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食人巢鬼王對天官(1 / 2)

天官賜福 墨香銅臭 7337 字 5個月前

謝憐轉過頭, 看著不遠處那座垂頭喪氣的跪地石像,道:“戚容有一點說的很對。我是挺失敗的。”

花城淡聲道:“戚容那種廢物的話你也信。他除了打不死跑得快,還有什麼東西拿得出手。八百多年了連個絕都混不上, 打他都嫌手臟。”

謝憐扯了扯嘴角,心想,打不死跑得快,他豈非也是這樣?他又何嘗不是混了八百多年, 也隻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原本看到郎千秋作為東方武神飛升,在上天庭位列天官,依舊是從前那個樣子,依舊是直來直去, 依舊會在枯燥的集議上打瞌睡,他還頗為欣慰。然而, 從此刻開始, 不知郎千秋今後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他去追擊戚容,追到之後,回來又會如何與他了結?

謝憐站起身來,慢慢走到那座石像邊。轉到石像正麵, 那張臉果然同他果然一模一樣,隻是雕刻成了哭泣的神情,滿麵流淚,哭得五官扭曲,難看極了。盯了一會兒,謝憐輕歎一聲, 把手放在它頭上,一道勁力灌下。

再挪開手,兩條裂縫悄然爬上石像的臉頰,隨即,這張哭泣的麵容碎裂了。石像坍塌,化為無數小石,落到地上,再也拚湊不起來。

謝憐再轉過身時,已然又是以往那張溫和平靜的麵容。他揉了揉眉心,道:“戚容這巢穴裡怕是還藏了不少活人,我去找找,把這些人都放出去。”

花城也站了起來,道:“走吧。”

方才一陣大亂,戚容巢穴裡的青燈小鬼們四下逃竄,沒逃的則躲藏在暗處,不敢出來。兩人四下搜索,隨手抓了幾個倒黴小鬼,逼著它們帶路,找到了好幾個用來貯存“新鮮食材”的洞穴。粗略一數,戚容抓進來準備吃的活人,竟是不下三百,要麼是附近的村民,要麼是過路的旅人。

兩人一路走,一路打開牢門,放走被困之人。手上做著這些事,謝憐略略平複了心情,加上現在也有空了,和花城閒扯幾句,想了想,還是道:“對了,三郎,有件事,我還是想問問你。”

花城道:“怎麼?”

謝憐道:“你是怎麼知道,是戚容在背後指使鎏金殿一事的?”

就算一開始他不知道花城帶他和郎千秋來青鬼巢穴是要做什麼的,現在也知道了。花城的目的,就是讓郎千秋親耳聽到戚容自己吐露當年鎏金殿一事的內情。

謝憐道:“我就是芳心的事,戚容是不知道的,他要是知道,老早就去糾纏了。當初我雖然發現仙樂舊皇族暗中做了不少動作,但也不知背後操縱者是戚容。你為何會知道?你是從多早以前知道的?”

“不早。”花城負手,與他並肩而行,道,“我跟戚容打過幾次交道,清楚他底細。戚容生前是仙樂人,極度仇視永安,慣於使用挑撥離間的手段,煽風點火製造事端。永安國數次針對皇族貴族的大暗殺都是他在背後操縱的,但一直藏得很好。”

謝憐搖頭道:“原來他早有前科。虧得他藏好了,若是藏得不好,給上天庭的人知道他插手這些人間事,早就饒不了他了。”

花城道:“血洗鎏金殿,很符合他一貫的行事風格,所以我一直認為,這事幕後主使是他,芳心國師是他的人。不過,郎千秋卻在上天庭指認芳心國師是你,那麼,芳心和戚容就不可能是一派。”

謝憐的腳步微慢。看來,花城分明不在天界,卻是對神武殿上發生了什麼了如指掌。並且,不光如此,他對謝憐和戚容的淵源過節也十分清楚。

花城又道:“但我還是傾向於,這件事的主使者是戚容,至少一定是他先動的手。普通的仙樂遺民,在郎千秋父皇登位後,境遇得到極大改善,已經不怎麼像以前那樣整天想著複仇複國了。唯一有可能還想起事的,就隻有仙樂皇室了。當時仙樂皇室的唯一後人,隻剩下一個安樂王,若戚容想攛掇誰作亂,那必然是他。偏生這麼恰巧,這個人在鎏金宴後不久就莫名其妙病逝,而他又不曾有什麼病史,這豈非是顯而易見的蹊蹺。”

謝憐點頭。花城道:“所以他多半是被殺,而且被殺原因與鎏金宴有關。初步推測是永安皇族所為,但若是他們,之後卻不見仙樂遺民受牽連遭殃,不合理。想來想去,我隻能推斷出現在的結論了。”

謝憐笑了一下,歎道:“線索這麼少,你卻能推得八|九不離十。”

花城道:“不難。事先對幾個涉事之人都有足夠的了解罷了。”

謝憐道:“的確是都很了解了。可是,你的推斷裡,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我不是很明白。”

花城道:“哪一個?”

謝憐道:“你為什麼這麼相信,鎏金宴,一定是戚容先動的手?”

花城道:“我並非相信一定是他做的,我隻是相信一定不是你做的。”

聞言,謝憐斂了笑容。

沉默片刻,他問道:“為什麼?”

花城道:“如果你承認血洗鎏金宴,用的是彆的原因,那麼,有可能的確是你做的,我信。但永安國主為政勤懇,深得民心,郎千秋卻說,你當時對他說的理由是‘看不得他們坐在這個位置上’。”

他道:“這確實是很標準的篡位者宣言。但如果是出自你口,那就是拙劣的自汙了。”

聽到“自汙”二字,謝憐無聲地笑了一下,道:“自汙?你就沒想過,我心裡可能真是那麼想的嗎?也許其實我心底深處也藏了幾絲怨氣呢?”

花城道:“想又如何?你不會那麼做。”

謝憐閉緊了嘴。半晌,他才道:“三郎,其實,我並非你所想象的那樣子的。”

“你——”他閉目搖了搖頭,似乎不知該不該說。花城道:“你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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