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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去吧’卻沒來得看彈幕,在彈幕上密密麻麻的刷起來‘你快扭頭’的時候,他感覺到整艘船又是陡然一個重重的搖晃,而這一次的受力點……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隻聽“砰”的一聲,獨木舟從底部陡然掀翻,‘你快去吧’一聲悶哼,站立不穩落入水中。

直播間陡然黑了。

‘你快去吧’在部落圖騰複活的時候牙齒還在互相咯咯咯的撞擊著,剛才看到的那兩排鋸齒和巨大的嘴巴還在他的眼前來回晃動著,雖然他已經把自己的感官調到了最低,但死亡之前在水中看到的那條巨魚,卻還是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恐懼:他先前落水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能抱住木船漂流一段再找個機會上岸呢,但等掉入了水中他才看清楚,水底下有好幾條這種巨魚在來回逡巡,而最大的那一條,至少有十米!

天哪,他到現在還不敢置信,這些魚是怎麼熬過的旱季!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絕對不會再下水了!

他的直播帖子底下,有玩家打下了這麼一句話:

【給探路的勇士默哀。記錄:行船時間共計五天零6個小時。死於巨魚撞擊導致的翻船。】

然後有玩家迅速的得出了結論:“還是造大船再走吧,複活一次不容易。”

**

烏沙拿到了第二批產自貓族部落的糖。

這一批糖就不像第一批那樣,隻有很少很少的量了。

第二批蔗糖收割之後,何筱筱隻在部落裡留下了很少一部分糖供玩家和獸人們食用,絕大部分全部用古法做成了糖塊,送到了烏沙手中。

儘管何筱筱和玩家們已經掌握了將蔗糖提純成雪糖的技巧,但送給烏沙的這一批商品卻被分成了兩種類型:其中雪糖隻有很少的一點點,更多的是含有雜質、味道略帶苦澀的黃糖。

貓族部落自己留著吃的黃糖口味又醇又甜。細而綿密的口味回味悠長,和清甜的白糖相比大概就是紅玫瑰和白玫瑰的區彆,隻有口味愛好的不同,卻談不上哪個更高貴一些。

但交給烏沙的黃糖,是特意留了雜質和渣滓的,就顯得粗糙簡陋,連甜味裡也帶上了嗆喉的沙感。

烏沙當然不知道這是玩家們特意如此設計的,他打開蓋子嘗了兩口黃糖,皺了皺眉頭,不太理解這些獸人的做法:明明賣雪糖就夠了,為什麼還要賣黃糖呢?

精靈當中上層貴族舍得花大價格來買雪糖,但黃糖可賣不出什麼價。這麼多罐的黃糖,加起來還未必有一小罐雪糖來的值錢呢!畢竟,雪糖可是精靈王都誇過的啊!

但把糖罐交給他的年輕人卻對他說道:“雪糖量少,為的是盈利。黃糖量大,卻不會影響雪糖的銷售。按我說的賣,務必做到家家戶戶都能吃的起糖。”

烏沙猛地抬頭,皺起了眉頭,囁嚅著說道:“這……”

他真的不理解為什麼:保證精靈家家戶戶都能吃的起糖,這……這些獸人是做慈善?

他生怕對方是在試探他,連忙推道:“糖這麼珍貴,要不你們還是自己留著吧,大部分精靈從來沒吃過這個,也不會多想……”

那個年輕人冷冷的、不容拒絕的又把他麵前的糖罐推了回來:“按我說的賣。我不是在說反話。”

他旋即對烏沙說起了他們想和精靈兌換的東西:“我們祭司看過了,目前所有你送來過的商品當中,我們最想要的是精靈的弓弦。能換多少換多少。”

他們有要的東西就好。

烏沙莫名的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精靈的弓隻有經過了訓練的精英精靈才能用,光是弓弦也派不上什麼用場,但是既然他們提出來了,他也就有了方向,也就不必再太擔心這筆交易會陡然中斷了。

他點了點頭:“好。”

黃糖的價格便宜,在精靈族那些並非核心精靈當中很快就以平價打開了銷路。

至於那點雜質,直接乾吃固然嗆喉嚨,但是泡水之後再過濾一下,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就像那個送貨物來的年輕人說的那樣,黃糖果然沒有影響到雪糖的銷售,這一批雪糖一到貨,貴族們立刻趨之若鶩的買了個精光,據說連精靈王也派人來買了其中最大的一部分,而其他的貴族們迅速的分走了剩下的部分。

回來複命的獸人正是兩隻猞猁當中的尼亞。

等回到部落,他就不再掩飾自己的不滿,有些氣鼓鼓的趴在了地上,尾巴啪嗒啪嗒的拍打著地麵,聽到何筱筱進門的聲音也沒有抬頭。

何筱筱能看出來他不高興了。

作為大家長,她一猜就猜到了這隻猞猁不高興的原因,放柔了腳步走到他身邊,何筱筱問道:“回來啦?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既不想被質疑自己的能力,心裡又是氣鼓鼓的尼亞轉過頭來,他還不知道自己在地上瘋狂拍打的尾巴已經完全暴露了他的心情:“我才不會有問題!任務當然完成的很圓滿了!”就傳個話外加送好吃的會有什麼問題!

