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蓮斷然不情願請太宰治喝酒,理由很簡單,他沒什麼錢,身上還背著巨債,但如果不請,指不定對方又要弄出什麼妖蛾子。
“蓮姬喜歡看歐美片,是因為有代入感嗎?”太宰治思索道。
“你錯了,作為一個無性戀,我隻喜歡看文藝片。”黑澤蓮停了一下說,“極光下許願,海邊看日出,再不浪漫,也該含蓄地說聲今晚月色不錯。”
“哦。”太宰治歪了歪頭,望向窗外,“今晚的月色,確實還不錯。”
月色很淡,星星閃閃爍爍,像是在黑紙上擦了一層厚厚的金粉。
“就去附近的好了。”
“誒,你今天居然不去脫衣舞酒吧嗎?”
“……”
今夜有風,月光投入河裡,滿池閉合的睡蓮在月色下迎風晃動。
“是睡蓮啊!睡~蓮~”太宰治見此情景,老毛病又發作了,陶醉地說:“真想和美人在這條河裡殉情呀。”
黑澤蓮撇了撇嘴:“不會有人想跟你殉情的,更彆說美人了。”頓了頓,他又說,“森鷗外那個歲數大的倒是想和你殉情。”
太宰治扭過頭,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黑澤蓮繼續胡扯:“真的,他睡覺的時候,還在夢裡叫著你的名字。治大人,鷗外永遠在這裡等著你。”
森鷗外和太宰治算得上是他最討厭的兩個人了,黑澤蓮心想,湊在一起調侃也挺好的。
“太宰,你為什麼離開港黑呢?”黑澤蓮調侃夠了,又認真地說道,“不過你無論在哪裡工作,似乎都是個攢不到錢的窮光蛋呢。”
“沒關係。”太宰治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攢不到錢,也好過某些人欠了那麼多錢,據說要白給彆人乾活到九十歲,嘖,九十歲,活那麼久該多痛苦啊。”
“九十歲怎麼了?”黑澤蓮磕了一下牙,“我還要爭當百歲老人呢,以後以欺負你的重孫子為樂。”
兩人一路鬥嘴,不多時就來到了酒吧。
這是一家很有格調的酒吧,極簡風格,除了提供酒水,也提供一些簡單的料理。
黑澤蓮在酒水單上看了一圈,剛想說點一杯最便宜的,太宰治先下手為強,胡亂點了一通,並挑了挑眉:“說好讓我儘興的呢?除了酒,我還要買水果。”
“買買買,聽你的。”
不讓他儘興,一定又會被整。
黑澤蓮沉住氣,默默地在心底告訴自己,這個月隻要表現好,中原中也會給他全勤獎的。
會有獎金的!
一定會有的!!!
“蓮姬,要不要來杯你最喜歡的琴酒,琴酒調什麼好呢,金湯力?”
“不用了,我吃豚骨拉麵——”
豚骨拉麵一詞還沒說完,黑澤蓮突然怔住了。
不遠處的牆角,坐著兩個人。正對著他的那人,與他有著一樣的銀色長發。
他的坐姿極為挺拔,渾身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高傲與冷漠。
……不是黑衣組織的琴酒和伏特加,還能是誰呢?
“喂,太宰,彆往那邊去。”
黑澤蓮的提醒還是慢了一拍,太宰治已經端著果盤,旋轉蹦躂地往那邊過去了,因為沒看路,撞在了其中一人蹺著的腿上。
“臭小子,你怎麼回事?”伏特加猛得站起了身。
“水果!”太宰治心疼地看著從果盤裡滾落到地上的葡萄。
“該死!”伏特加端起酒杯,就往他身上潑了過去。
黑澤蓮登時撲了過去,擋在了太宰治的麵前。
那杯酒不偏不倚,全部潑在了他的臉上,淋濕了他額前的頭發。
“哥哥。”他抹了一把臉,看向坐著的人,“好久不見了。”
那人也終於睜開了眼睛,淩厲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