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酒酒:“那還是放回去吧。”
不然吃一口,豈不是等於吃了個人?哦不,吃了個神?
白遇淮捏了捏那些神識,這才低低應聲。
但庭一望著他的目光,卻仍舊帶著一分提防和畏懼。
庭一低聲與荊酒酒道:“我誤入濁無洞府,差點被府中的禁製殺死。但我也找到了更多的東西。”他說:“無數神骸,……都在洞中。”
那一刻帶給他的震撼,是用言語無法描述的。
哪怕神靈死去,神骸之中殘留的力量,也足夠叫人俯首跪地。更何況,那麼多具神骸聚在一處。而每一具上麵,都有濁無親手刻印下的訊息。
庭一說到這裡,不由悄然用目光打量了一眼白遇淮。
白遇淮依舊神色淡淡。
庭一垂眸,心中驚駭萬分。
荊酒酒輕輕“啊”了一聲,“那我們還需要把那些東西搬出來嗎?嗯……重建神庭?”
庭一沉聲道:“一定要處理。”
荊酒酒:“噢,那我們進去吧。”“這些人……報警吧,就說他們蠱惑民眾,企圖通過邪-教手段牟利。唔,好好坐個十年牢。”
那群人聽完都快裂開了。
您就是神靈啊!
還要告我們搞封建玄學騙人?
白遇淮應了聲,單手發了條短信出去。
沒一會兒功夫,歸雲門的老頭兒老太太就帶著警察到了。
謔,好家夥,這下豈止是涉嫌“邪-教”和詐騙,還有擅闖國家禁區,數罪並罰!
來的人,似乎都與白遇淮相識,知道他們還要入洞裡去,也沒有說什麼。
荊酒酒扭頭要往裡走的時候,腳步頓了頓,轉頭說:“彆忘了,讓林芝、周大師協作他們破獲全國各地,多起邪神殺人的案件。一樁一樁,在誰頭上,都要算清楚。”
那幫人聽見這句話,徹底崩潰了。
但他們又怎麼敢反抗?
隻能一個個臉色發白,軟倒了下去。
他們做的成神美夢,被國家律法重重一擊,全碎了。
……
荊酒酒一行人緩緩走入洞中,洞裡並不昏暗,相反,就如同《桃花源記》一般,它仿佛通往一個世外桃源,一路光線明亮,都來自洞壁上的珠子和萬年未熄的燭火。
再往裡走。
青玉鋪地,靈石作榻。
洞內之大,巍峨、寬闊,隻見無數神骸用金色絲線串起,懸於半空中。無形中神的威嚴與力量,壓得人喘不過氣。
哪怕庭一再見過一次,但再見眼前這一幕,都不由覺得驚駭,甚至是有一分恐懼。
鬼比人厲害。
神比鬼厲害。
神本來就是令世人敬畏的存在了。
可還有一個人,留了無數的神骸在這裡。
庭一喉頭正發緊,扭過頭去,低聲問:“白先生……是不是已經恢複記憶了?”他頓了頓,又說:“白先生真的入輪回了嗎?”
白遇淮抬眸,冰冷地注視著他,沒有說話。
庭一這下反倒將老腰挺得更直了,他道:“白先生聽見洞窟有無數神骸,神色都沒變一下。可見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我意外找到的那第一具神骸,是不是白先生留在世間的一個開關?見到它,就重新打開了記憶的匣子?”
“現在站在我身前的,到底是白先生,還是千年前的濁無?”
庭一認識白遇淮。
但他對濁無的認知,僅僅來自傳聞,來自這些神骸上的訊息……知道得越多,就越能領略到曾經的濁無,是個多麼冷酷的人。
都說天道無情,但也堪堪與濁無並肩罷了。
如果記憶相融之後,白先生就變成了濁無。
那小友又該怎麼辦?
庭一忍不住出聲:“……濁無這般手筆,實在叫我這個老東西看了,都覺得膽寒。”
白遇淮的目光緩緩落到了荊酒酒的身上。
荊酒酒打從進來這裡,就沒有再開口。
白遇淮根本不在乎庭一如何看他。
他在乎的隻有荊酒酒。
酒酒覺得濁無不是個好東西。
可我就是濁無,濁無就是我。
白遇淮眼眸深沉,洞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光,那光晃人眼睛晃得厲害。庭一分神一看:“這是……地府裡的鑒往鏡?”
鏡子上波光流轉,緩緩映出了一道身影。
而就在這時候,荊酒酒咂咂嘴:“……濁無還會做手工?”
白遇淮一怔。
庭一也是一怔。
荊酒酒望著無數神骸:“這麼多……他要每一具都用絲線串起來,還要在上麵刻字……還要緊趕慢趕,吭哧吭哧,一刻也不敢停歇。仿佛日夜趕工的老手藝人。”
哪裡恐怖啦?
庭一:“…………”
腦子裡有畫麵了。
倒是真的……不太……可怕了啊。
一刹間。
鑒往鏡定格在了一個畫麵上。
那正是先前濁無畫的那幅畫上的內容。畫麵一抖。
一雙手將一幅畫緩緩平鋪在了桌案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