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萬神窟萬神真容現 3(1 / 2)

天官賜福 墨香銅臭 8590 字 3個月前

謝憐被花城抱在手臂裡, 向石窟內部的黑暗深處走去。

二人身邊的光源, 就隻有那一點幽幽飛舞著的銀色死靈蝶。謝憐看不清花城臉上的表情, 可是, 他能感覺到,花城的手臂和身體都是僵硬的。

從前花城不是沒抱過他, 但很明顯, 眼下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花城甚至連他的脖子和手也沒有直接觸碰。謝憐一直瞅著花城的臉, 用力眨眼,可花城卻一直避開了他的眼睛,並不與他目光交接, 徑自到了一間石窟, 石窟裡有一張石床, 立刻抱著謝憐放了上去。他正要讓謝憐躺下,忽然覺察到了什麼,檢查了一下謝憐的背後, 道:“他們給你下咒了?”

謝憐大喜:終於被發現了!

不過, 居然到現在才覺察謝憐的不對勁, 也可以看出, 方才花城有多措手不及了。謝憐正等著花城幫他把從命符抹掉,誰知, 花城手都已經伸出去了, 半途卻又凝住,最終, 還是收回了,將謝憐平放在石床上。

大概是為了讓謝憐不必擔心,他沉聲道:“殿下放心。我暫時不會殺那兩個廢物的。雖然我真的很想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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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床上還鋪著一層厚厚的柔軟新草,謝憐軟軟地平躺在上麵,一點兒也不硌,隻是焦得五臟六腑都在冒煙,極為不解為何不給他解咒,正勉力掙紮,就見花城將手伸向了他腰間的衣帶,解開了那係帶。

好巧不巧,恰在此時,謝憐感覺背上那從命符的效力開始消退了,用力動了一下腿,“啊!”了一聲。

雖然,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突然垂死掙紮蹦躂了一下,發出了抗議,並沒什麼威懾力,但花城還是立即一僵,瞬間收了手,道:“我不會的!”

仿佛是覺得自己口氣太過,又怕嚇到了謝憐,使他心生抗拒,花城又後退了幾步,放緩了語氣,麵色陰晴不定,謹慎又隱忍,沉聲道:“殿下,我不會做什麼的。你……不要害怕。”

謝憐明白了。

對於解咒後會從謝憐那裡得到什麼樣的回應,花城還是沒有把握,所以,他乾脆就不聽回應了。

花城似乎在克製著什麼衝動,再次用發誓般的語氣,低低地道:“殿下,信我。”

雖然,這一句“信我”,和他以往說過的比起來,不是太有底氣。謝憐還是想答他,可是答不上,掙紮又怕他誤會得更厲害,隻得平平躺著,一動不動,老實等從命符威力過去。見他不再“抵抗”,花城又走了上來,伸出手,悉悉索索,解開了謝憐的衣帶。

謝憐心道:“三郎???”

他當然完全相信花城不會乘人之危,但這發展也完全不在他意料之中,不由微微睜大雙眼。雖然花城解了謝憐的衣服,卻是儘量不碰到他的身軀,因此速度不快,許久才除下了他的外衣,然後便是中衣。直到一隻死靈蝶飛到謝憐肩頭,棲息下來,暖暖癢癢的感覺爬上皮膚,他用眼角餘光一掃,這才發覺,自己肩膀上有些紫紅和微微腫脹,有的地方還稍稍皸裂了,在銀蝶棲息過後,情況才稍稍好轉。

竟是在冰天雪地裡爬摸滾打後留下的凍傷。

謝憐自己根本沒發現,因為他對痛覺已經不太敏感了,凍了就凍了,即便是發現了有這傷,大概就放著等它自己好了。可是,花城卻比他自己更清楚他什麼地方受傷了,還記著這回事,一定要給他處理傷口。

正微微出神,花城又托起了他的手臂。手足之上,凍傷更多,而且因為劇烈的奔跑和拉扯,有的地方已經流血了。謝憐倒是不怕痛,可是,他怕癢。而且,腦海中還情不自禁浮現了許多年前的細碎片段。漆黑的山洞,少年顫抖又滾燙的雙手,心慌意亂的胡亂觸碰,雜亂無章的喘息心跳……

