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第41章

白晝明顯愣住,她是沒想到老爸居然會去跟爺爺提這件事,至少,在她看來,以為白赫東也是支持這個婚約的。

關著門,老爺子的聲音不大,聽得不大真切,白晝隱約是聽見老爺子問了一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赫東的聲音再次傳出,“我知道,可是爸,白家如今的地位,就算不聯姻對我們也沒什麼影響,盛天集團根本不需要這些商業聯姻。”

好一會兒,白晝才聽見老爺子開口,“你啊,能乾歸能乾,就是心思不夠深,所以才輸的這麼慘。”

“你就沒有想過,如果閃閃有了聞氏的全力扶持,再加上你的幫襯,那她得到的,將會是大部分的支持,繼承人落在她頭上的幾率,也就超過晰晰和未衡。”

“我知道。”白赫東說,“但是,她會幸福嗎?聞氏確實好,對聞嘉木品行能力我沒任何異議,可是,他能活多久呢?當年醫生就說頂多到二十幾歲,他那病就像個□□,隨時可能就......我難道眼睜睜看著自己女兒跳進火坑嗎?”

“爸,您不止一個孫女,可是我隻有一個女兒啊......”

白赫東的話,足以讓白晝震撼了許久,就像一杯烈酒澆在心頭,熾熱又燙灼,她從來沒想過,會聽到這樣的話。

可還沒等聽完後麵的,樓梯口就傳來腳步聲,應該是保姆要往書房送茶去。

白晝回過神,輕手輕腳地躲開,從另一端樓梯下去,避開視線,自己獨自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盯著旁邊的葡萄花架出神。

她一直覺得自己其實是挺缺少父愛的,倒不是白赫東對她不好,隻是,從小到大,對她的關心的確不多。

在兒時的印象裡,父親永遠是嚴肅的,是讓她不敢接近的。也曾羨慕過彆的小朋友,能在爸爸的懷裡撒嬌,她從來都不敢。

長大以後,倒是沒那麼怕他了,甚至敢忤逆他,跟白赫東唱反調,但其實,那又何嘗不是在變相地吸引家長的注意呢。

這兩年,父女倆關係愈發不好,特彆是在方儀的事情後,白晝對爸爸的態度,可以說是惡劣到極致。

恍惚間,她想起媽媽曾經對她說的話,‘其實你爸不是不關心你,他隻是不知道怎麼去表達’。

以往白晝的一概不信的,表達出來是什麼困難的事嗎?她爸根本心裡就沒有她和媽媽,他隻知道忙事業,在外麵找女人,根本就沒有這個家。

可剛才在書房外聽到的話,才引起她諸多反思。

這段時間她和白赫東的關係,冰冷得不行,自從上次方儀母女差點兒住進家裡來,她已經連聲爸爸都不願喊了,從來沒想過,白赫東會因為她不喜歡聞嘉木,去替她說話求情。

按照白赫東那種利益至上的性格,白晝真和聞嘉木訂了婚,就利益這點來說,是絕對穩賺。

當然,如果不談及她幸福不幸福的話。

所以,當白赫東考慮她會不會幸

福的時候,白晝才會這麼震撼。

書房中——

老爺子定定看了大兒子一會兒,半晌才道,“隻有一個女兒?外頭那個呢?”

白赫東一愣,垂下頭,“爸,那真的是意外,在孩子出生之前我完全不知情,如果知道,是肯定不會讓她生下來的。”

對於方儀母女,其實白赫東也談不上多大感情,他的確是個不怎麼看重愛情的人,一心撲在事業上,當年和方儀的事,也完全是個意外,可木已成舟,他必須要負責。

“那些事自己處理好,我白家是不會認這些來路不明的血脈的。”白茂德端起茶杯,吹了口茶沫子,“至於聞家那邊,我以為,你不會替閃閃考慮這些的。但是,如果她沒有聞家的支持,後麵的路,怕是不好走。”

“比起聞家,薄家也不錯,況且,閃閃和薄易那孩子關係親近,薄易是什麼樣的人物大家都知道,而他對閃閃也好,我探過他口風,這孩子一直也挺喜歡我們家那丫頭。”白赫東說著,看了看老爺子的神色,見老爺子沒有不高興,才繼續說。

“說起青梅竹馬,其實我倒覺得薄易更像,誰都看得出,聞家小子和那丫頭就是一對冤家,就沒好生好氣說過話,反而是薄易,一直對閃閃照顧有加,在國外那幾年,也是他一直幫忙看顧......而且,就商業合作上,薄氏完全可以替代聞氏。”

許久,老爺子淡淡歎口氣,“但是赫東啊,人呢,無論生意做得多大,該記的情分,該還的恩情,是不能忘的。”--

“我們和聞家不僅僅是商業合作的關係,當年如果不是嘉木他媽媽救了我,我這老骨頭早就不在人世了,這孩子,也是可憐,從小身體就不大好,你說,如今風浪過了,我們就提出作廢婚約,以後傳出去,我白家成什麼人了?”

