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陳淩接王真真放學回家的路上,就聽到包米地有動靜,隨著玉米杆子卡察卡察的晃動之外,還有一陣“吱吱”的奇怪叫聲,鬨出來的動靜還挺大。
他正疑惑呢,王真真興奮的大叫起來:“猴子,姐夫你看,猴子在裡邊偷包穀。”
“好家夥,還真是。這是趕跑了野豬,又來了猴子啊。”
陳淩低頭往玉米杆子的空隙間一瞧,頓時樂了。
隻見包米地中,一群野猴子來回奔走忙碌著在偷玉米,一邊偷一邊扒著皮啃,一邊還有猴子互相爭搶玉米棒子打架的,吱吱叫喚個不停。
“這是三嬸子家的包穀地,我去把猴子趕走。”
王真真仔細看了看,頓時認出來是王立輝家的包米地,她和王立輝家的女兒玩得好,王立輝的老娘,也就是三嬸子也常給她吃的,這可不能不管啊。
就趕緊從自行車後座出溜下來,從路旁撿起幾個土坷垃狠狠向包米地中的野猴子丟了過去。
“滾,快滾,再敢下山來偷包穀,就拿槍打死你們。”
她這一邊丟一邊跺著腳叫喊,想把猴子們嚇走。
可是這野猴子哪是容易惹的。
不僅沒把它們嚇跑,看到土路上隻有王真真和陳淩兩個人之後,它們還仗著人多勢眾,欺軟怕硬的本性瞬間暴露了出來,凶狠的齜牙咧嘴的叫著跑著,拿起剛掰下來玉米棒子就統統向兩人砸過來。
“我靠,這幫狗日的臭猴子。”
陳淩反應很快,見這群野猴子撒叼,一把將王真真扯到身後,並抬手護著腦袋,把砸來的玉米棒子擋開。
“吱吱吱……”
而這時,野猴子們見到他們一大一小似乎沒什麼能力反擊,就越發凶狠的吱吱狂叫著從包米地跑出來,竟是砸完了手裡的玉米棒子,想上來繼續撓他們。
可真是一群討人厭的野猴子啊。
還好陳淩身體素質厲害,皮糙肉厚的,這通玉米棒子要是換彆人讓砸在身上,說不定就給砸出個好歹來呢。
他也就是感覺有點疼罷了。
見到野猴子還敢衝過來,氣得他從自行車前麵大杠上,哐啷一聲,抽出一根扁擔,掄圓了就對著撲過來的猴子狠狠掃了過去。
“狗日的野猴子,滾一邊去。”
他力氣多大啊,氣急之下,更是不肯收力,一扁擔掃過去,這些竄上跳下的猴子頓時倒了一排。在地上打著滾,疼得齜牙咧嘴的狂叫著。
這下卻是真的被嚇壞了,捂著腦袋,哇哇大叫著,翹著長尾巴紛紛逃進包米地中,溜得賊快。
“姐夫,姐夫你沒事吧?”
