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七煌遽然抬頭盯著他:“你難道不怕我將你的真實身份告訴陸燃嗎?”
秋子盈眼中霎時燃起熊熊怒火:“你若敢,我便與你玉石俱焚!”
聶七煌抿唇,沒有吭聲。
秋子盈不願自己來自羅刹宗的身份被發現,他又何嘗不是呢?秋子盈想要過平凡的日子,他又何嘗不是?
聶七煌忍不住想,如果當初他全家沒有被殺,如果他當初沒有被魔修抓上羅刹宗……
可惜,這世間沒有如果。
聶七煌深深地望著秋子盈。
秋子盈卻視而不見,神色冷淡。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玉符,冷冷道:“老祖說這枚玉符需要我交給此次任務的接頭對象,你拿去吧。”顯然,他也不曾想到接頭對象是聶七煌。
聶七煌接過,忍不住問:“你看了裡麵的內容了嗎?”
秋子盈嗤笑一聲:“你放心,非元嬰不得打開此玉符。”
聶七煌有些受傷:“我不是這意思。”
“與我無關了。”秋子盈揮了揮手,眼中閃過一抹疲憊。他說:“我大婚後,會將東西交給你,從此我便與你,與羅刹宗再無瓜葛,隻希望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聶七煌咬唇,良久才重重點頭:“好。”
“我走了。”秋子盈說完,揮手解開禁製,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聶七煌在原地站了許久。
雲崢與月初斐也等待著他的動作。
他們對那玉符十分好奇。
終於,聶七煌動了。
他抬手,將玉符貼在眉心。
緊接著,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雙頰泛紅,但麵龐卻越來越白。忽然,他將玉符擲在地上,捂著心口不停地喘息,就好似心臟病發一般,麵色痛苦不堪。
他不停地低喃:“不行!不可能!我不能!”
他的眼中不斷閃過掙紮,最終變作堅定。
然後,雲崢與月初斐便看著聶七煌抬手將那枚玉符給毀了!
玉符被毀,聶七煌似乎才鬆了口氣。
他將玉符碾得粉碎,這才轉身,離開假山。
雲崢和月初斐這才回到他們的房間。
夜深寂寂。
月初斐與雲崢卻沒了睡意。
月初斐坐在床上,摟著雲崢,問:“師尊,你猜那玉符中是什麼?”
雲崢垂眸。
那玉符他適才仔細觀察,發現周身環繞著金絲。這是比較特殊的一種玉符,因為它能記錄影像。
雲崢道:“幽冥老祖不可能令秋子盈脫離羅刹宗,所以,玉符中應該是秋子盈的把柄。”而秋子盈的把柄是什麼呢?從秋子盈與聶七煌對峙時說的那些話可以猜出,秋子盈在羅刹宗被當做了誰都可以玩弄的……禁臠,所以,他的把柄是什麼,不言而喻。
想到這裡,雲崢忽然覺得秋子盈很可憐。
以前他便覺得聶七煌是個複雜的人,一麵享受著自己擁有的一切,一麵又猶猶豫豫不願改變。當時他還不覺得這有太大的問題,可是現在他忽然發現,正是這種沒有主見,沒有自我意識,懦弱的人,傷人最深。
正是因為聶七煌懦弱與猶豫,使得他最終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