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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靜裡, 獸神覺得他的jiojio被捏的有點痛。

隻是一點點啦。

但是軟軟的肉墊本來就是很敏感的,哪怕就是多加一點點的力量,都會帶來自己的肉墊墊被捏到痛的擔憂。

獸神咽了咽口水, 從室內隱約透出的星月微光裡看向何筱筱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輪廓, 他能感覺到,小祭司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

何筱筱回過神來之後,轉向獸神的第一句話就是:“黑了。大王子大概是出不來了,現在你的力量有多回來一點嗎?”

很遺憾的, 沒有。

獸神搖了搖頭:“這事並不是這樣運作的。”

他原本並不想把她卷入到他的神力事件裡來, 這對她並不公平。

他給過她很多次機會,但每一次詢問她是否要禱告祈求, 她的回答都是不。

有那麼多的危機,那麼多的機會,她都選擇了拒絕。

她對神無所求, 神又豈會反過來需索她的付出?於獸神而言, 這是他自己的戰鬥。

但如今事情走到了這一步, 他就算私心並不想把她卷入這一切紛爭,似乎也不可能了。

如今大王子已死,這可不是原先的精靈哨探那種一抓一大把的貨色,也不是霸天那種雖然有王子的名號, 但天性暴躁根本不得人心的家夥。大王子原本是內定的下一任獸王,就算在精靈王的算計中也是一顆相當重要的棋子。

他這一死,縱然能夠遮掩一時,也不可能一世悄無聲息。

所以到了現在, 他不得不一五一十的說了實話。

“在戰場上,那時候獸人已經要輸了。眼看著血流成河,害怕下一秒鐘屠刀就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祈願的人實在太多了,在絕望和恐懼中,祈禱聲響徹雲霄。”獸神依舊清楚的記得那一天的情形。

他原本隻是如平常一般安眠,但腦子裡嗡嗡作響的祈禱聲彙聚成一片,吵得他想像以前一樣忽略無視過去都不可能。

聲音太響太吵,吵的隻想回去繼續睡覺的獸神選擇了在他當時看來最快速的解決方案:附身。

“在那個時候,整個戰場上最適合的對象就是那頭大獅子了……”不得不承認,前任獸王雖然年紀大了,但比大王子更勇猛,更威武,更有戰鬥力,所以獸神在祈禱的人中,一眼就挑中了這頭老獅子。

他當時想的很簡單:既然嗡嗡作響的祈禱者們想要的隻是快速結束戰鬥,那他趕緊附身幫他們打贏不就行了?

那頭作為領袖的老獅子的力量是夠的,雖然身上有幾道傷口,論實力比不上他自己的身體又能飛又能跑又能打,但隻要有他的戰鬥技巧和眼力,再加上附身能動用的神力,獸神並不覺得還會繼續輸下去。

何筱筱聽到這裡已經感覺到匪夷所思了:“你的意思是,你是可以不回應的,你附身代打隻是為了想趕緊回去睡覺?”更愚蠢的是,就看了一下敵我雙方的戰力情況,連當時到底是什麼狀況都沒弄清楚?

獸神不好意思的低頭舔了舔自己的爪爪,把腦袋可憐巴巴的擱在了自己的前爪上,眨巴著眼睛不敢說話:他要是承認了,不用說了,在她這裡就鐵定直接被貼上“智障”兩個字了。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這兩個字就是她罵蠢貨的意思。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當時隻能說是舒服的日子過久了就開始不動腦子的智障,但她真把這個評價說出口的話,他就隻能當場打滾賣萌閉嘴不說了。

好在事情沒到這個程度。

何筱筱照顧了一下獸神所剩無幾的自尊心和麵子,在心裡感慨了一句“獸人都不會動腦子,連神也不例外”,到底是沒把自己的腹誹給說出口。

獸神給自己找補了一下,給自己挽尊:“附身的時候我的神力是能夠動用的,禱告的越虔誠,我能動用的力量就越完整,而以當時戰場上的狀況,我並沒有想太多。”哦懂了,就是覺得自己一力降十會,看不起人家血肉之軀唄,一心隻想著速戰速決,結果就……翻船了?

何筱筱和他對了一眼,再一次提醒了自己一下“獸人都是鐵憨憨而且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強忍住了自己吐槽的想法揮揮手問道:“然後呢?”

