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情也走了進來,手裡拿著給他備好的衣物,道:“在這裡。”
他侍奉太子殿下穿衣,風信在一旁道:“不過,雖然這幾天沒打起來,我們卻查出了點事。”
謝憐道:“什麼事?”
慕情道:“之前不是說永安那邊蹊蹺,懷疑有外援嗎?我們去背子坡探了情況,見到有幾個人,雖然是本國人打扮,但口音很怪,不像仙樂人。那幾個人我捉來了,果然有彆的國家在暗中支援他們,悄悄運送糧草和兵甲。”
否則,永安那麼多大活人擠在一座荒山野嶺,根本不可能靠吃野菜剝樹皮撐到現在!
風信罵道:“媽的平時假惺惺交好,現在這個關頭攪渾水,就想仙樂越亂越好!”
仙樂國地大物博,礦產豐富,盛產黃金珠寶,周邊國家垂涎多年,謝憐早已料到此節,低頭搖了搖,想起另一事,又道:“那孩子呢?”
風信道:“哪個?那個小兵嗎?那天忙著帶你去見國師看情況,沒人理他,大概自己歸隊了。”
謝憐穿好了衣服,放下手臂,端坐床上,道:“那孩子身手不錯,我看他是個使刀的絕好材料,若是調|教得好,長大必定驚豔。回頭慕情記得把他找出來,好好安頓,可以提一提。”
謝憐這個人就是看到身手好的便愛,一定要提到身邊天天看著才美滋滋的,這也不是頭一回了,但他還是頭一次這麼評價一個小孩子。慕情聽他誇獎“使刀的絕好材料”、“長大必定驚豔”雲雲,神色有些微妙,把謝憐換下來的發帶在手裡揉作一團,轉身丟到一旁去了。風信則道:“我看那小子才十四五歲的樣子,也太小了吧,能提來乾什麼。”
慕情也淡淡地道:“不太合適吧。不合軍中規矩。”
謝憐道:“天神尚能下凡,軍中還講究那麼多規矩作甚。”又讚道,“你們真該看看那孩子殺鄙奴的架勢,漂亮極了。”
說到鄙奴,那詭異的白衣人又在他眼前一閃而過。風信道:“殿下,背子坡上為什麼會出現溫柔鄉這種女妖?從前從沒聽說過吧。”
謝憐站起身來,道:“這是我那天就想告訴你們的。”
他得了空,終於把那哭笑麵具人的事說了。三人埋頭討論幾句,皆是不敢大意,均覺還是往上天庭通報一聲比較好。於是,謝憐出了門,先匆匆去見了國主與皇後,再上太蒼山神武殿。
若在以往,謝憐必然直接回仙京,當麵告知君吾了。然而眼下情況不同,他是主動離開仙京,等於主動把鑰匙交了回去,眼下要回去也打不開門了,再加上那天走的太急,神武殿上語音鏗鏘,感覺也對君吾有些不好意思,因此,他隻在神武殿恭恭敬敬地請了幾炷大香,向神武大帝的神像傳了訊,等君吾空了就會聽到了。然而,每日向君吾敬香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積壓無數,其中不乏一些大信徒,什麼時候會聽到,那真是得看緣分了。他也不敢抽身太久,立即回到戰場前,繼續守城。
也許是因為第一場戰鬥耗損太大,外援也被風信和慕情頻頻暗中切斷,永安那邊轉換了策略,不再一味猛衝。幾個月下來,小規模打了幾場,輸得也不算太慘。比起第一場,簡直是小打小鬨,那詭異的白衣人也沒有再出現,因此,仙樂皇城這邊逐漸鬆懈下來,謝憐也難得地能從前線下去,到皇城裡走一走,放鬆一下心情了。
他過了一座小石橋,撥一撥橋邊垂柳,看一看橋下流水裡紅豔豔的鯉魚兒甩著尾巴歡快地遊過,甚是羨慕。發了一會兒呆,忽然覺得有誰在背後盯著自己,一轉頭,卻沒見到人,頗覺奇怪,但因並沒覺出殺氣或惡意,也不在意。
下了橋,沿著神武大街慢慢走,一路上行人皆向他或興奮或恭敬或欣喜地行禮,稱太子殿下,謝憐一一含笑點頭,走了一陣,感覺那背後盯人的目光又來了。
這一次,他心下有了計較,驀然回首,果然抓個正著。隻見一顆柳樹後,閃回了半個身影。謝憐走上去,一伸手正要抓人,卻見躲在樹後的是個頭纏繃帶的少年,不禁一怔,道:“你是……?”
那少年滿頭繃帶,卻還雙臂交疊擋著臉,隻從打著補丁的袖子後露出一隻漆黑的眼,乾巴巴地道:“太、太子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謝憐指他道:“你是那天晚上……”
話音未落,他立刻想起幾個月前的那一晚發生了什麼,自己有多狼狽。腦海中畫麵翻湧,臉上一紅,微覺尷尬,趕緊輕咳一聲,道:“原來是你。我之前一直想找你來著,事情太多給忘了。咳,你不是軍中士兵嗎?怎麼在城裡?”
那少年聞言一愣,悶聲道:“我現在不在軍中了。”
謝憐詫異,道:“啊?為何不在了?”
那少年比他更詫異,道:“我……被攆出來了,殿下你……你不知道嗎?!”
謝憐一派懵然,道:“知道什麼?”
他分明早就對慕情說過,這孩子是顆好苗子,要好好安頓、提一提他的。怎麼特地叮囑過後,這少年反倒被攆出軍隊了???
那少年卻像又是激動,又是高興,一下子放下了雙臂,道:“原來殿下你不知道!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謝憐越聽越奇,道:“來,你來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被攆出來的?誰攆的你?為什麼你覺得我會知道?還有,你以為什麼?”
那少年向他邁了一步,還未開口,正在此時,神武大街上,傳來一聲驚恐萬狀的尖叫聲:“啊——!!!”
謝憐猛地回頭望去,隻見一人捂著臉,跌跌撞撞朝這邊衝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憐這個人,是個很嚴重的武力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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