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66】六千字(2 / 2)

陛下如此多嬌 桑微 13625 字 4個月前

“陛下......這舉薦的折子,怕是要您來看一看。”陸寒指尖輕點著那折子的紅錦封皮,若有所思。

“這舉薦上來的官員錄不錄用,小叔叔慧眼識珠,你說了算便是。”顧之澄才不願意靠近陸寒,萬一又被他輕.薄了去,哭都沒地方哭。

陸寒彎了彎唇,安靜的眸色裡蘊著明顯的嘲諷之色,“本是不必麻煩陛下的,隻是這被舉薦而來的蕭文成,如今正是宮裡的侍衛,所以......”

“蕭文成?”顧之澄眼皮子一跳,這名字好生熟悉。

仔細一想,可不是那譚芙嘴裡口口聲聲的“蕭郎”,是譚芙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陛下可認識?”陸寒一雙染墨似的眸子盯著顧之澄,仿佛隻要這樣一直盯著,就能瞧出什麼來。

顧之澄連忙垂下眼簾,神色淡淡地道:“宮裡的侍衛那麼多,朕怎可能一個個都認識?”

陸寒眼如幽譚,依舊盯著顧之澄,緩聲道:“依臣看,這蕭文成無才無德,隻不過是攀附上了左都禦史家,娶了他家的女兒,所以才被舉薦上來而已。”

“......”顧之澄眼尾微挑,不敢看陸寒,隻是擺弄著龍袍上的金線繡紋,小聲道:“那既然這蕭文成無才無德,左都禦史為何又瞧上了他,願意讓蕭文成娶他的掌上明珠?”

陸寒唇角上揚,其中的嗤意更加明顯,“因為左都禦史家的女兒貌若無鹽,年近二十也無人願娶,一直在待字閨中嫁不出去。”

“......卻在去長陽寺祈福時,與蕭文成一見傾心,兩情相悅。所以,即便蕭文成家中隻是一介農戶,與左都禦史家門不當戶不對,但左都禦史也同意了這門親事。”陸寒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紫砂茶盞,一邊娓娓道來。

顧之澄恍然點點頭,眸底也跟著沁出一抹諷意,“既然女兒有人能托付終身,又是兩情相悅,且那蕭文成亦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左都禦史自然會答應這門親事。隻是不知那蕭文成瞧上了左都禦史家的小姐什麼?”

陸寒眸中迸出一兩縷銳光,“陛下既沒聽說過蕭文成此人,又為何知道他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顧之澄喉嚨乾澀,不料陸寒竟一直在留意她話裡的紕漏,不過幸好她早有準備,毫不猶疑地開口道,“朕宮裡的侍衛,都是經過仔細挑選,皆是五官端正,儀表堂堂的,朕自然知曉。”

勉強還算過關。

陸寒清淩淩的眸光在顧之澄身上掠過,又接著之前的話題道:“臣也聽聞那蕭文成雖無才無德,但身形高大,儀表堂堂,且比那左都禦史家的女兒小了三歲有餘。所以......”

“所以想必他愛的不是左都禦史家的女兒,而是左都禦史家的權勢。”顧之澄嗓音忍不住冷厲了起來,氣得腮幫子微微鼓起。

這個蕭文成,竟然是如此趨炎附勢之人,且前些日子還聽譚芙求饒之時說,蕭文成說過此生隻願娶她一人,還與她山盟海誓。可轉頭,就娶了個貌若無鹽的老姑娘,就為了她家的權勢能助自己高升!

真真是叫人惡心。

陸寒眸露幽光,眉目深深地瞧著顧之澄,“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陛下又何必這樣動怒?陛下若是不喜歡,臣便駁了左都禦史的折子便是。”

“都說舉賢不避親,朝中眾多大臣也毫不避諱,現下舉薦而來的官員不是自己的親朋,就是自己的好友,朕瞧著就來氣。”顧之澄按了按眉心,將自個兒生氣的理由很好的掩蓋過去。

陸寒若有所思,點頭道:“陛下說的是。如今這舉薦製度,是該改一改了。”

“朕倒想了一個好法子,朕今夜再仔細想想,明日再與你商議。”顧之澄緊緊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其實這個法子,上一世她也想到過。

但是當時說與陸寒聽,卻被他深深的望了一眼,直接駁了回去。

那時陸寒看到她的一眼,十分複雜,卻讓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裡麵有動容,有意外,還有深深的忌憚。

她能看出來,陸寒是覺得那個法子極好的,且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唯一不好的,便是那個法子會動搖陸寒的根基,亦會損害了諸多擁有舉薦權的朝臣們的利益。

當時她勢單力薄,自然無法堅持。

雖然這一世她仍是勢單力薄,但她正好可以借機提出離宮之事,以表她對皇位毫無留戀之心。

隻是這如何說,是最為重要的,所以顧之澄要用一整晚來揣度。

......

陸寒走後不久,田總管便進來了。

他捏著翡翠柄拂塵,輕聲道:“陛下,今日又放了一批到了年紀的侍女出宮。”

顧之澄眉眼微抬,心中生出小小的羨慕與向往。

皇宮裡的侍女皆是年滿十八就會放出宮,自行婚配。

唯有不願意出宮的,比如她身邊的翡翠,才會留在宮中。

“陛下,清心殿一直在您身邊伺候端茶的那位秋霞,也出宮了。”

“是她。”顧之澄垂下眸子,漫不經心地翻過一頁桌案上的書,淡聲道,“朕記得她是安靜的性子,這些年也伺候得不錯,既然出宮了,就從朕的私庫裡多撥些銀兩給她。朕的人,在宮外也不能委屈了她們。”

“陛下仁德。”田總管埋頭誇了一句,又似乎還有未說完的話,在思忖該如何說。----

顧之澄抬起眸子,看向他,“還有旁的事情?”

