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大結局(1 / 2)

陛下如此多嬌 桑微 18790 字 3個月前

月色輝輝灑在他們前方的路上,仿若鋪上了一層白霜,與兩側的白雪輝映著,越發覺得這世間純粹乾淨,好像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又走了幾步,顧之澄才想起重要的事情來,杏眸團著水霧迷蒙惺忪著問道:“母後的事......”

“已經沒事了。”陸寒側眸替她攏了攏銀狐裘的領口,指尖修長而溫柔,淡聲道,“不用擔心了。”

顧之澄眨了下眼,仿佛陸寒的這句話很難理解似的,杏眸濛濛,半晌才問道:“母後同意我與你在一起了?”

“嗯。”陸寒眸光微凝,輕輕笑了一聲,“還讓我留了生辰八字,說要著禮部選個好日子,為我們舉辦成婚的大禮。”

顧之澄不可置信地又眨了眨眼,纖長的蝶翼輕輕顫著,杏眸明麗清澈聚著醉意微醺的霧靄,“你說什麼......?我是不是喝醉了所以聽錯了呀......?”

陸寒發笑,攬了攬她削瘦的肩膀,溫聲道:“方才不知是哪個小醉鬼說自個兒沒醉的?”

顧之澄嫩白的指尖攥住陸寒的衣袖,烏黑的瞳仁裡溢出細碎而晶亮的光芒來,“你......你是如何說服母後的?”

“是十三帶人將當年給先帝投毒的人尋到了,證據確鑿,不可抵賴。所以我方才去回稟了太後,太後知我不是陛下的殺父仇人,又見我對陛下情深似海,所以便同意了我們的婚事。”陸寒從善如流地說起這些事,眼底沒有波瀾。

但其中的波折辛苦,隻有他自個兒知道。

這些苦,就不必說與她聽了。

她和他在一塊,他隻想給她輕鬆快樂。

兩人踏著月色,說話間已經回了清心殿。

殿內的地龍燒得正暖,香爐裡也燒著龍涎香,四周的角燈裡燭火燒著燈芯,偶爾劈啪迸出一團火星熱焰來。

顧之澄本就酒醉,腦子暈乎乎的,行動也遲緩,所以聽完陸寒一番話,愣了半晌,才消化了陸寒說的事實。

她的父皇......竟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報仇,一定得報仇。

“是誰害了我的父皇?”顧之澄瓊秀挺拔的小鼻子有些泛酸,想起父皇在世時對她的那些好,白白嫩嫩的眼眶頓時紅了一大圈兒。

陸寒捏了捏她的鼻子,將她那些泛濫出來的淚水都憋回去,歎口氣說道:“準確來說,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南靈國。”

“南靈國......?”顧之澄蔥白似的指尖攥緊,清淩淩的杏眸之中卻泛出一絲迷離和疑惑來。

南靈國,她有些印象。

是顧朝南麵的一個小國,擅長養蟲製毒製蠱。

但這個小國頗為神秘,隱在山穀之中,人口甚至還沒有些強大的部落多。

而且這南靈國也與世無爭,其中的人甚少從那山穀裡出來,幾乎不為世人所聞。

隻是顧之澄不大明白,這樣一個小小的南靈國,能與她的父皇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如今又對她下死手。

“為何南靈國這樣恨顧朝的皇室......?可是從前有什麼淵源呀......?”顧之澄眯著眼,微微抿起嘴唇問道。

陸寒垂下眼來,隔著纖長的睫毛,顧之澄看不大清他的神色,隻聽到陸寒幽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此中淵源,我不大方便說,你若想知道,以後再問太後便是......”

顧之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反正她醉得糊裡糊塗的,其實聽了也弄不大明白。

但她還是記得為先帝報仇的事情,“那可要滅了那南靈國?”

陸寒眉目深深,揉了揉顧之澄毛茸茸軟乎乎的小腦袋,“是非對錯,我不好判斷,但我已給了太後一支三千精兵的調令,若太後想要報仇,大可以調兵遣將,去南邊滅了那南靈國。”

顧之澄晶亮的杏眸眨了眨,使勁兒點點頭。

她的母後與父皇情比金堅,自然最想替父皇報仇的那一個,就是她母後了。

所以......這種報仇雪恨的痛快事,還是讓母後去做吧......!

顧之澄抿了抿唇,邁著歪歪扭扭的步子倒到了龍榻之上,眼皮子醉得有些打不開了,卻還是強撐著力氣朝陸寒招手道:“你過來呀......”

陸寒神色清清淡淡的走過來,在顧之澄身邊坐下,卻立刻被她兩隻小手抱住腰,感覺到她柔若無骨一般整個身子都癱軟在他身上,頓時挺拔的身姿有些發僵。

顧之澄細眉軟眼,笑得眸色動人,又有些傻乎乎的,盯著陸寒瞧了好一會兒,對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你真好看......!”

“我真喜歡你......!”

