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68】六千字(1 / 2)

陛下如此多嬌 桑微 13870 字 4個月前

第68章

顧之澄正端著那杯茶,下腹卻突然湧起一股子絞痛。

她立刻蹙起眉尖,心道不好。

她的月事向來不準,且總喜歡不合時宜的出現。

比如現在。

顧之澄立刻將茶放下,擰眉看向十三道:“快,你快些去喚翡翠過來。”

十三沒有動,隻是惑然道:“陛下可是覺得這茶涼了?可要奴婢去換一盞?”

“不必。”顧之澄手指輕輕捏在龍椅的檀木扶手上,指尖悄悄用力泛了白,“朕隻是想......更衣了,你快去喚翡翠進來伺候吧。”

十三瞥著顧之澄仿佛壓抑著什麼的眸色,神色淡淡的福了福身子,“啟稟陛下,翡翠姑姑今日身子不適,如今正在屋裡歇息,不如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顧之澄已覺得身下如溪泉相湧,隻怕龍椅上墊著的那塊錦墊又是一片血汙了。

她心底歎口氣,不知自個兒這月事是不是存心與她作對,怎就不能似阿桐那般,每月準時來報信,也能少許多煩惱。

顧之澄抬手按了按發痛的眉心,隻是無奈地道:“罷了,朕不急著更衣,你先去外頭讓田總管將桐妃娘娘叫過來。”

桐妃娘娘?

十三眸光微閃,想到這廢物皇帝似乎覬覦過自個兒的皮相,所以先前才對她百般好,還帶她出宮買了許多東西。

既是這樣......為了主子,十三願意犧牲一切。

十三暗自咬了咬牙,突然上前一步,微微俯下身子。

用儘全力模仿著她見過最有風情的女子,將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廓後,柔著聲音道:“陛下......奴婢也願意同桐妃娘娘那般,伺候陛下......”

十三欲說還休,低垂眼簾的模樣,比往日清冷的氣質又多了幾分嬌怯。

特殊得讓顧之澄瞪大了雙眸,微張小嘴,一時間忘了自己的情急。

十三卻以為是顧之澄看她看得呆了。

嗬,果然是個見.色.起.意的狗皇帝。

十三按捺著心裡的惡心,又往前一步,投懷送抱撲到了顧之澄的懷中,坐到了她的大.腿.之上。

十三故意捏著嗓子,裝出嬌滴滴的語氣,“陛下可喜歡奴婢這樣的?”

這樣的嗓音在禦書房內擴出低低的回音,還沒等顧之澄有反應,十三就已經被自己惡心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可為了主子,她願意。

而顧之澄......她已經因為十三驀然坐在她腿上,渾身僵硬得筆直了。

她很害怕,隻要挪一挪身子,就會有血.流.一瀉千裡,被發現端倪。

所以顧之澄現在動也不敢動,隻好梗著脖子語氣生硬地拒絕道:“你......你先下去,朕不喜歡你這樣的。”

“......”十三愣在顧之澄的身上,懷疑自己的耳朵,心裡頭遭遇了有生之年最大的落差。

她以為,這色令智魂的廢物皇帝,隻消她勾勾手指,就可以......

十三仿佛吞了隻蒼蠅般的難受,明明她做出了這樣大的犧牲,可是卻被這廢物皇帝硬邦邦的拒絕,明晃晃的嫌棄了。

她站起身來,眸光有些不甘心地瞥過那青花茶盞,咬了咬唇。

明明隻差一瞬,就能成功了的。--

難道是這廢物皇帝命不該絕?

又或許是這廢物皇帝察覺到了什麼?

十三思忖著,總覺得顧之澄不至於這般聰明。

瞧他這著急的樣子,似乎更是為了遮掩什麼,且是不能被她知曉的秘密。

可她此時也不能做得太明顯,無法再勸顧之澄喝茶,又無法以美□□.惑她,隻好暫時退了下去。

十三留了份心思,特意在田總管去桐妃娘娘的宮裡通傳陛下的消息時,留在了禦書房的門口。

她能聽到裡頭悉悉索索的動靜,似是衣料摩.擦的聲音,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可這回十三不敢再貿貿然闖進去。

她若是進去了,不一定就能撞破顧之澄想要遮掩的秘密,反而或許會因為察覺到這一星半點的秘密,而失去了所有的先機,被逐出宮外。

十三耐著性子,用了全副心神暗自觀察著。

很快,她便瞧見桐妃娘娘急匆匆趕來,仿佛還在懷裡揣了些什麼東西,隻是瞧不大真切。

桐妃娘娘進了禦書房不久,便與顧之澄攜手一同出來,回了寢殿。

寢殿之內,便不是十三能伺候的範圍了,她隻好重新繼續偷偷盯著田總管。

發現田總管似乎從禦書房裡偷偷拿了些什麼出來燒,隻是燒得謹慎隱秘又小心,且是一直看著那銅製小桶裡的東西燒成了灰才左顧右盼著拎著那小桶離開,沒給她一絲靠近的機會。

十三一直在暗中觀察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仿佛想到了什麼,有一絲靈光從腦海裡閃過。

