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揚的眉梢掛著欲開未開的笑意,鼓起的腮幫子又醞釀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委屈。
整個畫風瞬間變得詭譎莫測。
黑澤蓮不知為何想起了去年他在橫濱的一個深夜裡,看到的那些嵌在濃霧裡的朦朧星光。w.
不切實際,一如幻象。
但又占據了視線,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黑澤林太郎。”黑澤蓮輕輕靠在椅背上,嘴角扯起一抹極淡地笑意,“您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嗎?”
“不怎麼好聽。”森鷗外眨了眨眼睛,“我倒覺得森蓮這個名字更好聽。”
有趣。
黑澤蓮覺得太有趣了。
大清早的,港黑的首領和他的下屬,沒去工作,反而在疾馳於購物中心的車上,分彆以自己的姓氏冠在對方的名字上,玩“我是爸爸你跟我姓”的遊戲。
要是把這個精力用在工作上,港黑的業績能再翻上一番。
黑澤蓮挑了一下眉:“敢問港黑的首領位置,是世襲嗎?”
“很明顯不是。”
“那您是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黑澤蓮停頓了一下,“光明正大的傳承嗎?”
如果能光明正大的坐上這個位置,森鷗外當初就不用以私人醫生的身份進入港黑了。
黑澤蓮早先從白倉草的口中,聽到過不少關於森鷗外殺了前任上位的流言。
“還是蓄謀已久的”黑澤蓮微笑著看向森鷗外,慢慢地吐出一個字,“篡位。”
下一秒,冰涼的手術刀就貼在了他的脖頸上,抵著他的動脈。
快得他幾乎都沒看清森鷗外是什麼時候掏的刀。
“不能說給我聽嗎?”黑澤蓮甚至主動往前伸了伸脖子,脖頸處傳來微小的刺痛感,鋒利的刀刃已經劃破了那裡的皮膚。“首領,我可是很誠心地拜師學藝呢。”
拜師學藝,藝=篡位。
森鷗外此刻的表情並不比他手裡的手術刀溫和多少,但他也沒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任何恐懼。
“教教我嘛”
在這樣強勁的氣氛裡,他竟然反向撒嬌。
森鷗外垂眸,對方也是吃準了他現在不會殺他,才敢肆無忌憚。
於公,他是首領,絕對不會將有價值的下屬殺死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於私,他……也並不想真的動手。
青年白皙的肌膚上已經滲出了細小的血珠,血珠越聚越大,最終順著刀尖流進了解開了兩顆扣子的襯衫裡。
森鷗外往下方移了移刀尖,割下了襯衫上的第二顆扣子。
金屬刮在塑料上,發出一種奇異的聲響。這聲響讓森鷗外想起了黑澤蓮在被刑訊的最後一天,自己用刀刮掉骨盆上a留下的字跡時發出的聲音。
那時他剛成年。
黑澤蓮被a切開的身體是他縫上的,他對他身上的每一處都很熟悉。看著他死亡線上掙紮著恢複正常。
所有的治療過程,他沒
給他用任何麻醉,他要他記住極致的疼痛。
想從港黑手上討便宜的人,早該下地獄了。
但青年眨著漂亮的眼睛,挑釁般地說著:“有人舍不得我死耶。”
確實,因為即使把黑澤蓮拆分賣掉,也彌補不了那筆巨大的損失。
他隻能榨取他身上的價值,讓他一輩子效忠港黑。況且他身上有被黑澤茗和黑傑克藏起來的秘密。
但時間久了,有什麼東西似乎已經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