何筱筱揉揉他的腦袋,在他身邊坐下來:“你是為部落覺得不值得?”

“……哼!”尼亞傲嬌的擰過了腦袋:精靈幾乎不願意賣弓,但是他們最精英的精靈所使用的弓弦據說來自於精靈母樹脫落的枝乾,另外一些不那麼昂貴的也有隻在部族中代代相傳的特殊鞣製方法,而目前貓族部落製造的□□需要的時間很長,選擇從精靈那邊購買,也算是為了節約時間的辦法了。

小祭司賣糖他是理解的。

但是他就是不願意把糖的大頭都賣給精靈嘛!

何況黃糖還是那麼便宜的價格。

既然要賣,怎麼不全部都賣雪糖!

一想到這些,尼亞終於還是忍不住:“……祭司,我沒有想過要質疑您的做法,可是我就是見不得精靈好,就算是必要,可我心裡還是難受!您彆管我了,我自己靜一靜就好!”

何筱筱微微一笑,歎息著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脊背,聲音溫和的說道:“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呢,既然我們都是部落的成員,那麼你的傷痛,就是我的傷痛,你的憤怒,也是我的憤怒。你對精靈的厭惡,也是我對精靈的厭惡。”

她的語氣溫柔,說的話又是那樣的帶著滿滿的撫慰之意,像是一股暖流流過了尼亞的心田。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在何筱筱溫柔的目光中說了實話:“我真的好恨,好恨那些精靈!我們做的東西,不能不賣給他們嗎?不能就我們自己吃掉嗎?糖那麼甜那麼好吃,我們好不容易才做了那麼一點點,有了那麼一點點好東西,也要賣給精靈,我真的好恨!他們殺了我那麼多的同伴,我隻恨不得把每一個精靈都千刀萬剮才能解恨!”

何筱筱聽出了他話語出咬牙切齒的意味。

尼亞他們兩兄弟回來之後,都有不同程度的應激性反應。

但部落的獸人大多大大咧咧,平日裡猞猁兩兄弟也儘力表現的格外正常,她就是想勸,也無從入手。

這一趟她是故意讓尼亞去送糖的。

他雖然恨的厲害,但還是圓滿的完成她交的任務,這就已經讓她放了一百二十個心了。

就算心裡再恨再痛,隻要能分得清部族的利益和他自己的情感,隻要給他一點看的到的希望曙光,他就一定能克服自己的心魔。

若是他在路上私吞了這些商品,或者帶著糖真的就離開了,何筱筱雖然會覺得難過,但也能夠理解他的痛苦。

而現在,她心裡對先前能果斷以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做出要燒毀全部邊境森林同歸於儘壯舉的尼亞,更多了幾分憐惜。

這孩子是真的太苦了。

她稍稍透露了幾分:“尼亞,糖的確是好東西。但吃多了就不是了。”

“?”尼亞一愣,陡然抬起了頭。

小祭司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看著吧,”何筱筱微笑著說道,“糖的癮,是戒不掉的。等到吃什麼都要放糖,哪怕是喝一杯水都必須要帶著甜味的時候,我們就能看到效果了。”

小祭司的話語悠悠:“我們不是精靈的奴隸,也不是他們的朋友和貿易夥伴。我們賣出的是糖,拿回來的是武器,總有一天……而這一天不會太遠,我們會搶回我們先祖的榮光,拿回我們先祖的土地,也為你澆滅你心頭的毒火。隻要等一等,稍微等一等就好。”

她說著,偏頭看向尼亞,看著這隻大猞猁原本又凶又狠,但此時卻顯得愣愣的表情。

尼亞實際上從來沒想過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他也不知道她話裡的那個‘見到效果’是什麼意思,他也不想追問:他隻要知道大家都一條心就足夠了,至於那些細節,有小祭司在,需要他操心嗎?

他知道,祭司向他們許下的諾言,從來都沒有被打破過。

所以他心口的恨意漸漸散去,像是漫天的霧霾裡透出了曙光,他用力點了點頭:“我信你!”

何筱筱揉了揉他的腦袋,嘴角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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