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長筠不耐煩地說了句“知道”,便跟了過去。
班主在後頭看著,搖搖頭,自言自語:“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杜召直奔書房,把文件袋撂在書桌上,從抽屜隨意拿出幾張鈔票,走到鄔長筠麵前。
鄔長筠剛要接,杜召收回手:“不謝謝爺?”
“多謝杜老爺。”
杜召把錢放在書桌上,人也靠到桌邊,閒散地看著她:“我的戲票呢?”
是前日躲流氓進他車裡應下的票,鄔長筠記得,她看向桌子上的紙:“借下紙?”
杜召沒應聲,是默認了。
鄔長筠走到書桌另一邊,拿起紙筆,彎下腰寫字。
杜召就在另一頭注視著她。鄔長筠穿著戲服,大紅色,與這單調灰暗的書房格格不入,他看著她頭上的絨球一個個微微打著顫,真熱鬨。
不一會兒,寫好了,鄔長筠撕下那紙甩了兩下,讓墨風乾,隨即遞到杜召麵前。
杜召接過來看了眼,不禁笑了:“字不錯,讀過書?”
“自己學過點。”
“戲院不認怎麼辦?”
鄔長筠從頭頂取下一根細簪,紮了下手指,將血揉開,摁在那張手寫的戲票上,再抬眼看他:“杜老爺放心,隻要我唱一天,就永遠生效,杜老爺來捧場,高興了給我多賞點就好。”
杜召笑了:“老板都沒你會掙錢。”
鄔長筠拿起桌上的鈔票:“一碼歸一碼,這賞錢,我就收下了。”
杜召把戲票放到桌上:“行了,滾吧。”
“那就不打擾杜老爺了。”
鄔長筠走下樓,眾人在外頭等信,班主見人出來,趕緊迎上去:“老板說什麼了?”
“讓滾。”
“滾?讓你滾還是讓我們滾?”
鄔長筠拿起一張鈔票,手指彈了下,揣進口袋裡:“一起滾。”
……
一大早,李香庭沒見到李仁玉麵,知道人醒了,隔著門問候一聲,沒得回應,便去公司了。
這次來,不是上班的。
趙藍噘著嘴,眼眶紅紅的,快哭了:“都怪我。”
“誰都不怪,我對這行沒興趣,早晚都是要離開的,這段時間謝謝你們的照顧,雖然我不在這工作了,但以後還會來找你們玩,大家有空常聚啊。”
同事們聲音此起彼伏:“一定!下次我請客。”
“你可得多回來,我們會想你的。”
“就是,該輪到我做模特了!”
說完,眾人皆笑了起來。
李香庭感動地看大家的表情,雖隻相處數日,但已生了感情,他也不舍:“回頭你來給我做模特,畫油畫。”
“真的?太好了!”
一個戴眼鏡的男同事忽然問:“那你下麵準備乾什麼?”
李香庭說:“我準備出去租個房子畫畫。”
趙藍:“你和家裡鬨掰了?”
“沒有,隻是覺得自己住自在點,我和我爸觀念上有點分歧,怕氣死他。天天在家,難免吵架。”李香庭見一個個沮喪著臉,安慰道:“彆這麼低沉,又不是不見了。”
趙藍低下頭,還是流了眼淚。
“哎呀,彆這樣,”李香庭拿出方巾給她,“你心裡過不去,就晚上請我們吃飯去,我得好好宰你一頓。”
趙藍哭笑不得:“那得喝個通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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