陸寒隱有一愣,眸底沁出絲絲縷縷的笑意來。

其實這小東西喝醉了酒......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話說得又甜又軟的,直甜到人的心窩子裡去了。

顧之澄見陸寒也笑,仿佛得了什麼鼓勵似的,又重重在陸寒的臉上啄了一下。

帶著果香甜味的酒氣灑在他的臉上,還有一點點水漬。

陸寒也不嫌棄,隻攬著她的細腰,啞著聲音道:“乖一點,彆亂動了......”

再親下去,他可能克製不住自己,等不到大婚那日了......

顧之澄眸光晶亮,卻完全沒有將陸寒的話聽進耳朵裡,盯著他咧嘴笑道:“很快你就要入宮和我住一起啦!真期待呀......”

陸寒深深望進了她的眸子裡,也跟著輕笑一聲。

是呀,他也很期待......和她同臥同起,日日夜夜不分離。

顧之澄拍了拍他的大腿,忽然又小嘴微張,豪情萬丈地說道:“朕馬上就要迎娶你為君後了!”

“......”陸寒無奈地瞥了一眼這小醉鬼,手掌虛虛抬起,抵著她的膝蓋,免得她醉的糊塗不小心磕壞了這才好的腿。

“等你入宮,一定要為朕多生幾個大胖仔仔!”顧之澄嘻嘻一笑,巴掌大的臉小小一團,瀲灩生輝的眉眼很是動人,勾著陸寒的脖子不肯撒手。

陸寒額頭黑線一冒:......

他俯下身子來,將顧之澄平放在龍榻之上,嗓音半啞貼在她小巧的耳垂邊問道:“是臣為陛下生幾個,還是陛下為臣生幾個......?”

這小東西看起來還什麼都不懂啊......

陸寒頓覺路漫漫其修遠兮,以後還有許多東西要在漫漫長夜裡教她。

顧之澄本就腦子不清明,被陸寒這樣一問,就更犯糊塗了,水光流轉明媚的杏眸裡泛起絲絲疑惑的漣漪來。

想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想清楚,索性將這問題拋到一旁擺手道:“你生我生都無所謂呀......隻要我們在一塊兒就好啦......!”

“......”陸寒俯下身來,埋在她頸窩處,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氣,才啞著嗓音問道,“那陛下可否知道,這大胖仔仔要如何才能生出來......?”

顧之澄杏眸睜大了一些,瀲灩的水色翻湧著,很快便沁出幾縷天真懵懂的笑意來,“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教我呀......!”

陸寒喉頭一動,身子繃得更緊了些,甚至連額角也滲出了一層薄汗,黢黑的眸底皆是隱忍和克製的情緒。

可顧之澄卻抬著嫩生生的小臉,眼尾微紅,愈發顯得嬌豔欲滴,往日裡清純天真又乾淨的氣質裡,多了股微醺之後才有的媚意。

大片的純淨與那一小搓媚色相撞出攝人心魄的美麗,勾得陸寒的眸子暗了又暗,嗓音喑啞得不像話。

“日後臣會教陛下的......”

然而顧之澄卻不依不饒,抬起小手攬住他的脖頸,哼哼唧唧喘著熱氣說道:“唔......你現在就可以教我呀......哼!你是不是不想教我,故意尋個由頭搪塞過去。”

陸寒:......醉酒了思維還這麼清晰,這小東西絕不是一般的磨人。

快要抑製不住的熱焰從腹下傳來,陸寒咬牙抵抗著眼前這活色生香的邀請,頭一回發現,原來想要做坐懷不亂的聖人是如此之難。

再等等......

隻要再等一段時日,便可以了......

陸寒眸子微紅,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著自個兒,要守禮,不逾矩。

可顧之澄的小手卻極不安分,摸摸他的喉結,而一無所知眼神又迷離而懵懂望著他,小手還想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挪。

陸寒自然是緊緊鉗住了她的小手,不許她再亂摸。

可手被鉗住了,腳還能動。

顧之澄又不安分地抬抬腳,隻好腳尖落在了陸寒的......

陸寒渾身愈發僵直,幾乎是繃住了全身的肌肉,才將快要溢出來的喟歎憋了回去。

他的臉色自然也變得死沉,翻身直接將顧之澄的兩隻小腳腳也用他的大長腿壓住了,看她還如何亂動。

不過顧之澄還是可以亂動,她又繼續不安分地扭起了又輕又軟的身子,仿佛沒有骨頭似的,直往陸寒身上貼。

陸寒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瞳眸微眯,極危險地看向了顧之澄。

這小東西......她知道自個兒在做什麼嗎?!

很明顯......是不知道的。

顧之澄整個身子都被陸寒緊緊箍在懷裡,再也動彈不得後,便無奈而可惜地砸了咂嘴,蹙著眉尖沉沉睡去了。

而陸寒卻可憐得很,憋了一晚上,難受得快要爆炸,又不敢鬆手怕她亂動,隻能忍著手腳發麻,腰酸背痛,在心中默默咒罵了勸顧之澄喝酒的大臣們一萬遍。

沒事,再忍一段時日,等大婚之後,他定要好好教教她,到底如何才能生個大胖仔仔出來。

到時候......就算是她求饒也絕不會放過她。

誰讓她今日讓他如此不上不下的難受......

