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酒酒連忙張了嘴。
白遇淮:“彆咬。”
荊酒酒:“……哦。”
也是,我是鬼。
我可以囫圇吞下去,不用嚼。
白遇淮身上的陽氣實在太盛了,荊酒酒很快就感覺到了火熱滾燙。
他的心臟明明已經停跳多年,這會兒胸口卻咚咚咚,腦袋裡也咚咚咚。
是快樂的滋味兒嗎?
是挺快樂的!
吃香菇太快樂了!
荊酒酒感覺到喉嚨微燙,好像還嘗到了甜味兒。香菇是這個味兒嗎?荊酒酒一時想不起來。
他的腦子還沒想明白,但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了動作。
他迫不及待地主動抱住了白遇淮的脖子,整個人往他懷裡紮,然後用力就是一頓嗦……
儼然反客為主。
白遇淮被親得人都快瘋了。
怎麼會有這麼黏人又熱情的小鬼?
他不怕疼嗎?
白遇淮將荊酒酒的腰扣得越發緊,心臟仿佛要破開胸腔跳出來。
他隻有花出最大的力氣,才能抑製住胸口處滾滾燃燒,仿佛下一刻就要噴薄而出的欲/望。
他忍耐得痛苦,可荊酒酒卻渾然不知。
荊酒酒大概是覺得這個姿勢挺彆扭的,鬼都不喜歡。
於是直接騎到了他的腰上。
白遇淮心頭重重一跳,整個人往後仰了下去。
椅子碰撞地麵,發出了“咚”的一聲。
荊酒酒柔弱可憐又無助地騎在他身上,咂咂嘴:“……我好像吃到了,又好像沒吃到。”
他心虛地望著白遇淮。
哈,隻要我先發製人,白遇淮就不能怪我把他推倒了。
“好可憐啊,連香菇都吃不了。”荊酒酒給自己身上添慘,好讓白遇淮張不開口。
白遇淮:“……”
荊酒酒看他一動唇,像是要說話,忙從他身上跳了下去,將白遇淮拽了起來:“你怎麼倒下去啦?你疼不疼啊?屁股疼還是胳膊疼啊?我給你吹吹?”
白遇淮氣也氣不出來,笑也笑不出來。
荊酒酒目光垂下,突然間瞳孔地震:“……你手機,碎了。”
白遇淮低頭一看。
他的手機倒扣在地上,被椅子砸碎了。
估計是剛才從兜裡滑下去的。
白遇淮倒是不心疼手機,彎腰撿了起來。
黑屏了……
荊酒酒舔舔唇,忙主動去拿了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給,給你用。”
遞完,他又要去扒白遇淮的衣服。
看看背後有沒有痕跡。
白遇淮的呼吸一下又急促了起來,他按住了荊酒酒的手:“我沒事。”他抬眸,問:“你吃到了嗎?”
荊酒酒臉頰微紅:“吃到了……吧。”
他覺得自己應該吃到了。
白遇淮默不作聲。
不,你沒有吃到。
“滑滑溜溜,是香菇吧?”荊酒酒說。
他摸了下自己的脖頸:“這次都不怎麼痛了。”說完,滿臉都寫著“下次還想”。
白遇淮喉頭動了動:“……嗯。下次試試彆的。”
說完,他仔細盯著荊酒酒的神色觀察了起來。
荊酒酒嘴角微微向上抿起,雙眸光芒閃動。顯然少年並不排斥同他親吻,甚至也許是,有那麼一點喜歡的吧?
白遇淮還想再說些什麼,手裡握著的手機卻突然瘋狂震動了起來。
白遇淮低頭掃了一眼。
庭一大師。
白遇淮立刻斂起了各色思緒,恢複了冰冷沉靜的模樣,他接起電話:“喂。”
庭一大師愣了愣,看了看手機,再看看天,心說這不是荊酒酒小友的電話嗎?
但庭一也不廢話,先把曲易道長和荊廷華等人的對話,都講給了白遇淮聽。
白遇淮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本該是心情不錯的一天。
他一會兒還可以陪著荊酒酒打會兒遊戲,也許會輸,但少年不會怪罪他。屋中氣氛會是極好的。
但一下子,全部都被毀在這一刻了。
“我知道了。”白遇淮沉聲說。
他早就隱約猜到,荊廷華背後應該還有什麼人,現在終於把大魚釣出來了。
隻是這條大魚,也一樣的下作,叫人心生不快。
白遇淮掛斷電話,回頭一看,荊酒酒微微怔住了。
白遇淮:“彆怕。”
荊酒酒:“你之前就說,養鬼在圈子裡是大忌。”他指了指自己:“我是你養的鬼嗎?那他們會把你怎麼樣?是不是要剝奪你的天師資格證?”
白遇淮哭笑不得。
哪有這種東西?
