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已經死了。
可此刻卻清晰感受到了身下的痛感。
她強撐著睜開昏昏沉沉的雙眼,用儘力氣抬起手,一巴掌打在還趴在她身上的男子臉上。
這一巴掌軟綿綿的,不算痛,卻驚得那人動作一滯,猛地抬頭。
除了臉上少一道劃過眉骨的可怖傷痕,膚色白些,可不就是年輕了十歲的裴慎。
柳明月氣得恨不得一口血吐出來,上天也真是愛開玩笑,好不容易讓她重來一回,竟然重回到這個毀了她一輩子的時刻。
哪怕隻早一瞬也好啊!
偏讓裴慎又一次奪了她的清白。
“裴慎,你去死吧!”新仇舊恨接踵而來,柳明月拔下頭上的簪子,想要朝著裴慎刺去,卻被雙眼微紅的裴慎一手抓住,奪過來扔在了地上,同時另一隻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柳明月掙紮著,卻聽見外麵的窗口有了動靜,似乎有什麼人在用手捅窗戶紙。
然後是石子兒砸過來,以及男人訓斥的聲音:“老三,彆蹲那兒聽牆角了,倆沒經驗的雛兒,你能聽出什麼花樣來。”
柳明月一時間羞憤難當,被毀了清白已經夠屈辱了,這些人竟然還偷聽動靜。
她無法說話,隻能一口咬在裴慎的手上泄憤。
“嘶——”
裴慎吃痛,卻不鬆開,柳明月恨他至極,抬腿便準備踹上一腳,哪想外麵又有了彆的聲音。
“大哥,我們為什麼不能親自上,那可是承德侯府的嫡女,柳貴妃的侄女。乖乖,那般的細皮嫩肉,你不分給弟弟們,偏偏便宜了個鄉下來的野小子。”
領頭的正嘴裡叼著一根草根消磨時間,此刻聽到手底下人這麼說,頓時一巴掌打了過去。
“你丫的也知道那是侯府的嫡女,貴妃的侄女,你去碰,還有命回來嗎?”
他們的任務不過是讓這柳家姑娘失了清白,好毀了她與榮親王的婚事,並沒說要了她的性命。回頭承德侯府或者榮親王要是算起賬來,那破了這姑娘身子的男人,哪裡還有的活路?
手底下這票兄弟也都跟了他幾年,他也不想就這麼犧牲了,所以才從城外逮了個落單的小
崽子,喂了藥和那柳家姑娘關在了一起。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彆想了,那柳家姑娘就是身份高些,其他也沒什麼特彆的。等乾完這票,拿了錢,窯子裡什麼漂亮姑娘沒有。”
柳明月眉心微蹙,前世她被喂了藥,全程昏昏沉沉,並不曾聽見屋外這番對話,一直以為裴慎和設計她的人是一夥兒的。
如今聽來,似乎並不是?
外麵說話聲並不曾停,柳明月稍一用心,便聽得一清二楚。
“老大,你說這屋子裡成事了沒?”
“嗤,你爺爺我弄來的藥還有不能成的?隻要不是太監,有那玩意兒,便是給八十歲的老爺子灌下去,都能成。”
仿佛是為了驗證外麵那些人的話,柳明月明顯地感覺到裴慎又有了反應。
“你……”
柳明月氣急敗壞得抬起腳來繼續踹他,卻被裴慎騰出手來,抓住了纖細的腳腕。
這般姿勢,令柳明月羞憤難當。
她知道外麵有人,不敢輕易喊叫,隻能死命地推開裴慎。
可無論她怎麼抓撓,裴慎都不肯將她鬆開。而且因為藥性霸道,他又按著柳明月折騰了許久,才滿頭大汗地停了下來。
這一下終於給了柳明月喘息的機會,她從裴慎手底掙開,手腳一自由,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這回要比先前力道大些,“啪—”的一聲,把裴慎的臉都打紅了,也將他整個人打得清醒了幾分。
裴慎身子晃了晃,眼前的一切逐漸清晰起來……散落了一地的衣衫,陌生卻憤怒地瞪著自己的少女,讓他一瞬間明白自己乾了什麼。
雖然不是出於本意,但想起自己在藥性的驅使下,竟做了這樣的混賬事,裴慎臉上的血色還是在一瞬間褪了個乾乾淨淨。
“我……”
他看向柳明月,張了張嘴,半天卻擠不出多餘的字來。
柳明月撇開頭,不再看他。裴慎此刻說不出話來也好,反正她也不想聽見他的任何解釋。
畢竟她滿心隻想抽他,捅他,可偏偏被喂了藥,甩完先前那一巴掌後徹底沒了力氣。
反倒是裴慎在一番折騰之後,身上的藥效褪去,此刻回過神來,看著一地的衣衫,顧不得先給自己穿,撿起來就想給柳明月披上
。
卻不料少女厭惡地向後一縮,避開了他的觸碰。
“彆碰我。”
柳明月就算知道了裴慎與外麵的人不是一夥兒的,也不想與他再有任何的身體接觸。
畢竟兩世都是他毀了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