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回安抬起頭?看她,淚眼汪汪。
“該死的?是?你才?是?,他被吊在城牆兩月,你是?爛了心?窩了,還?能在這高?枕無憂。你這舌頭?和嗓子,不要也罷。”鄔長筠這才?朝他看過去,與人對視,“我就替師父,收了你十七年功。”
章回安說不出話,用手蘸血在地上寫字。
鄔長筠一點也不想知道他想表達什麼,起身走到他身邊,用腳抹了地上的?“我”字,又踩向他衣袖,拭去鞋底的?血跡。
章回安想拉她褲腳,鄔長筠退後一步,避了過去,麵無表情地俯視他:
“今天夜裡,著名武生章回安良心?發現?,慚愧恩師,誓再不登台唱戲,自行咬斷口舌以明?誌。我們師兄妹相聚的?事,如果有第三個人知道,下?次,被割的?就是?你兒子。”
……
鄔長筠在旅館睡了一天。
傍晚,師姐買了飯菜回來?,神色凝重?地同她說:“今早師哥上吊死了,被發現?的?時候人都涼了。”
鄔長筠淡定地吃飯:“嗯。”
師姐隻覺得毛骨悚然:“是?你動的?手?再錯也罪不至死啊,畢竟同門多年,師哥也——”
鄔長筠掀起眼皮看她。
師姐咽了下?半句話,乖乖坐到桌側:“他該死。”
鄔長筠繼續吃飯:“我隻割了他舌頭?而已,沒用的?東西,這點事都扛不住。”
師姐卻更?怵了。
這小師妹……太狠了。
師哥雖誤入歧途,但同師父一樣愛戲如命,餘生再也唱不了戲,成了個殘疾,簡直生不如死,如此,倒也是?解脫。
鄔長筠睨她一眼:“心?疼啊?”
師姐趕緊搖頭?:“誰讓他做漢奸,唱鬼子戲。”
鄔長筠眸光微垂,落在她的?唇上。
師姐感覺到她的?視線,立馬捂住嘴巴:“我什麼都不會說,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一損俱損。”
鄔長筠見她膽戰心?驚的?模樣,勾了下?唇角:“師姐待我好?,我都記著呢,要是?有人敢動師姐,我也叫他血債血償。”
師姐這才?放心?,還?略有些感動,小師妹雖狠辣,但還?是?念舊情的?,她拿起饅頭?吃起來?:“對了,佐藤三郎現?在不在中國,上個月回東京了。”
鄔長筠拿筷子的?手頓一下?,隨即又淡然夾菜:“知道了。”
外麵一陣喧鬨,敲鑼打鼓,還?有歌聲。
鄔長筠往窗口看去:“在慶祝什麼?”
“日軍拿下?南京了,軍隊和日本僑民都在慶祝。”
鄔長筠沉默了。
半晌,她才?回過神,自言自語道:“都十三號了。”
“是?的?。”師姐滿麵愁雲,“南京好?歹是?首都,才?守了不到半個月。”
滬江堅守三個月還?是?敗了,現?在連南京都沒了。
看來?還?是?得抓緊時間,早去早回。
師姐又問:“你什麼時候回法國?”
“不知道。”
“那接下?來?呢?在中國待一陣嗎?”
“不待,我去日本。”
“去日本乾什麼?”
“報仇。”
師姐啞口無言,良久,才?勸道:“長筠,算了,彆去。”
鄔長筠冷冷盯她:“你怕死就閉嘴,我不想罵你。”
師姐無奈地噎聲,啃了兩口饅頭?:“那你什麼時候去?”
“我要先送師父回老家。”
“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