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選中了(1 / 2)

6月10日

你被選中了。

去擰上世界的發條,直至終結來臨為止。

距離先前的那次召喚,已經過去兩天的時間了。

立花咬了咬筆杆,往自己的禦主履曆上,填寫那次召喚出的禮裝與英靈。

禮裝:綠之黑鍵×4、赤之黑鍵、揚帆起航×3、麻婆豆腐

從者:織田信長(archer)

寫完後,立花一邊轉筆,一邊去看立夏的履曆。

……應該怎麼說呢?

雖然之前召喚的時候,她就在現場。但是再看一遍果然心裡還是酸酸的,流淌出了檸檬的汁液。

禮裝:起源彈、自我約束卷軸、獅子布偶×2、月靈髓液×2

從者:吉爾伽美什(archer)、吉爾伽美什(caster)、子吉爾(archer)、岩窟王(avenger)

“……”立花看著那一串的‘吉爾’無語了一瞬,而後磕磕巴巴的開口道:“那位金光閃閃的王,真的好中意你……啊,或者應該說是被盯上了。”

人的一生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幼年、青年、老年。

而那位古蘇美爾的王,將一生最重要的三個階段,全部降臨至少年禦主的身邊。

坦白而言,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中意’就能概括的了。

更像是將‘非你不可’這四個大字,直接扔在了立夏的臉上。

麵對立花這樣的說法,立夏隻是笑了笑,“因為,我是王的臣民啊。”

少年眼裡的光很明亮,明亮到令人目眩神迷。

他清透的眼眸中浮著最美的光,而那瓦藍的眼底積澱著最美的理想。

“……是這樣嗎?”立花有點疑惑。

她想到了織田信長,那個拍著她的肩膀,稱她為‘家臣’的戰國大名。

自信昂揚的少女英靈,邀她一同出征,一起,進行兩個人的天下布武。

熱烈的紅色眼眸,灼/熱到足以點燃星河。

這麼想一想,似乎也並不是不能夠理解立夏的說法了。

果然,人和人之間還是需要換位思考啊。

立花放鬆了下來。

“那麼,我先去把這個交給醫生。”她揚起手裡的紙,示意道:“立夏君呢?需要我一並幫你提交上去嗎?”

立夏在發呆。

少年用愣愣的目光平視著眼前,他似乎是看到了一切,又似乎一無所有。

立花等了片刻,沒有得到回應,於是她張開手在少年眼前揮了揮。

“……欸?”少年反應過來,發出了一個單音節,他眨了眨眼睛,“抱歉,你剛剛說了什麼?”

“去提交履曆啦,醫生那邊可是等著錄入檔案喔?”立花歎了口氣,她對於少年最近總是時不時發呆的狀況感到很沒轍。

她能感覺到,對方其實是在難過的。

但是他的眼睛從來都不表現出下雨,於是她就沒有辦法去給他撐傘。

其實,她似乎並沒有資格去說立夏心情不好。

剛從特異點回來的時候,她的狀態也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

畢竟蒼蠅啊……那些蒼蠅的幼蟲,對於女孩子的衝擊力還是很大的。

她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強的蒼蠅王。她想象不出,比死在蒼蠅的啃食裡更惡心的死法,毫無尊嚴的,化為蛆蟲的養料。

所以她才會告訴立夏,禮裝[月靈髓液]幫了大忙。

以及,眼前的少年告訴她——‘直至最後,我與你同在’。

他看出了她的反常與不安,並以這種方式,不動聲色的撫慰了她心中的恐懼與惶惑。

“立夏君你啊……太溫和,也太溫柔了。”立花沉默許久後,這樣對他說道:“你應該休息一下。”

“這個世界還等著我們一起揚帆遠航,不是嗎?”

少年的瞳孔驟然凝縮成針尖大小。

[你太溫和了,溫和的人會被殺死。]

[藤丸立夏,你會被殺死。]

失態隻是一瞬,少年很快的收斂好了他散亂到空曠的目光。

立夏不知道他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回應,他是明白的,自己最近的狀態並不是很好。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沒有辦法說出來的,它們在心裡滿滿發酵,等待徹底腐朽的那一天。

少年垂下頭,他摸了摸自己的衣兜。

紙製品微硬的邊沿透過布料,按壓著食指指腹。

這令他感到清醒。

“……抱歉。”最後,立夏也隻是蒼白著臉色,給出了這個簡單又沉重的詞彙。

“真拿你沒辦法。”立花歎了口氣後,露出了溫暖又柔和的笑,“要好好休息啊,立夏君。”

她抽走了少年壓在胳膊肘下的紙,“這個,我幫你一起遞交過去了。”

“啊……謝謝。”立夏點點頭。

“好好休息,”立花又叮囑了一次,“晚上一起去刷種火跟素材。”

“嗯,那就這樣約好了。”少年的聲音裡帶了困倦,他起身後將要離去的動作頓了頓,似不經意一般向立花問道:“立花,達芬奇親的工作台……造型似乎很像烏鴉?”

“那個啊,當時我也很好奇的向達芬奇親問過來者。”少女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頰。

彎的線條,能讓人輕易聯想到鳥類從頭部至脖頸的曲線。

鴉喙銜著一卷老黃色的羊皮卷,漆黑石頭製成的眼珠,竟如琉璃通透,折射著亮到不可思議的光。

萊昂納多·達·芬奇,稀世的天才。

東方的三博士,北歐的大神,智慧的果實……睿智,萬能,淩駕一切。

這就是她的寶具‘萬能之人’啟動前的祝詞。

人造之鳥,星辰法杖,全戰局對應型萬能護臂……全部都是萬能與智慧的體現。

那麼,造型奇特的工作台是有什麼特殊的用意嗎?

畢竟那個造型與迦勒底的風格過於格格不入。

是與未來科技完全不同的,複古典雅。

於是,少女就問了出來——“關於,為什麼工作台會是這麼奇怪的形狀?”

“當時,達芬奇親是這樣回答我的。”立花明顯感受到,對方連呼吸聲都跟著低了下去,壓抑至靜的地步。

“北歐主神奧丁有兩個隨從,是兩隻烏鴉。”

“兩隻……烏鴉?”立夏幾乎是用儘全身的力氣,從喉嚨中擠出疑問。

“是的。”少女想著達芬奇告訴她的回答,向立夏進行轉述:“一隻代表思想,一隻代表記憶。當思想與記憶進行衝擊的時候,就會迸發出靈感。”

“需要更多的靈感,可能這就是達芬奇親的用意吧?”立花沒有注意到立夏這一刻的失神。

因為他的笑容,溫和如同以往,沒有任何攻擊力,乾淨又無害。

“原來如此。”他調侃著自己知識上的不足:“看樣子還是要多看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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