隻是......卻又難以捉住。

直到深夜,向來不在夜裡出寢殿的顧之澄突然匆匆去了譚貴人的宮裡。

而十三,收到了一封密信,才恍然明白。

密信是由宮裡的暗線想法設法遞給她的一張短短的紙箋。

上頭隻有寥寥幾句話。

譚貴人因知曉蕭文成娶妻之事,傷心欲絕,幾欲自戕。

十三將那紙箋放到燃著的燭火上燒成了灰燼,眸色也逐漸深沉下來。

原先她也有過猜測,隻是因為譚貴人腹中的孩子,而難以成立。

可如今一來,倒是完全說得通了。

嗬,當朝天子竟是女兒身。

若傳出去,真真是天大的笑話。

十三唇角勾出一抹諷笑,又旋即逐漸放大。

掌握了這樣的秘密在手中,她自信主子大業能成,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而另一邊,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又被多一個人知曉了的顧之澄,正頭疼地踏著月色,進了譚貴人的宮裡。

譚貴人欲輕生的消息,是她特意吩咐留在譚貴人宮裡照顧她的侍女傳信過來的。

當時為了避免譚貴人鬨什麼幺蛾子,顧之澄遣散了她宮裡的許多宮人,說是譚貴人懷了孕喜安靜,人太多了鬨騰,所以隻讓田總管撥了幾個他親信的侍女和太監留在這兒伺候著。

這回傳消息過來知道譚貴人想要輕生的,也隻有跟在她身邊貼身伺候的侍女七巧。

田總管吩咐了她不許出去亂說,管好自己的嘴,若是宮裡有一絲風言風語,那便定是從她這兒傳出來的,會治她全家的罪。

當然,若是能好好伺候著譚貴人,讓她順利生產,那便會提前放她出宮,且還備一份豐厚的嫁妝給她。

如此分明的重賞與重罰,顧之澄也相信七巧是個明白人,口風定是嚴嚴實實的,不會透露出一絲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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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顧之澄卻忽略了,這人最難逃的,就是“情”這個字。

尤其是七巧這樣的姑娘家,有情能飲水飽,又十分信任自個兒的心上人。

所以她告訴了與自己相好的一名侍衛,並且很是相信她的心上人會為她守好這個秘密,與他一塊暢想著等她伺候著譚貴人順利生完孩子,便可以拿上豐厚的銀錢出宮嫁給他的美夢。

可惜,這侍衛是暗莊安插在宮裡的,不止是與七巧,而是周旋在不同的宮女之間,博取她們的好感與信任,以求獲得宮裡的消息。

且轉身,就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十三。

七巧不知道這些,所以顧之澄更是蒙在了鼓裡。

譚貴人的宮裡因為遣退了諸多宮人,又不允許宮人們輕易走動,所以愈發顯得冷清了。

顧之澄到的時候,譚芙正躺在貴妃榻上,以淚洗麵,神色憔悴不堪,就連嘴唇也已經乾裂煞白。

“......”顧之澄暗歎了一口氣,走到譚芙的身邊坐下,替她攏了攏身上蓋著的白地小絨花薄毯,“你這又是何必?朕還以為你活得通透,卻不料竟這般傻......”

譚芙沒有起身行禮,也沒有旁的反應,甚至連眼珠子都未轉一下,仿佛視顧之澄為空氣,隻是怔怔地發著呆。

顧之澄默了默,繼續無奈道:“朕聽說,你已經兩日都未進食了?若不是七巧日日看顧著,攔下你三番兩次自戕的舉動,隻怕朕如今已是見不到你了吧?”

譚芙依舊未答話,隻是看著窗牖上繪著的彩鵲怔怔然。

顧之澄慢慢起身,在梨花木方桌上斟了盞溫茶,淡聲道:“你該知道,嬪妃自戕,是要牽連家族的大罪。即便你不為腹中的孩子著想,也該為你的家族想一想罷?”

譚芙的眼珠子終於動了幾下,嗓音已是啞澀,充斥著不耐道:“嗬......家族?當年父親不顧我的苦苦哀求,執意將我送入宮中,隻為了給譚家博一個前程,便置我於不顧,我又何必再在乎這所謂的家族?”

“你的孩子呢?”顧之澄明澈晶亮的杏眸裡,映著譚芙憔悴又絕望的神情,沉聲問她。

譚芙微微一怔,纖長的玉指摸到自己的小腹之上,這個孩子......

眸裡閃過幾絲掙紮之後,譚芙露出幾分不甘與怨憤的神色,“這孩子身上流著那負心之人的血,以後定然也不是什麼好人......既是這樣,不要也罷......!”

顧之澄蹙著眉,有些見不慣譚芙這樣自暴自棄的樣子。

她將手裡的溫茶遞到譚芙眼前,輕聲細語道:“人之初性本善,這孩子以後會成為怎樣的人,要看你這做母親的如何教導。且這孩子終究是無辜的,你從未問過他想不想來這世上,便讓他來了。可如今又不問問他想不想走,便要將他殺了。”

“......哪有你這樣做母親的道理。”顧之澄好看的杏眸裡帶著無可言說的幽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個兒的母後。

她總覺得母後嚴苛,似乎在母後心裡顧朝的江山總比她重要許多。

可如今想來,她的母後自知體弱,卻仍拚了命懷胎十月,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才把她生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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