這些原本已經在記憶裡被衝淡得不能再淡的了,早被他封塵起來,丟進了角落。如今回憶起來,竟有了全然不同的滋味,逼得人想抱頭尖叫,尤其是現在花城就在他麵前,幾乎在做同樣的事情,謝憐的臉和腦子都要燒起來了,真怕給他看見。不過,花城也沒有看他,果然信守承諾,未曾越線,微側過頭,不去看那露出的半個白生生的肩膀。

誰知,正在此時,花城背後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花城!你這個瘋子想對太子殿下乾什麼?!這可太惡心了!”

花城猛地回頭,謝憐也越過他,望到了石窟口。說話的,竟是慕情!

風信也在他旁邊。二人方才被花城裹成了蛹,不知是如何掙脫、找到這裡的。他們看到了石窟內的這一幕,均是臉色發白。謝憐的臉也白了。

這場麵可太糟糕了!

風信指花城,再指指衣衫半褪的謝憐,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你……你……趕緊放開他!”

花城迅速拉上謝憐的衣物,冷冷地道:“你們兩個廢物還敢找過來,是嫌命太長了麼。”

慕情嘲道:“把你的臟手拿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彆說你肖想了八百年,你就是再巴望上一千年一萬年,你也彆想沾太子殿下一根手指!”

聞言,謝憐心中咯噔一聲。微怒的同時,也隱隱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兩人怎麼回事?就算方才花城打了他們一頓,也不至於如此惡語相向,尤其是慕情,仿佛故意要激怒花城一般。激怒花城他們又沒好果子吃,打也打不過,目的何在?而且,他們話語裡還隱隱把矛頭往謝憐身上引,仿佛唯恐天下不亂,生怕花城不會一怒之下對謝憐做點什麼似的。

花城果然被激怒了,蒼白的臉上黑氣閃現。他輕聲道:“既然你們存心找死——”

謝憐看出了他目光中未曾掩飾分毫的殺意,心下大駭:“彆!!!”

遲了。彎刀出鞘,厄命寒光,一閃而過!

風信和慕情雙雙一怔,下意識各自低下頭去。還好,身上並沒見到傷口。

誰知,他們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或是做出反擊,下一刻,他們的上半身,就“咚”的一聲,從下半身上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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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憐無論如何也沒料到事情會這麼發展,癱軟在石床上,已經驚得呆住了。

花城,居然,把風信和慕情腰斬了!

那兩人還沒徹底死透,滾倒在地,一個咬牙,一個怒吼,場麵慘不忍睹。花城麵色冷峻地收了彎刀,隻有小半邊臉上沾了一點血跡,一縷殷紅襯得他眉眼間的妖邪之氣越發奪目。

他在血泊之中站了片刻,回過頭來,朝謝憐走去。眼睜睜看著花城沉著一張臉,越走越近,謝憐這才回過一點神。而這時,花城已經逼到他身前,握住他一隻手,將他用力無比地按進自己懷裡,低聲道:“……怎麼可能放開。”

謝憐被他緊緊摟住,說不出話,花城又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他心口砰砰狂跳,像要跳出胸腔一般,忽覺身體一鬆。

慕情給他畫在背後的從命符,終於被抹掉了。

雖然說著不會放開,但幫他解開了從命符後,花城還是微微鬆手,放開了謝憐。謝憐深吸了一口氣,一躍而起,撲到地上血泊之中,道:“風信?慕情?你們兩個怎麼樣了?!”

慕情傷勢更重,已經口角溢血,目光渙散了。風信還有一口氣在,緊緊抓住了他的手,道:“太子……殿下……”

謝憐也緊緊抓著他的手,道:“什麼?你想說什麼?”

風信咽下一口血,咬牙道:“小心……花城……彆靠近他……他……是個怪物!”

他像是拚了命才能在臨死前說出這句警告,誰知,謝憐臉上的神情卻漸漸平靜下來,道:“怪物?”

他放開風信的手,站起身來,道:“我很好奇,有你們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