......

翌日。

顧之澄頭重腳輕的醒來,發覺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時被解開了,正躺在香軟的衾被裡,而她昨晚似乎抱著睡了一晚上的陸寒,卻不見了蹤影。

錢彩月聽到她醒來的動靜,端著的紅木托盤上放著青玉琉璃小杯盞,走進來莞爾一笑道:“陛下,攝政王說您宿醉方醒,不急著起身,飲了這盞醒酒茶再睡一會兒罷?”

顧之澄小臉一紅,腦子裡還殘留著一些昨夜吃醉酒耍酒瘋的畫麵,好似腳尖觸到了......現在想起來都惹得她覺得腳尖酥酥麻麻的,幾乎不是自個兒的了。

錢彩月望著顧之澄的薄頰透紅,美得不可方物,青春嬌美的容顏總是讓人心情也跟著變好,於是也抿起唇跟著笑道:“陛下,您快些喝吧,免得茶涼了......”

顧之澄輕點了點頭,飲下茶後,又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陸寒還是沒來她的寢殿,但傳了話,說是他出宮辦事去了,待晚上再進宮來看她。

雖然晚上宮裡已經落鑰了,但錢彩月知道,攝政王自然有的是法子進宮來。

陛下與攝政王感情甚篤,蜜裡調油似的,她們這些做奴才的,瞧著也跟著高興。

因錢彩月的目光大有深意,本來就臉皮薄的顧之澄更是小臉微紅,抬起指尖碰了碰滾燙的臉頰,才道:“如今快到年關了,他忙些也是應該的......”

“陛下,太後來看您了。”黃海捏著翡翠柄拂塵,在門外提亮了嗓子細聲道。

“讓太後進來吧。”顧之澄瞥了錢彩月一眼,示意她出去將太後請進來。

這一回太後倒是沒有不請自入,反而讓黃海先通報了一聲,顧之澄覺得有些稀奇。

太後走進來,神色有些憔悴。

最近令她孤枕難眠的事情似乎特彆多,時不時便能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疲倦不堪的表情,顧之澄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歲月的細褶已經悄無聲息的爬上了母後的眼角。

太後原本光潔嫩白的容顏也大不如從前了,多了幾絲黯然失色。

顧之澄心頭泛起了一絲愧疚,可想到陸寒,又多了幾分堅定。

是母後太偏執了,她本可以安安心心頤養天年,卻偏要和自個兒過不去。

太後讓人搬了條軟凳來,坐在顧之澄的龍榻旁,抬起纖長的玉指撫了撫顧之澄的鬢角,“澄兒昨晚醉了酒?頭可還疼麼?”

“不疼了......”顧之澄身後墊著軟枕,視線本是與太後正對著的,此刻卻垂了下去,總覺得今日太後和藹慈祥得完全不像本人。

太後輕笑一聲,雖神色憔悴,但舉手投足之間仍舊是刻在骨子裡的那份優雅,“澄兒,母後已經知道陸寒沒有害過你父皇,相反,他還替你父皇將真凶尋了出來,且他也確實是真心待你......”

太後想起昨晚陸寒站在她身前眸色深沉如潮湧說出的那番話。

她也是愛過的人,自然明白是怎樣的情深似海才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太後美眸之中泛起絲絲的動容,最終都化為一聲歎息,摸了摸顧之澄的額角說道:“澄兒,母後同意你與他的婚事......隻是這帝後大婚,禮儀始備,很是繁縟,哀家本應親自操持這些,奈何力不從心,隻怕是不能親手替你操辦了......”

太後收回指尖,揉了揉倦痛的眉心,又呈現幾分頹唐的垂垂老矣之態來。

顧之澄心尖顫了顫,忙回握住太後的指尖道:“母後,這些事自然有禮部操心,你隻管著休養好身子,莫要再勞心傷神了。替父皇報仇的事,也由朕來辦就是。”

“不必了......”太後拍了拍顧之澄的手背,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事哀家有分寸......就讓哀家去處理吧。”

太後斂下眸子,將其中難以說出口的難堪和難過全收斂起來。

是她害死了先帝。

當初還不如不要相識,不必相愛,起碼先帝還可以安安穩穩活到壽終正寢......

太後咬了咬唇,一切都歸於一個“孽”字,她站起身來,腦海裡百轉千回之後,又如同蒼老了好多歲一般,透過窗牖看向外頭碧澄澄的天空,背影寥落而孤單。

“澄兒,母後希望你能幸福,和陸寒......比翼連枝,白頭到老。”太後幽聲說著話,目光有些怔然。

不要像她和先帝,早早就天人永隔,留她一個人孤獨在每一個漫漫長夜掙紮著......

顧之澄睫毛輕輕一顫,心頭浮起些不好的預感,怎覺得太後這話仿佛是在交代後事一般。

她忙起身抓住太後的手,蹙眉道:“母後,你答應我,要好好活著,你還未見到顧朝在我手中開創太平盛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