王真真嚇得小臉發白,扯了扯他衣服。
小丫頭顯然沒想到,丟幾個土坷垃的事,居然會惹得這群野猴子暴怒。
“我沒事,以後記住在外邊玩見了野猴子不要去招惹它們,就算它們偷包穀偷吃啥果子也沒事,不用去管,這東西脾氣壞,惹急了會傷到你們的。”
陳淩拍了拍小丫頭腦袋,叮囑道。
猴子和野豬不一樣,它們在山裡不缺野果子吃。
下山來偷玉米,單純就是聞到了嫩玉米的香甜味兒,忍不住嘴饞,才跑下山來的。
它們吃玉米能吃進肚子的非常少,啃兩口嘗個新鮮的甜味兒就走了,沒啥破壞力。
而且吃一口丟一個的,人們到了莊稼地還能撿回來。
所以在人少的時候,沒有拿著啥家夥事兒的時候,遇到了野猴子,還是不要招惹它們。
不然野猴子壞心眼兒多,喜歡欺負村裡小娃娃,很容易把人抓傷的。
“哦,我知道了……”
王真真乖乖點頭。
“行,那上車吧,咱們回家吃飯。”
陳淩把扁擔插回去,推上車子就讓小丫頭上車。
今天也幸虧帶了扁擔和鋤刀,不然從洞天裡拿點東西也不方便,還真不好趕跑這群野猴子。
他們這邊的人,在路上防身的東西,大多時候就是根扁擔。
但是這扁擔有玄機。
比正經的扁擔要細兩圈,而且扁擔一頭是圓的,可以插上刀槽。
鋤刀往上一插,搖身一變,就成了帶柄的大刀。
防狼、防匪都好用。
因為最近山上的野東西層出不窮,獾子比往年多,野豬比往年多,連豹子也冒出來了。
所以家裡就不願意再讓王存業接送王真真上學了。
這活計還是落到了陳淩的身上。
但路上怕他一個人不安全,家裡就都要求他帶上這玩意兒。
扁擔就擔在二八大杠的大杠上,鋤刀呢,就綁在大杠下麵的斜杠上,遇到點事,往外一抽就是。
……
騎上車子也沒走多遠,就聽到距離剛才道旁包米地不遠的地方傳來一聲熟悉而憤怒的狗叫。
很快,狗叫和猴子驚恐的叫聲亂作一團。
“是黑娃?我不是讓它巡山去了嘛?咋跑到這邊來了。”
陳淩疑惑的轉頭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王真真也跟著扭著腦袋看過去,然後說:“這肯定是黑娃知道野猴子欺負我們,來給我們報仇了。”
倆人正說著,包米地之中的玉米杆子一陣劈裡啪啦的晃蕩,黑娃滿身草葉子的從裡邊威風凜凜的鑽了出來。
很快就追到了車子旁,吐著大舌頭,汪汪叫著衝陳淩邀功。
“姐夫你快看,黑娃嘴裡還有猴子毛,肯定是給咱們報仇去了。”
王真真一看黑娃嘴邊有猴毛,白森森牙上還帶著血跡,就坐在車子後座上高興的直拍手。
一副大仇得報的解氣模樣。
“行啊,不錯不錯,你小子還算有良心,回去給你加兩頓肉。”
陳淩笑嗬嗬的瞧了黑娃一眼,心裡則是想著,這憨貨肯定是在山上巡山無聊,跑下山偷偷玩來了。
不然也不會來得這麼快。
不過呢,總算知道給他們出氣,就不訓它了。
沒想到,他不追究黑娃,這憨貨卻不識好歹,往後兩天還是偷偷往山下溜。
它倒是不纏著小金了。
就是老溜下山往村裡的包米地裡跑,讓陳淩給逮了正著。
當場就給它訓了一頓,回去就拿鐵鏈子給它拴上了。
結果這憨貨到了次日白天,由於陳淩沒給它解開鏈子,在家裡鬨得那叫一個來勁,又是“嗷嗚嗷嗚”的叫,又是在後院瘋狂刨地。
陳淩過去揍它也不行。
一副你不撒開我,我就鬨個沒完的架勢。
“好好好,我撒開你。不管你了,愛去哪兒去哪兒。”
陳淩被它鬨得火大,就解開鐵鏈子,把它撒開。
結果撒開手,這憨貨還真不管不顧了,急匆匆的,悶著腦袋往外跑。
整個上午沒見到人影,彆說巡山看守雞鴨了。
一直到了下午兩三點才偷偷摸摸的溜回山上。
看到陳淩在山上撿雞蛋。
這憨貨立馬搖頭擺尾,背著耳朵,眯著眼睛,慢慢地、試探著走到他跟前,一陣極儘討好。
自己種的樹知道直溜不直溜。
自家養的狗是啥德行,陳淩自然也一清二楚。
一看它這心虛的模樣,就知道肯定沒好事。
“它這兩天也不纏著小金鬨騰了,彆是在外邊找了彆的狗吧。”
王素素抱著兒子說道。
旁邊高秀蘭拿著扇子趕蚊子,王存業拿著一捏就響的老鼠玩具,滴滴滴的晃來晃去。
他們跟到山上來,是因為這兩天小金老把小狐狸往家裡領,小家夥很喜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