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遺紅珠無意惹紅眼 2(1 / 2)

天官賜福 墨香銅臭 7501 字 6個月前

謝憐捏了捏耳垂, 道:“有一隻耳墜不見了。”

仙樂人認為,道家修行到最終的完美之境, 乃是“陰陽和合”、“雌雄同體”。神明萬般變幻無窮, 自然不受性彆拘束,可男亦可女。因此, 這種理念也體現在悅神服的設計上。曆來每一代的悅神武者,服飾和裝束都同時擁有男服和女服的形式和細節, 如耳墜, 佩環等。謝憐扮演悅神武者時, 便穿了耳,戴了一對耳墜。

那是一對極為瑰麗的深紅珊瑚珠, 明華流轉,光澤瑩潤,極為罕有。可是, 方才謝憐攏發時才發現, 原本的一對紅珊瑚珠, 卻隻剩下一隻了。

他一說丟了, 慕情原本舒展開來的臉色忽然又僵了幾分, 另外兩人卻是全然沒注意。風信首先就在屋子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通, 空手進來, 道:“你就是這麼丟三落四, 戴耳朵上的東西也能弄不見。仙樂宮這塊沒看見,我出去路上找找,千萬彆是在祭天遊的時候弄丟了。”

謝憐也奇怪, 但並不在意,道:“有可能。要是那樣找不回來的,丟了就丟了吧。”

慕情卻把他平日掃地的掃帚拿了過來,淡聲道:“那珠子珍貴得很,能找著還是找找吧。看看是不是掉床底櫃子底了。”說著便掃了起來。謝憐道:“要不然多叫幾個人進來幫忙找吧。”

風信隨口道:“人多手雜,彆東西沒找著,給人偷著撿了藏了。”

慕情原本在一旁默默檢查床底,聽了這一句,忽然臉上閃過一絲煞白,猛地起身,手中掃帚“哢擦”一聲,折為兩段。謝憐當即一怔。

從神武殿出來後,風信就對慕情頗有微詞,卻沒有發作。此刻見慕情居然先發作了,火道:“你乾什麼突然折東西?誰惹著你了?”

慕情冷冷地道:“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含沙射影的做什麼?珠子不見了又不關我的事。”

風信曆來直言直語,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指責他含沙射影,氣得笑了,道:“這話你怎麼不對你自己說!我說什麼了?我又沒說是你偷的,你自己往刀口上撞,心裡有鬼嗎?”

謝憐回過神來,心叫不好,從床上坐起,道:“風信,彆說了!”

慕情額頭一下子暴了三四條青筋。風信卻是當真沒多想,莫名道:“怎麼了?”

謝憐不好跟他解釋,隻好先對慕情道:“你彆誤會,風信他隨口說的,不是針對你。”

慕情拳頭握緊了又鬆,最終還是沒有繼續發作。隻是眼眶漸漸赤紅,轉向謝憐,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你……言而無信。”

謝憐道:“不是,我沒有!”

慕情閉嘴吸了幾口氣,目中怨憤地剜了風信一眼,再不多說,奪門而出。謝憐跳下床要去追,追了幾步便被一把拽住。風信道:“殿下你鞋都沒穿!披頭散發的出去像什麼樣子?”

謝憐道:“幫我攔他!”

風信道:“你先把衣服鞋子穿了,紮好頭發。理他作甚,這人平時就陰裡陰氣的,誰知道觸到他哪根弦了,莫名其妙地發病。”

慕情早甩手走得沒影了,謝憐眼看也追不上了,隻得拿了根發繩匆匆束發,邊束邊歎道:“他不是發病,隻是你碰巧不小心說錯話了。”

風信從衣櫃裡把謝憐平日穿的白道袍拿出來丟給他,道:“我說錯什麼了?”

謝憐一邊往足上套靴子一邊道:“我不能和你說。總之,你跟我一起去找他,說清楚是誤會一場,沒針對他吧。”

風信皺眉道:“你有什麼是不能跟我說的?”

謝憐閉口不語。風信愈加懷疑,又想了想方才慕情那怨憤的神色,突然道:“他是不是真的偷過你東西?”

謝憐連忙大力比噤聲手勢,道:“沒有!沒有!”

見他如此,風信卻更加確定了,道:“原來如此!難怪他臉色突然大變,原來是紮心了。他什麼時候乾過這種事?!”

謝憐道:“你不要這麼大聲!”

風信便壓低了聲音,道:“有這種事,你居然不告訴我!快說。”

見他已經懷疑,就算再瞞下去也遲早會被他查到,謝憐無奈道:“不算偷吧,但是……唉,我從頭說起吧,你還記得,兩年前我剛入皇極觀不久,有一次,丟了一片金箔嗎?”

聞言,風信瞪大了眼睛,一拍大腿,道:“那次嗎?!”

三年前,謝憐軟磨硬泡,終於求得父母允許他在弱冠之前可入皇極觀修行,曆時一年,在仙樂宮建成後,終於興高采烈地上山來了。

謝憐上山,帶的行李,並不算多。兩車書,兩百把名劍而已。可皇後閔氏疼愛兒子,生怕他在山上過的寂|寞清苦,後來又命人往太蒼山上送了二十名仆從,以及四大車太子平日裡愛的玩意兒,浩浩蕩蕩地拉上了太蒼山,這其中,就包含了一套總共一百零八片的金箔殿。

金箔作殿,是流行於仙樂貴族的一種遊戲。當時,這一波奢華事物上山,引發了一點小小的議論。皇極觀中可都是正經修行的道人,並不熟悉太子殿下性情,雖然麵上不敢多言,背後卻嘀咕著:這太子殿下究竟是來修行的,還是來瞎玩兒鬨的?皇室貴族子弟,來湊個什麼熱鬨?能修出個什麼玩意兒?

風信聽到了這些議論之聲,有心駁斥,謝憐卻讓他都彆管了,笑道:“實乃人之常情。日後他們自然會知道,我是不是玩玩兒,以及,誰才是皇極觀這一輩子弟中的第一人。”

然而,過了不久,卻發生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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