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忌(1 / 2)

蘇旭親自跑了一趟青湖鎮,卻是毫無收獲,並未見過任何可疑之人。

她大失所望,也懶得再去拜見師尊。

——後者正親自指點他那小徒弟修行呢,蘇旭一點也不想看到韓二狗。

她甚至希望對方就是個魔修,然後他們就能痛痛快快地乾一架,不死不休的那種。

一轉眼已是數日過去。

內門六位首座都已數年沒收新徒弟,謝無涯收徒一事很快就傳遍六峰,甚至外門弟子都聽說了,一時間人們議論紛紜,羨慕有之嫉妒有之。

“以前在外門?那不是三靈根??”

“聽說曾經喚作三貓還是狗蛋的,謝首座竟收了個鄉野村夫。”

倘若是彆人也就算了,謝無涯收徒是出了名的百般挑剔。

“統共也就八個親傳弟子,是六峰首座中徒弟最少的,自從那兩個叛徒被逐出宗門後,也就剩下六個了。”

“連那兩個叛徒在內,全都是天靈根。”

這世上大多人並無靈根,無法修煉出靈力,少數人有了靈根,卻也是四靈根五靈根居多。

天靈根也就是單靈根尤為可貴,萬仙宗弟子數千近萬,也不過隻有寥寥幾十個天靈根。

這些人悉數拜入了六峰首座的門下。

——天靈根的修士未必每個都能證悟大道。

但是古往今來,所有飛升成仙的修士,全都是毫無疑問的天靈根。

即使有那麼兩三個先天是地靈根的,也都在後來通過某些手段將自己洗成了天靈根,因為這其中需要的某些材料極為罕見,所以機會難得,過程更堪稱九死一生。

由此可見天賦的重要。

然而,天靈根終歸罕見,其餘的五位首座,雖然人人都有天靈根弟子,但座下終究是雙靈根徒弟居多。

謝無涯收徒隻收天靈根,這事旁人並無置喙的餘地,畢竟誰也沒權力管他如何收徒,然而,卻並非每個天靈根修士都能拜入他的門下。

曾有天靈根的新晉弟子,入宗門後,想拜在桃源峰首座的門下。

麵對那可貴的天靈根弟子,謝無涯卻隨口以詩經相詢,當那人答不出來時,他失望地哀歎一聲,嫌對方胸無點墨,當場拂袖而去。

這事一度在宗門裡流傳,後來傳遍冀州乃至整個中原。

許多人笑他恃才傲物眼高手低,修仙之人還需要通四書五經嗎,此舉與腐儒何異?

還有人認為他隻是懶得收徒,隨便想了個借口。

但假如真是這樣,他完全可以不去考較新晉弟子,任由其他首座將人收走就行了。

也有人認為他就是故意的,做足了姿態,那天靈根弟子必然被其他首座收入門下,到時候豈不成了撿他不要的。

總之,這種事放眼整個中原仙門,也再找不出第二例。

哪個門派中也沒有誰會將天靈根拒之門外。

然而,謝無涯如今卻收了個三靈根的徒弟!

其他幾位首座和長老的親傳弟子也就罷了,最多議論感慨幾句。

然而,內門中還有許許多多的雙靈根和三靈根的記名弟子——三靈根大多是經過靜心殿選拔的外門弟子,聽到這消息後,不知道多少人嫉妒得眼紅。

桃源峰內也有各種流言。

隻是韓曜這幾天在謝無涯身邊修行,誰敢去打擾首座,所以他還不知道外麵傳了些什麼。

蘇旭倒是有點羨慕他了。

這日下午,一場微雨剛過,山間涼意彌漫清香四溢。

峰頂桃林裡群花燦爛,林中涼亭裡人影晃動,象牙玉牌被推倒打亂,碰撞聲迭起。

“蘇師叔。”

大家洗牌之際,□□小道上閃出一個姑娘,向著涼亭裡的人說道,“那邊有幾個斬龍峰的人要見你。”

蘇旭頭也不抬地砌麻將,“馮師侄可認識他們?”

那弟子搖頭。

蘇旭對麵坐著一個麵容秀美的少年,此時一邊擲骰一邊道:“那就不是什麼重要角色,憑什麼說見就見,大師姐正和我們打牌呢。”

“那可要攔住他們?”

馮姓弟子問道。

“想來就來,隻是我不會過去罷了。”

蘇旭低頭看著自己麵前的牌,正感慨手氣不錯時,就聽到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

幾個年輕男女穿過桃林,他們人人背負長劍,雖是一派昂首挺胸的模樣,氣質卻及不上那日瓊台上的斬龍峰弟子。

蘇旭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們一眼。

“晚輩斬龍峰孫栗長老門下秦海。”

為首的那個少年率先開口,“拜見蘇師叔,白師叔,還有這位師姐和師兄。”

嗯,這人長得有點眼熟?

——對了,在瓊台上他們曾經有過一麵之緣,那人是第一批登上瓊台的,也曾經聽到韓二狗的名字就神情複雜。

“師侄們好。”

蘇旭點了點頭,“當日你們趁我師弟靈力耗儘偷襲了他,將他拴在瓊台上,那縛龍索使得還不錯。”

這話說得很不好聽,仿佛這些人多麼畏懼韓曜,使縛龍索都要等對方沒了靈力。

當然她其實並不確定這件事,隻是猜的。

那幾個斬龍峰弟子瞬間色變。

秦海更是臉色難看,“蘇師叔,請借一步說話。”

——猜對了。

蘇旭很不喜歡韓曜,但再如何討厭,在外人麵前自然還是要維護自己的同門。

對麵坐著她的四師弟白曉,倒是對秦海有點興趣,“你來自淩雲城那個秦家?三靈根能拜入長老座下,倒是沾了你家親戚的光。”

秦海的堂兄堂姐一個天靈根一個地靈根,都是孫長老的親傳弟子。

在外人看來,若非如此,哪怕秦海通過了外門大比又爬上了瓊台,也最多當個記名弟子罷了。

“師弟錯了,秦海師侄可是秦家本家嫡係,他父親前些年晉入靈虛境,也稱得上當世高手。”

蘇旭老神在在地坐著,“秦海師侄能成為孫長老的弟子,當然是借秦家主的光了。”

秦海的臉色一變再變,“敢問蘇師叔,韓、韓曜可曾登頂瓊台?”

蘇旭微微搖頭,“你喚我作師叔,卻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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