荊酒酒卻已經自個兒順著往下說了:“他們是不是還要懲罰你,殺雞儆猴?比如說當眾剁你一根手指頭?抽你琵琶骨?還要把你關在地牢,你每天眼淚都流乾了也不放你出來……”
白遇淮聽他越說越離譜,越說越悲戚,他心裡微微揪著一疼,又浮現了一絲好笑和感動。
他想把少年牢牢扣在懷裡抱起來。
“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就算,真的所有人都不許我養你……”
荊酒酒悄然歎了口氣,麵上微微憂愁:“那你就把我偷偷丟了吧。彆丟太遠,這樣等他們走的時候,我還能回來找你。”
他已經是個了不得的大鬼了。
一個鬼還是能過活兩日的。
他還可以帶著紙人,能過活更長的時間。
白遇淮忍不住抬手摩挲了下荊酒酒的眼角,沉聲道:“嗯。”
他怎麼舍得丟下荊酒酒?
荊酒酒已經被人丟下過太久太長的時間了。
隻要將來少年不會因他的愛慕而怯步,而心生厭憎,他就要少年留在他的身邊,長長久久,永生永世。
白遇淮終於把剩下半句話說完了:“如果他們要與我相抗,……那就讓他們知道,插手不該插手的事,是個什麼下場。”
說到這裡,白遇淮的麵色已經覆上一層霜寒了。
荊酒酒悄悄抬眸,他看了看白遇淮。
沒有人知道,他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白遇淮和荊廷華是不一樣的,真的完完全全不一樣的。
荊酒酒說:“那我們走吧。”
白遇淮:“嗯?”
他一時間還沒能適應過來,荊酒酒這麼快的情緒轉折。
荊酒酒說著就扭身去收拾自己的背包了,順帶把琰魔像都塞了進去。
他提了提。
“好沉。”
裡麵裝的是神像,它們的重量當然不是普通人可以衡量的那種重。
它們的靈魂和意識,很沉,很沉。
白遇淮單手接了過來:“去哪裡?”
荊酒酒自己給自己撐起傘:“他們不是要找我們嗎?那我們就去主動找他們呀!”
他沉默了片刻:“……我有個問題,想問荊廷華很久了。”
不過很快,荊酒酒臉上就又恢複了輕鬆的神色。
白遇淮動了動唇:“好。”
他都聽荊酒酒的。
這時候,曲易道長一行人,也終於接到了歸雲門的人。
一個紮著丸子道士頭,穿著繡有八卦圖棉襖的,身高不過一米三的小少年站在那裡,滿臉嚴肅,冷冰冰地說:“諸位有禮。”
“我的師祖在這座城市,可我打不通他的電話,就隻能委托諸位來接我了。”
所有人都微微傻了眼。
哈?
歸雲門派了個小孩兒?
大家恍恍惚惚地帶上他,又往飯店趕。
這廂庭一、荊酒酒、白遇淮、周大師,已經都端坐在包廂裡了。
周大師滿麵憂慮:“他們好像要殺小少爺,這怎麼辦?”
荊酒酒微微一笑:“不用擔心呀。”
周大師想說怎麼能不擔心呢?那可是玄學圈子的大佬啊!真大佬啊!我都跟著庭一大師一塊兒見識過了!
就在這時候,門應聲被推開。
“來,這邊請。”曲易道長剛說完,腳步就被釘在了那裡,麵上仿佛打翻了五彩缸,十分精彩。
他要找的厲鬼,居然大搖大擺地坐在了包廂裡!
這頭荊酒酒指著曲易道長臉上的震驚、怒意,對周大師說:“你看,他們要找我,我就主動來找他們。先發製人,反客為主。你看這樣有氣勢多了吧?是不是輪到他們被嚇了?”
“……”
曲易道長大怒,他扭頭掃了一眼荊廷華。
荊廷華卻已經釘在那裡,神色複雜,不動了。
你的好兒子!
做了幾年鬼,竟然還做得囂張了!
曲易道長抽出隨身的拂塵,飛身而上,朝荊酒酒抽了過去,大喝一聲:“還愣著作什麼?還不捉鬼!就是他!”
那拂塵陡然散開,化作一根根堅硬的絲線,上麵浸著血色,一抽下去,仿佛就要帶下一片血肉。
庭一大師皺眉閉眼,雙手合十。
白遇淮穩坐在那裡,眉眼森寒,隻抬手,空手就要去抓拂塵。
曲易道長心下不屑。
身後眾人望見這一幕,卻從那隻手上隱約窺出了幾分雷霆之力。
荊廷華嘶聲道:“住手。”
身後其餘人也連忙大喊:“先彆動!”
那拂塵隻來得及挨上荊酒酒,然後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生生折斷了。
荊酒酒身上一道光華突起,轉瞬即逝。
少年本該是厲鬼的麵容,此刻卻被光華染得更加美麗。與他死的那一日,荊廷華所見的模樣比較起來,幾乎沒有變化,不,甚至還要好看。
絡腮胡驚愕失聲:“不對,他不是鬼……他身上有佛氣,有神靈之氣!”
【恐嚇進度條4――80%】
【恭喜您和您的宿主,成功恐嚇人類強者,玄學天師xn……】
冰冷的機械音突兀地響起。
它卡了幾秒,最後吐出了一句:
【掉落“史上最牛逼的鬼”稱號】
背包裡的小機器人:?
好嗨哦,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