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雷米(1 / 2)

6月14

逝去的信仰,土地在哭泣。

1428年,她16歲。

“實際驗證,開始!”醫生目光平穩。

每次靈子轉移的結束,通常都是由這句‘開始’達成。

‘從者隊列開始認證:加拉哈德、岩窟王、幼吉爾。以上——排名不分先後。’

真是強烈的求生欲啊,立夏在心裡迷迷糊糊的吐槽著。

‘轉移成功,實時監測開始。’呼嘯的氣流迎麵而來,少年從腕表製式的聯絡儀器中,聽到了迦勒底那方的聲音。

額發向後飛揚,強烈的失重感。

他聽到了風暴啜泣的聲音,眼睛睜開一道縫向周圍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又是半空。

“加拉哈德!”

少年迎風嘶吼,從天墜落。

他高舉手臂,猩紅的聖痕開始綻放光芒,直至燃燒。

“是,前輩。”潔白的聖城隨著揮舞的盾牌,轟然落在地麵上。

四散如流螢的塵埃,被城壁的無暇光輝攔截在外。

加拉哈德單手將立夏扛在上臂,輕盈的落在城牆上。

下一刻——白堊之壁如夢幻泡影般悄然化光,逸散如煙。

雖然這之間經過了一番波折,他們最終還是踏在了堅實的泥土上。

“呼……”少年鬆了口氣,扶著加拉哈德的肩膀站在地麵上,“每次都這樣真的很考驗心臟的強度。”

‘總之,這次是成功降落啦~’

達芬奇親甜美的聲音從腕表製式的裝置內傳來,‘恭喜。順帶一提,立花那邊也很成功呢。’

‘降落的方式也很一致喔。’這是太宰治的聲音。

“太宰!”少年的聲音裡帶上了歡快,明顯要明朗了不少,“好久不見。”

‘……真敢說呢,立夏。’隻聽聲音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委屈,柔啞又乖順,‘明明是你自己躺在那裡睡了兩天還要多吧?我過去看你,你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欸……?原、原來是這樣嗎?”立夏被太宰的說辭忽悠了過去,瞬間心虛了起來,“對不起啊,下一次太宰直接叫醒我就好。”

‘那怎麼可以?睡眠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太宰治用關切的態度反駁了立夏。

不過,他的語氣並不強硬。

也正因如此,才為立夏又加上了成噸的內疚感。

少年訕笑著開口:“不不不,無論怎麼看睡兩天也太多了,這次沒有頭疼就很幸運了……不然還有可能會影響到在特異點的狀態也說不定。”

一句話的功夫,兩個人就又開始你好我好的哈哈哈了。

嘖!

在一旁聽著兩人對話的加拉哈德,忍不住在心裡唾棄了裝可憐的太宰治。

他想到了對方近乎恐怖的預測力,單純以人類的觀察與推測就能夠與千裡眼近乎持平的恐怖。

也就隻有前輩這種的粗神經能夠相信對方的良善,並且將其無限放大成一千度眼鏡片那麼厚的濾鏡。

還有,偷看算看嗎?

你有本事在門口徘徊,你有本事進去啊!

可惡……如果不是約定了交談的內容不能泄露,一定要從前輩那裡拆穿這個人的真麵目!

“加拉哈德?你怎麼了?”少年騎士再抬頭,發現立夏已經走出有一段距離了。

“不,沒什麼。隻是剛剛在思考關於特異點的問題。”少年英靈將自己的腳步蓋上了對方的足跡,一步不差。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少年摸了摸下巴,“這附近完全不像有人生活過的樣子,魔力濃度之類的也比較普通。雖然知道是法國,但是究竟是法國的哪裡啦……”

眼前是荒郊野嶺,雜草叢生。

土地看上去也並不怎麼肥沃的樣子,這種地方會有人生活嗎?

連問路都成了問題啊。

“啊,對了!愛德蒙知道嗎?”少年蹲下身體,敲了敲自己的影子。

加拉哈德了然,“愛德蒙先生是法國人。”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我生前是公元一千八百年左右的人?”伯爵從少年的影子下露出腦袋來,“這個特異點是公元1428年的法國,也就是百年戰爭的時候。”

“哎——”立夏歎了口氣。

‘似一場夢裡與你情深意濃~’太宰用奇怪的腔調唱著莎士比亞的詩。

‘不要著急,具探測反饋結果來看,像西南方向行走十公裡左右就可以到達一個村落。’

‘具體坐標已經發送過去了,記得簽收。’

“是錯覺嗎……”立夏看了眼腕表上投影出來的太宰,“為什麼感覺太宰好像變得活潑了很多?”

‘因為我有著一個積極向上的陽光型人格,並且找到了新的目標與動力。’

哦,那不是錯覺,太宰就是變得活潑了。

太好了,立夏真是太感動了!他家的崽崽終於要變成一個陽光積極的優秀大人了。

幸虧加哈拉德聽不到立夏的心音,也幸虧那些年被太宰治各種坑過的中也小先生不在現場,不然——‘講個笑話,陽光積極太宰治。’

太宰治這個人很難以評價。

因為他本質上具有嚴重的兩麵性,開朗活潑的是他,陰鬱孤獨的人也是他。

常人很難猜測到他那張雋秀麵孔的笑容下,究竟在想著一些什麼。

就算摸索到了他所籌劃的冰山一角,往往也隻是因為他想讓你看到,所以才能夠察覺。

實際上,對於這一點,立夏並非毫無了解。

他甚至比大多數人都要清楚,但是沒有關係,他隻是想要相信太宰治……僅此而已。

藤丸立夏,從來不會收回他所付出的信任。

“我看看……”少年左右旋轉,校準著自身位置與導航指針的靈敏度,“西南的話,是那邊。”

立夏用手指指向遠處,隨即,又有點慫慫的蜷縮了起來,“怎麼感覺好像有點可怕的樣子?”

荒原的那一邊,目光所能夠抵達的儘頭,是一片黑黝黝的森林。

如果說植物總是會伴隨著小生靈的存在,那麼,就應該可以聽到鳥的鳴叫,以及蟲的窸窣。

但是這些全都沒有。

是的。

什麼都沒有。

“有些奇怪。”加拉哈德皺了下眉心,“感覺就像是……一塊死地一樣。”

“這麼說的話也並沒有錯。”吉爾君的聲音裡帶著笑意,“畢竟,這裡被拋棄了……或者說,拋棄了這個時代的信仰。”

少年王自始至終都隻是說話,而沒有解除靈體化出現在他們麵前。

至於原因……閃閃王們一起刷種火跟素材,結果就是最年少的這位吃撐了,青年的被打了,老年的累了還在睡。

吉爾君可不想讓立夏看到他的小肚子。

雖然王的玉/體完美無缺,但是吃種火跟金色脆餅乾到撐完全不是什麼值得拿出來說的事情。

咳……下次還是不要操之過急比較好。

“總之,這片土地在為逝去的信仰流淚。”吉爾君說道。

逝去的信仰?

少年懷著疑惑,邁入灌木從裡,進入深林。

這個森林不知道多久沒有來過人了,完全找不到‘路’的痕跡。

蕨類植物上纏繞著認不出的藤類,開出各色奇異的花。

地麵上,還有著積年累月的鬆針。

一腳踩下去,陷的極深,趟著深深的舊葉及鬆針向裡。

野蕨與薊交織,如雲如海。

抬頭,有稀鬆的光從針林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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