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盯著尤鶴憬的手指靠近,晚玉怕他手腳沒輕重把她的傷口弄得更嚴重,伸手擋開了他的手。
感覺手被推開,尤鶴憬緊繃的嘴角稍鬆,又叫了一聲:“秦阿露?”
而這一聲自然也沒得到晚玉回應。
“脖子受傷了?”
想著晚玉沒開口呼救,還有曾大富的位置,尤鶴憬推測到。
知道自己死不了,也不會被奸/屍,拚命掙紮後的乏力,還有傷口的疼痛一齊襲來,晚玉盯著尤鶴憬遮眼布的視線漸昏,意識到自己是快暈了,晚玉鬆唇痛呼了聲,放縱自己暈了過去。
“秦阿露?”
感覺到晚玉的呼吸趨於平緩,尤鶴憬半跪著先摸到了她的頭發,手指下滑,在她緊閉的眼皮子上停留了一下。
沾著體溫的錦布被他摘下,長久沒接觸過光亮與色彩的眼睛睜開一絲就難受的酸水直冒,模糊不清的視野被大片的紅色布滿,讓他有種自己是真瞎了的錯覺。
半摸索著用布條包裹住晚玉的脖頸,見模糊的紅色從晚玉的身上過渡到他的手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視線太過模糊,尤鶴憬感到微微的暈眩。
察覺自己睜眼反而沒有閉眼方便,他乾脆又閉上了眼睛,把晚玉抱回了宅院。
尤鶴憬身邊跟的有侍衛,李伯提早得了信,找了個老婆子來給晚玉換衣包紮。
看到尤鶴憬臉上沒布條,李伯沒敢開口多問。
小少爺不是言而無信的性子,但他若是真要賴掉跟大爺的賭約,他們這些下人又能說什麼。
就隻能當做沒看見,等著兩個主子到時候自個掰扯。
把晚玉抱起來之前,尤鶴憬就試探過她的鼻息和脈搏,把人放下後他又試了一下才離開。
李伯見尤鶴憬要出門,猜到了他是為什麼,連忙道:“少爺,那人已經帶回來了,他衣衫不整,人還暈著,少爺你看?”
“暈了就潑醒。”
尤鶴憬頓了頓步子,若是在沉睡中沒了性命,那也太便宜他了。
“是……少爺,他雖然衣衫不整,但並未來得及對秦姑娘做什麼。”
李伯猶豫地說道,他倒不是可憐曾大富,就是怕主子誤會。
而尤鶴憬則是因為他的話,腦海裡不斷回響男人惡心急促的呼吸。
尤鶴憬的唇抿地像是一條血紅的線,他沒搭話,隻是走向了關著曾大富的屋子。
*
晚玉醒來恍惚了片刻,看著周圍隱約熟悉的擺設,神誌回籠就意識到自己是到了什麼地方。
她原本也想著尤鶴憬會把她帶到尤宅,所以此時躺在這間為她準備的屋子裡她也不覺得奇怪。
動了動手腳,感覺到自己沒什麼其他損傷,晚玉下床走到鏡子前,看了看脖子上用來包紮的白色布帶。
還彆說,雖然脖子隱隱發疼,但失血過多的慘白的臉色,多少是靠近她曾經的膚色了。
隻是這種慘白看著像
是命不久矣,實在太不吉利。
晚玉本想脫了衣服徹底看看,怕除卻脖子,身上也多了什麼難消的疤痕,但聽到門口有動靜,就立刻回了床上躺下。
“哎喲,秦姑娘你醒了!()”
照顧晚玉的嬸子把藥端到床邊,見晚玉的眼睛是睜著的,被嚇了一跳,秦姑娘醒了怎麼不說話?可是脖子疼??()_[(()”
晚玉依然沒理她,隻是轉過身,把視線朝向了裡麵。
“唉喲,秦姑娘你彆怕啊!那壞人已經被少爺給收拾了,你沒事了,你這是在尤宅呢。”
嬸子以為晚玉是不知道自己是在哪,所以不搭理人,但解釋完見她還是沒反應,心裡不禁嘀咕起來,人不是被嚇出毛病了吧。
按著大夫的說法,刀沒傷到喉嚨,該不會影響說話才是。
“秦姑娘,咱們先把藥喝了,不然藥放涼了就不治病了。”
晚玉背著身子,依然沒說話。
見狀,婁嬸子又勸了幾句,發現晚玉都聽不進才急急忙忙跑去叫人。
“秦姑娘被嚇著了,醒來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喝藥,跟她說什麼她都不理人。”
婁嬸子一邊跟李伯說,一邊咂摸,“姑娘家碰到這種事不嚇到才怪,要不然去找個神婆子給秦姑娘收收驚?”
聞言,李伯朝向一聲不發的尤鶴憬:“少爺你看現在怎麼辦?叫大夫再來看看?”
他知道尤鶴憬不信什麼鬼神,在戰場殺敵的人若是信這些,恐怕沒一個晚上能睡得安穩。
“不喝就灌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