“是。”田總管捏著拂塵,湊近了捧上一個小錢袋壓低了聲音道,“秋霞走了,她的差事自然需要人頂上,這些日子,不少侍女都來討好奴才,想進殿伺候您的茶水......尤其是珊瑚那丫頭,將她一年的月錢都給了奴才,說是孝敬奴才的,想要為自己博一個好前程。”

田總管不敢私吞這銀錢,他知道,顧之澄一直讓他留意著珊瑚,所以這近身伺候的大事,自然更是要緊著稟告的。

顧之澄纖長的指尖又翻過下一頁,淡聲道:“她圖上進,想博個好前程自然是不錯的,你便遂了她的心思吧。”

“是。”田總管手裡還捧著那小錢袋,“這錢......”

顧之澄瞥了他一眼,“既是孝敬你的,便好生拿著吧,前些日子年關忙碌,朕瞧你也瘦了不少,著實辛苦了。”

“能為陛下效勞,是奴才的榮幸,哪裡談得上辛苦。”田總管笑得眼角出現了一兩絲細密的褶子,將那小錢袋收進了懷中。

......

翌日。

顧之澄想著如何同陸寒說出宮之事,愣是想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沒睡,醒來時眼下黑了一大圈。

不過見到陸寒,發現他眼下的烏青之色亦沒消。

這下倒好,兩人倒成了同一款的,她也不必心中暗暗笑話陸寒成日頂著一雙貘眼在她眼前晃悠了。

陸寒清雋如竹的身姿坐在窗牖邊,一如既往的氣度非凡。

隻是隨意的坐著,就讓人總忍不住側目而視。

顧之澄亦是如此,她總是情不自禁偷偷打量著陸寒。

卻不是因他的容貌,雖然好看得不得了,但畢竟日日看,倒也看慣了。

她所為的,是如何讓陸寒答允她出宮之事。

禦書房裡伺候的宮人們都被顧之澄早早屏退了,隻有田總管還如往常一般在門外守著。

但因禦書房中時常要談些軍.機.要事,所以工匠早就設計過這間屋子的結構,在門外隻能聽到裡頭有說話聲,卻聽不清在說什麼。

所以隻有高聲呼喚田總管的名字,才能聽清楚是喚他進去伺候。

禦書房內隻有陸寒還在認真翻著折子,其餘便是一片靜極。

顧之澄瞥了瞥陸寒清清淡淡的神色,他認真的時候,似乎總少了幾分平日的冷幽,多了幾分不常見的溫柔。

顧之澄跳下龍椅,走到陸寒跟前,輕聲道:“小叔叔,朕有事同你說。”

“陛下坐下說吧。”陸寒抬起手,示意顧之澄坐到他的對麵去。

可對麵的暖炕,是顧之澄昨日被陸寒撲在上頭,壓在身.下,心裡有了陰影的。

她才不願意再坐到那地方去。

所以顧之澄咬了咬唇,搖頭道:“朕這樣說話便好。”

幸好她的臉塗得黑,陸寒瞧不見她臉上的紅一陣白一陣,便隻是雙眸幽幽地看著她道:“陛下請說。”

“朕昨日想了一晚上,朝中的舉薦製度,大可不必再推行。”顧之澄說一句,便要小心瞥一眼陸寒的神色。

“陛下隻管說便是。”陸寒放下手中的折子,抿了一口雨前龍井,認真聽起顧之澄說話來。

“朕以為,就如同小叔叔之前考校朕學習六藝的功課一般,這官員任用,也需考校。比如從任用九品的同知知事、通判知事一類說起,便要考校他們對於鹽、糧、捕盜、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軍籍、撫綏民夷等事務的熟悉程度,擇其優而用之。”

“再比如這任用國子監學正,便考校他們知識淵博的程度,任用太醫院禦醫則考校醫術之精湛。”

“從朝中九品到一品官員的任用,皆要通過考校,若是優者則可,若是劣者則自去苦讀努力。”

“且即便是寒門出身,也能報名參加考校,從九品芝麻官開始做起。”

顧之澄一骨碌將話全說話,才眨了下眼看向陸寒,“小叔叔以為如何?”

陸寒眸中已是一片深得化不開的墨色。

這確實是個極好的法子,能讓顧朝少許多攀附親朋好友的關係被舉薦上來當官卻毫無用處的蛀蟲,亦能讓寒門出身的人有了鯉魚躍龍門的機會,確實是民心所向。

且這一招最大的好處就是瓦解朝中簪纓世胄的權力,少了被舉薦的官員,自然少了許多結成黨羽的派係。

而現下朝中最大的派係,就是他陸家......

陸寒抬起幽深的眸子,突然伸手,將猝不及防的顧之澄圈進了懷中,跌坐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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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大熊貓的古代名,在《爾雅》、《本草綱目》、白居易的《貘屏讚》、《東周列國誌》中均有記載。

</>作者有話要說:合成一更啦~六千字啦!

這篇文可能會比較長,因為我很久以前回複過一位讀者,以後女主會繼續當皇帝,而且是恢複身份的女帝,但大家可能沒看到,嘿嘿。

陸寒:所以我以後的身份就是男寵了麼?

桑崽:對鴨(興奮的搓搓小手)不要傷心,你的結局早就已經安排好了,隻是暫時讓你囂張一下而已。

陸寒:(假裝聽不到的冷漠臉)

還在陸寒懷裡使勁扒拉他的魔掌的小顧:在說什麼我也要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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