人,都是怕陸寒的。

陸寒看得分明,不覺薄唇抿成一條線,心中才發覺這樣瞧起來,原來這小東西和阿桐竟是有些夫妻相的。

他垂下眸子,雖心中已是波濤洶湧,神色卻依舊鎮靜莫測,隻是沉聲道:“臣惶恐,方才起身一時失察,禦前失儀,還望陛下恕罪。”

顧之澄自然不在意地揮揮手,反而問道:“小叔叔莫說這些,這墨台重,快瞧瞧可磕到哪裡了?”

她一麵問著,一麵狀似擔憂關懷地看著陸寒,那雙黑泠泠的眸子似玉石一般,澄澈乾淨。

陸寒恰好抬眼,深深望上一眼,複又垂下眼睫。

這次,他心中不會再為所動。

因他知曉,不過是這小東西隨口說來的話,明晃晃的假意關懷。

所以他也不必認真的聽......

陸寒拱手行禮道:“陛下莫怪,臣衣袍汙損,今日恐不能陪陛下用膳了。請陛下允臣提前告退,回府更衣去。”

顧之澄臉上掛著清淺的笑意,求之不得,“那小叔叔便快些回府更衣吧。朕與小叔叔改日再同酌便是。”

陸寒垂眸,行禮告退。

他走後,顧之澄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今日這瞞天過海之事竟如此順遂。

她本以為喊阿桐過來,還要費好一番功夫,再解釋她身下軟墊的血跡是被阿桐身上所流出的血汙所染,隻是阿桐不小心,並未察覺到自個兒來月事,所以才將顧之澄的衣褲一並連軟墊都染臟了。

雖聽起來有些牽強,但陸寒若是生疑,事關女子月事,他也不好多問。

這也隻是下下之策。

可不成想往日裡向來冷靜自持的陸寒,竟有禦前失儀,失手打翻硯台的時候。

顧之澄拍拍胸脯,讓阿桐趕緊扶她起來。

再垂眸一看,她方才所坐的軟墊已有了巴掌大小的血汙。

錦繡之上,觸目驚心。

今日當真是危險,若不是她事先想過這萬不得已時的對策,隻怕現下已經被陸寒瞧出來端倪,後果不堪設想......

數日前的夜晚,阿桐就已經聽顧之澄吩咐過若是月事突然來襲,當如何應對。

所以今日這個時辰田總管喚阿桐來清心殿,她就已經猜到了一二。

阿桐扶著顧之澄,又聽得顧之澄讓翡翠趕緊取件藍色胡桃紋織金薄氅來,她好披上,回自個兒的寢殿。

染了血的軟墊和衣褲,顧之澄自然不敢留,立刻吩咐著田總管偷偷拿去全燒了,務必不能留一絲痕跡。

顧之澄換好衣物後,卻見阿桐在她殿內的山水鎏金立屏旁邊一圈圈踱著步,小臉微紅。

她輕手輕腳走過去,驟然出聲,聲音裡有一絲疑惑,“阿桐,你這是怎的了?”

阿桐被冷不丁嚇了一跳,手臂一顫,突然露出手裡的東西來。

顧之澄的目光垂下,落到阿桐手裡拿的東西上麵。阿桐的臉愈發紅,眼見著既然露出來了,索性拿到顧之澄的麵前,如蚊子聲響一般訥訥道:“陛下......這是我親手縫的月事帶。”

說罷,還未等顧之澄反應,阿桐就已經羞得耳尖粉紅滾燙。

這女子的月事帶,是最最私隱的存在,向來都是由自己親手縫製,旁人碰不得的。

但阿桐想著,顧之澄該是不同。

她是皇上,哪有功夫來縫製這個。

更何況,阿桐知道,顧之澄是不會女紅的。

顧之澄陡然瞧仔細阿桐手裡拿著什麼,也跟著小臉一熱,立刻將那東西接過來,輕聲道謝。

兩個人靜默無言的站在一塊,臉上都有些發燙。

其實阿桐不知道,顧之澄是會些女紅的。

月事帶這東西,著實是女子最重要也最見不得人,即便是顧之澄,也不好總是叫翡翠替她縫製這些。

所以上一世,她的月事帶都是自己用那歪歪扭扭的針腳胡亂戳出來的,不僅醜,而且有些線頭埋不好,還有些粗礪紮人。

但顧之澄顧不得那般多,她也沒工夫苦練女紅。

隻能自個兒胡亂繡一通,雖然醜且不舒坦,但能頂用,就已足夠。

反正也隻是幾個月才難受幾日罷了。

上一世顧之澄的身子不好,體弱多病,這月事也跟著不準,總是三兩月才來一回。

若是換了旁的女子,定是急煞了心腸。

但是放在顧之澄這兒,卻是有些好處的,起碼能為這月事少擔驚受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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