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晉江正版(1 / 2)

他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4點了,徐澤將車停在了距離兩個街道的地下停車場,幾人一起來到玉石街的入口處。

門口立著一塊大大的石碑,上書‘XX玉石街’,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這條街道類似於步行街,道路很窄並且很雜亂,過不了私家車,隻能步行或者騎自行車進入。

道路兩旁商鋪林立,粗略估計有幾百家店鋪,房子灰撲撲的,裝潢也十分簡單,跟他們想象中繁華場景很不一樣。

最重要的是,這跟徐大少的身份格格不入,很難想象對方平時會來這種地方。

“這裡就是玉石街啊,”洪海站在入口處張望了一下,“人倒是蠻多的,就是環境不太好。”

薛一凡倒是聽說過關於玉石街的一些傳聞:“你彆看房子老舊,其實這裡麵每個店主的身價都在百萬以上,就連路邊賣小吃的家裡都有幾塊好料子,比我們有錢多了。

好像是在去年吧,有人在裡麵的一個小店裡不小心打碎了一隻玉鐲,經過專家鑒定,最後賠了五十多萬。”

“嘶,看來這裡麵臥虎藏龍啊。”洪海一下子來了精神,“大少,快帶我們去看看吧。”

“嗯。”

徐澤本就是打算過來碰碰運氣的,他目前賬戶裡還有一千五百多萬,有父母和爺爺給的,也有他之前賭石賺的。

總店的鎮店之寶是他賭出來的,之後為了徐氏自願讓出,但徐老爺子也沒虧待他,直接往他賬戶裡打了一千萬,所以目前資金很充足。

徐澤帶著他們來到中間一家較大的店鋪。

一進門,三人便被長桌上擺放的數量龐大的翡翠玉鐲給驚到了。

這些鐲子都沒有陳列在透明的玻璃櫃裡,而是十分隨意的用麻繩將幾隻串在一起,一排排的擺放在鋪了絨布的桌麵上,粗略估計至少有幾百對。

其他桌子上還有吊墜、耳環、珠串等,放置的都很簡單,就像市場上的大白菜一樣任人挑選。

有幾位中年男女正在這些鐲子裡挑挑揀揀,看到合適的就解開繩子拿出手鐲戴上試試,沒過一會兒覺得不合適又放下了,換上了另外一隻。

洪海想到剛剛在傳世珠寶時,漂亮的女店員都是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將盛放在高檔玻璃櫃中的翡翠吊墜取出,然後將珠寶放在精致天鵝絨盒子中供他觀賞的。

想到那個場景,再看看店鋪中四處散落的玉鐲,他頓時感受到了天堂與現實般的差距。

一個穿著拖鞋的年輕人慢吞吞的過來招待他們,還沒說話就先打了個哈欠,像是沒睡醒似的,“唔,你們想買什麼?各種翡翠首飾店裡都有,幾百塊到幾千塊隨便你挑。

這邊的鐲子都是三百一隻,五百一對;旁邊的貴一點,一千六一隻,三千一對,也有五千一對的,都是真貨。”

雲舟掃視了一圈,發現擺在外麵的基本都是粗豆種、乾青種這樣的低檔手鐲,看起來更像是翡翠飾品批發。

“我們不買成品,是來賭石的。”洪海沒在店裡看到翡翠原石的影子,“你們店裡的毛料呢?”

旁邊正在挑選的中年男子聽到後,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要我說,你們還不如挑幾件鐲子呢,賭石十賭九輸,不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能玩的,到時候賭垮了可彆後悔。”

洪海皺緊了眉頭,這人怎麼說話這麼晦氣,正要反駁時聽到了徐大少冷淡的聲音:“他說得沒錯,這次是來帶你們見識一下的,你在旁邊看著就行。”

“啊?”洪海頓時傻眼,“我去,大少,你不地道啊,好不容易來一次,難道我們隻能看你賭石?”

“嗯。”徐澤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有問題?賭石確實不適合你們,儘量不要碰。”

他說的是事實,賭石實在太考驗心態了,對於沒接觸過的人來說是個很大的挑戰。

洪海:“......”

行吧,大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時候,店鋪老板從後麵的院子裡走了過來,一見到徐澤就笑了:“徐大少,又過來賭石啊?這次來怎麼沒提前打聲招呼。”

“臨時決定的。”徐澤麵對彆人時,語氣永遠帶著淡淡的疏離,“帶我們過去吧。”

“沒問題。”

老板帶著他們去了後院,沒想到這裡另有一番天地。

院落的麵積比前麵的店麵大了三四倍,地麵和木架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毛料,有很多人在這裡挑選著。

院子的最後麵還放著一台解石機,雖然離得比較遠,但砂輪轉動的聲音仍舊清晰的傳來,那種金屬切割的‘呲啦’聲強烈地刺激著耳膜。

“居然有人解石?”洪海興奮地拍了拍薛一凡的肩膀,“走,我們看看去。”

“雲舟要不要一起。”

“好啊。”少年也是第一次看彆人解石,神色帶著好奇,“大少,你和我們一塊嗎?”