在獸神附身之後,一開始的時候的確很順利,他很快的衝到了精靈王身邊,隻差一點點,就可以結束這場戰鬥。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短短片刻之後他就感覺到這具身體在快速的衰敗,就好像他的進入在這具軀體上紮了一個巨大的洞,而那洞在往外無儘的流淌著力量,他每一下動作,都讓這股水流的越來越快。

在他附身之後,那些瘋狂的囈語、喃喃的求禱卻沒有片刻停止,甚至也許是因為離他更近的關係,像是一根根針一樣紮在他的靈魂深處。

被附身的身體雖然不是他的,但這種精神汙染式的攻擊,卻同樣作用在了他的神軀上。

然後他就聽到了獸人的尖叫。

周圍的囈語尖銳瘋狂又高亢,一時半會他甚至分不清哪些是模糊的背景哪些是真實的尖叫,直到周圍圍著他的獸人忽然像是割麥子一樣的倒下,而他低頭一看,看見自己附身的這具身體滿手鮮血。

獸人們在尖叫著躲開他,他們看著他的樣子再無虔誠的崇拜,而是充滿了恐懼和憎惡,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有人喊:“你們招來了邪神!附身的不是我們的神!他殺了我們自己人!”

血肉燒灼一般的痛苦,抵不過那一瞬間敬拜的反噬。

但他分明看見,周圍那些死去的獸人身體裡的血液沁滿了地麵,血線像是蛛網,最終彙聚成一線,被精靈族的母樹儘數吸收。

那血腥之物的紅色隱隱連接著精靈王的雙手,紅色的另外一端綁在他附身的這頭老獅子的手腕上,而他的神力隨著周圍的咒罵和憎惡被死死的壓製在這幅軀殼裡,動彈不能。

意識漸漸開始模糊起來。

眼前的視野在渙散,力量退縮回了軀體深處,被壓製的徹徹底底。

在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的最後一刻,他忽然看到精靈王腰間有一物閃著隱約的光,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他曾經的氣息。

他用最後的力量將那個東西在打鬥中揮落在地上。

在看到獸人群裡有一隻一直在想方設法保命的獅子銜走了那塊落在地上的東西的時候,隨著漸漸模糊的思維,他陷入了沉睡。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獸神無辜的眨著眼睛表示,“我就已經在你們這裡啦。”

“……”這種時候還賣萌?不是,人家是竊取了你的神力,不是什麼大白菜和蘿卜誒。

然而獸神卻隻是慢吞吞的歎了口氣:“反正都是睡覺,現在還有吃有喝,”大概是看到何筱筱的表情不太對,他忍不住眨眨眼睛笑起來,“不隻是有吃有喝,而是特彆好的吃喝,比我過去那麼長的時間都好的多,真是因禍得福,禍福天定……”說著說著還沾沾自喜的得意起來。

忍無可忍,何筱筱聽到這句話終於“邦”一個栗子敲在了貓貓腦袋上:這叫什麼話?他吃的喝的那點兒,不都是從她這裡摳出來的嗎?

要不是看在他吃了還排一些金坷垃給植物增速效果不錯,就憑著這貨每天淨知道隻吃不乾活偶爾賣萌,管他是不是神啊,她早就把他踹出去了。

何筱筱也是很佩服自己,能從他的闡述裡抓到重點,她順著自己的思路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附身之後被壓製在那個身體裡的?”既然是附身,被附身者就算死了,又為什麼會連他一起也淒淒慘慘的呢?

“對,我仔細思考過,這種情況就隻有一個可能,”獸神唉聲歎息道,“那就是被附身的容器其實沒有死啊。”

何筱筱頓時毛骨悚然:被附身的容器沒死?獸王沒死?

獸神繼續貓貓歎氣:“精靈母樹的確有過這樣的傳聞,但激發這種力量,需要極多的獻祭,光是當時死掉的獸人根本不夠。而通過這種獻祭最終活下來的人,也隻是一具活死人。所以這個傳聞,始終隻是傳聞罷了。”

何筱筱很快得出了結論:“也就是說,隻要燒掉容器,或者毀掉精靈母樹,你被壓製的力量就會回歸,然後問題就解決了?”

獸神無辜的和她對視一下,“喵”了一聲甩甩尾巴,開開心心的點頭表示:“沒錯沒錯!就是這樣!”海豹鼓掌!小祭司太聰明啦!

“邦!”何筱筱再一次一個栗子敲在他腦袋上。

燒掉容器,也就是燒掉前任獸王---還是看上去也許還活著的前任獸王。

毀掉精靈母樹,就是毀掉精靈們的信仰。

前者可能憨憨獸人們瞬間要造反軍心四分五裂,後者可能要把精靈們全殺光才能辦到,這個隻貪圖睡覺根本沒做研究現在搞出了這麼大一個爛攤子的家夥,能不能有點兒自己其實根本就是廢渣的慚愧?

“你真是……給我出了好大的難題啊……”何筱筱惡狠狠的看著麵前毛茸茸的身體,要不是揍這隻眼看著越來越胖的家夥她有種自己在虐貓的錯覺,她這會兒絕對已經要對貓貓下狠手了。然後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眯起眼睛來問他,“所以說,如果不是你一時貪圖爽快,今年的什麼旱災、寒流之類的,全都不會有了?”

“……”不敢說話,貓貓縮頭。

“那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你的力量會回歸嗎?畢竟你自己現在也在這幅身體裡了。”

獸神認真的點了下頭,然後悠悠說道:“大概也就再讓我睡一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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