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被乳母的話給驚著了:“你這說的什麼混賬話,我怎麼可能害大姑娘!”
她從知道柳明月失蹤起就在擔心,畢竟她膝下三個都是女兒,若是柳明月出了什麼事兒,整個柳家的姑娘都要跟著遭殃。
首當其衝的就是即將議親的三丫頭。
“婆母,您是知道的,我巴不得大姑娘與榮親王的親事能成。”三太太知道柳明月是老夫人的心頭肉,怕她誤會,連忙解釋道,“等大姑娘成了榮親王妃,我那三個丫頭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還怕說不上好的親事?”
何至於去搶柳明月的?
她又不傻,這婚事是宮裡貴妃娘娘牽的頭,她膝下的幾個姑娘雖然身份上與柳明月差不了多少,卻少了那份養在老夫人跟前的情分,自是輪不上的。
再說,要是三丫頭真的搶了她大姐姐的婚事,外麵的人會怎麼說?五丫頭六丫頭以後難道不要議親了嗎?她可不是那般目光短淺之人。
老夫人沉著臉不說話。
三太太是她親自挑選的兒媳,這十幾年來一直與大房交好,自己也知道她的品性,更何況就像她自己所說的,沒理由去做這般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便是乳母為了救下白露,不得不開口認罪,可又不敢說出真正的幕後之人,這才胡亂攀咬。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老夫人盯著地上的乳母,一字一句地道,“你膽敢再說一句假話,我便讓人拔了你的舌頭。”
乳母打了個寒顫,她到承德侯府也有十幾年了,早些年是見識過老夫人的手段的。
可是她真的不能說,說了白露才是真的完了。
她咬咬牙,反正自己橫豎都是一死,不如豁出去換白露活著。既然已經將臟水潑給了三太太,那就咬死了不改口,擰著頭道:“老夫人,這事兒就是三太太讓我乾的,您自己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說完心一橫,一頭朝著一旁的柱子撞去。
老夫人麵色劇變,厲聲道:“快攔住她!”若是真叫她撞死了,三房豈不是就背上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好在先前柳明月吩咐過柳管家,對於乳母想要自儘之事有所防備,眼疾手快地將她拽了回來,丟在柳明月腳下。
順便還卸了她的下巴,以防她想咬舌自儘。
“看來乳母是寧死不說了。”柳明月看著因為被卸了下巴,痛到麵色扭曲的乳母,並不覺得意外。
要是她真有這麼容易鬆口,前世在嚴刑拷打之下就該說了,而不是到最後吞金而亡。
隻是……
柳明月俯身向前,伸手抬起乳母的下巴,微微眯眼:“你是覺得,隻要不說出來,那個人便會替你救回白露,對嗎?”
乳母身子一僵,柳明月低聲一笑,知道自己說對了真相。
“那如果……”柳明月又往前湊了一些,幾乎是貼著乳母的耳朵輕聲道,“白露活不到那時候呢?”
她的聲音輕柔,可說出來的話卻令乳母膽寒無比。
不——!
乳母拚命搖頭,柳明月卻不再看她,隻坐回去一邊拿著帕子擦手,一邊冷漠地吩咐柳管家:“本來我是想放白露一條生路的,可她親娘不願意她活,柳叔,那就彆發賣了,讓人拉回來直接打死吧。”
“是。”
柳管家應聲出去,乳母心慌極了,可是她下巴被卸了,手腳又被捆著,隻能匍匐著朝著門外爬去,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響。
可還沒等她爬到門檻處,外麵就響起了板子重重落下的聲音。
白露平日裡在柳明月身邊伺候,哪裡挨過這麼重的板子,此刻一板子下去頓時撕心裂肺地叫喊起來,打板子的人似乎嫌她吵,又把原本塞在她嘴裡的東西塞了回去,於是廳裡的人隻能聽見她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沒過一會兒,外麵的聲音停了,拿著板子的家丁進來,問柳明月,“人已經暈過去了,還要繼續打嗎?”
“聽不懂話嗎?打死為止。”柳明月冷冷道。
乳母隻覺眼前一黑,她終於知道,大姑娘這回是真的想要了白露的命。
她錯了!
她真的錯了!
乳母顧不上更多,扭過身瘋狂地往朝著柳明月的方向磕頭,直磕得咚咚作響,鮮血橫流。
這一幕讓整個屋子裡的人都看得膽戰心驚,而柳明月卻仿佛沒有看見一般,漫不經心地喝完手裡的茶,這才吩咐柳叔去外麵叫停了板子,然後給乳母解開繩子。
而乳母一被鬆開手腳,立刻伸手指向二房的方向,含糊不清地道:“是二……”
眾人齊齊看向二房,二老爺忽然起身,一巴掌甩在了二太太臉上,唾罵道:“好你個毒婦!竟使這種下作手段想要毀了大丫頭!”
清脆的一聲響,二太太整個人都被這一巴掌打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