“...不了,你們先去吧。”

徐澤目光掃過架子上的毛料,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希望能解出一塊冰種高綠的翡翠,爭取能緩解N市分店高端翡翠原料短缺的問題。

翡翠原石一般分為全賭和半賭毛料。

全賭毛料指的沒有開口的原石。因原石表麵有一層厚厚的風化殼,目前任何的技術手段都無法判斷裡麵是否有翡翠,全部需要自己辨彆,所以叫全賭。

全賭毛料風險性極高,出翡翠的概率比較小,常有十賭九輸之說,大多數要靠運氣。

而半賭毛料是指在翡翠原石表麵切開或擦開一個口子,俗稱“開天窗”。

人們可以通過開出的“天窗”判斷內部翡翠的種水、顏色、質地等,相當於提供了一個線索,風險較全賭毛料低了很多。

而與之相對應的是,售價同樣高了幾倍,開口處露出的翡翠種水越好,價格越高。

架子上的毛料有一部分是半賭毛料,有幾個開出的窗口還不錯,種水達到了糯種和水種高綠,徐澤覺得可以碰碰運氣。

他將其中一塊毛料放在手邊,用白光手電筒沿著窗口向裡照射,仔細地觀察起來。

另一邊,雲舟三人已經來到了解石機旁。

周圍圍著不少人,都在密切的關注著解石過程,不時傳來陣陣‘噓聲’。

“馬上要切第二刀了,要是還不出綠估計要垮了。”

“不一定,這塊毛料蠻大的,沒準還有機會。”

“你剛剛沒看到啊,這塊毛料隻有上半部分有鬆花,下麵出綠的可能性很小,再切一刀沒有就是沒有了。”

......

而購買這塊毛料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臉色慘白,剛剛第一刀切垮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打擊,麵容似乎都蒼老了幾分。

他縮著脖子雙手合十不停地祈禱著,嘴裡念念有詞,過了兩分鐘才咬牙對解石師傅道:“師傅,再切第二刀吧。”

“好,打算從哪兒切?”

“...再往裡七八公分。”

“行。”解石師傅麻利地將切了一半的原石往切石機左側移了移,固定好之後又放回了機器內,按動按鈕。

巨大的金屬齒輪開始飛快轉動起來,與玉石接觸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切割聲,混合著碎石打在玻璃罩上發出的‘劈裡啪啦’聲響,像是判決之前的交響樂。

雖然看不到解石機裡麵的場景,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迫切地等待著結果,當然最緊張的當屬這塊毛料的主人。

他的雙手死死地握在一起,焦躁地來回踱著步,那眼神恨不得將解石機瞪出一個洞來。

“好了。”解石師傅的聲音響起,他操縱著機器用清水衝掉了切麵上的碎石和粉末,然後打開機器,將切好的毛料拿了出來。

所有人在這一刻同時屏住了呼吸,那個中年男人更是連雙手都在發抖,臉上帶著一種又渴望又恐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詭異。

“...垮了。”解石師傅看了看切麵,兩邊都是白花花的石頭,一點出綠的跡象都沒有,不由得搖了搖頭。

“又垮了?靠,今天就沒有一個賭漲的。”

“看切麵應該沒戲了。整塊毛料還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皮殼上又沒有什麼表現,出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散了吧,沒可能了。一般第一刀下去不出綠的話,賭漲的概率就很低了。”

而那個中年男人在看到白花花的切麵時,沒有反應過來似的愣了很久,接著大叫一聲、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在地,被站在旁邊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住。

“哎,你沒事吧?”

“哥們,醒醒!”

“要不要送去醫院——”

中年男人並沒有大礙,他很快站了起來,隻是臉色灰敗地如同冬日蕭條的落葉,一個三四十歲的大男人最後竟然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看到這一幕,雲舟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心情平白有了幾分沉重。

原來賭石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旦賭垮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總之必須要量力而行。

雲舟站在人群中,隱約聽到了四周的討論聲。

“也不怪他,三十萬就這樣打水漂了,連個響兒都沒聽到,是誰都難以接受。”

“唉,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有錢人,怎麼買這麼貴的毛料,太冒失了!又不是專業的賭石專家。”

“你沒聽說麼,他前幾天賭漲了一塊油青種蔥心綠翡翠,一千塊的毛料直接變五萬,這不財迷心竅了嘛。”

“嗐,運氣這種東西都是虛無縹緲的,有一次好運就燒高香了,哪裡會有第二次。”

“說的是啊——”

原來一切都是貪欲造成的。

若是這個人不幻想著靠賭石來暴富,本來是可以小賺一筆,可惜一念之差,之前賺的都賠進去了不說,恐怕連多年的積蓄都搭上了。

洪海一向愛熱鬨,從外邊擠進來的時候離中年男人很近。

他將切得還剩下紙巾盒大小的廢料拿在手中好奇地看了一會兒,表麵灰撲撲的,看著不就是一塊石頭嘛,真能從裡麵解出翡翠來?

中年男人崩潰的情緒隻持續了一會兒,等到下一位解石的人過來後頹然地站起身,用手重重地擦了一把臉。

日子總要繼續,他就算哭死這些錢也回不回來了。

中年男人看到洪海手中拿著切垮的廢料,又發現對方的年齡不大,穿著打扮也不錯,心中生出了一個念頭,“你要嗎,3000塊便宜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