即便心有準備,但聽完老爺子這番話,白赫東免不了還是有些失望。

他雖然在孩子成長階段缺少陪伴和關心,但他到底的一個父親,明知道聞嘉木的病情,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跳。

等從書房出來,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老爺子不鬆口,事情有些棘手,就算薄氏要幫,也難以插手盛天集團內部的事情。

除非,他們父女肯放下那些野心,放棄白氏的繼承權。

剛回到自己這間院子,心裡還想著事,也沒注意客廳有人,直到一道聲音響起,才回過神。

白晝盤腿坐在單人沙發上,抬眼看

著白赫東,“爸,我能和你聊聊嗎?”

久違的一聲爸,使白赫東愣了下,隨即摘了領帶,在對麵沙發坐下,“聊什麼?”

或許中國許多的父親都會這樣,對孩子就算心裡再關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麵上永遠都是嚴肅的。

“就隨便聊聊啊。”白晝抿唇,其實她也不知道聊什麼,就是覺得,作為子女,自己之前態度挺不對的,就算心裡有氣,也不該不尊重他。

撓撓頭,努力想找

話題,不經意間想到一件事,沒忍住問道,“爸,你認識一個叫裴雲盛的人嗎?”

白赫東頓了下,才道,“談不上認識,知道而已。”

“哦。”白晝點點頭,又問,“那,你當時,為什麼和我媽結婚啊?”

白赫東看向她,輕輕皺眉,“家裡安排的,各方麵也合適,就結了。”

說完,掏出一支煙點上,看女兒欲言又止的表情,大概猜到她想問什麼,歎口氣,也沒藏著掖著,“說白了,也算是家族聯姻。”

白晝揪著懷裡抱枕的流蘇,有些緊張又有些好奇,追問道,“那你們結婚的時候,是不是就知道媽媽和......”裴叔叔的事?

問到一半,她又止住了話口,這種事問出來,不會又惹老爸生氣吧?

結果白赫東沒等她糾結完,就直接了當地點頭,“知道。”

顯然明白女兒想問他什麼。

“那時候他們在談戀愛,後來被迫分手,和我結婚。”說到這兒,白赫東歎口氣,“我和你媽媽之間,就是聯姻的犧牲品,婚後我沒有儘到一個丈夫的責任,我承認這事我有錯,但是,明知道妻子心裡愛的是另一個男人,你讓我怎麼能毫無芥蒂?”

提起這些,白赫東倒沒有什麼太大的怒氣,更多的是無奈,“算了,陳年舊事,不提了。總之,如果你不想和聞嘉木訂婚的話,爸爸會幫你攔下來。”

“我是想你拿到盛天的繼承權,但作為父親,我更希望你能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婚姻不是商業合作,我不希望你成走我和你媽媽的老路。”

****

白晝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腦海裡都還在想著白赫東說的那些話。

她極少和爸爸談過心,從小到大,無論有什麼事,開心的不開心的,都是跟媽媽分享,從來不會主動去跟爸爸分享自己的心事。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彆人家的孩子是如何的,但她們家,真的就是這樣。她可以對一個玩得好的朋友,對一個明星藝人,大聲喊XXX我好喜歡你啊,好愛你啊....但卻對自己的父母,從來說不出什麼愛這種話。

翻來覆去,許久都睡不著。

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半,還不算很晚,隻是回到祖宅大家都不敢熬夜太晚或者吵鬨,就顯得夜裡尤其靜謐。

摸出手機,給傅時夜發消息。

【探頭探腦.jpg】

【哥哥,我好想你鴨~】

【靠山靠湖的房子冬天

好冷,手腳都是冰的,嗚嗚嗚~想抱著你睡......】

--

其實這會兒屋子裡暖氣開得十足,她穿吊帶都沒問題,但就是故意要這麼說,這是戀愛中撒嬌的特權。

沒一會兒,傅時夜給她回了信息,【我一會兒過來找你?】

看見這句,白晝嘭地坐起身,嘴角止不住的笑意,但是又被強壓了下去,【不行喔,我在祖宅呢......】</p【剛才和我爸談了會兒心,唉,雖然吧,當年挺氣他強迫我離開娛樂圈,還非把我送出國讀書,但是我發現,他好像也不是特彆差勁的爸爸,隻是不會表達對我的關心,也不會和我溝通。】

想了想,又發一句,【如果以後我們有了孩子,你一定要做一個好爸爸,要多跟孩子溝通!】

她發了一長段,傅時夜卻隻回了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看著對話框的那句話,白晝一噎,沒情調的直男式回複能不能改改,就不能跟她說點什麼親親抱抱我的小寶貝兒什麼的嗎?!

忍不住歎氣,如果不是在祖宅,她肯定立馬飆車出門了,想了想,又看了眼時間,傅時夜這會兒也快要上台了吧,新藍衛視的元旦晚會上,他要做壓軸表演的。

閃閃:【哥哥,你那邊快上台了嗎?】

傅時夜:【嗯,下一個】

閃閃:【旋螺式暴風哭泣.jpg】

閃閃:【好想在現場看你演出......】

傅時夜剛勾起唇角,輕笑了聲,齊一鳴就過來催他候場準備,馬上登台。

卻在看見傅時夜那笑時,齊一鳴一臉驚奇地問他,“你乾嘛?”

傅時夜抬眼,“什麼?”

“我說你乾嘛這樣笑,挺蕩漾的。”齊一鳴摸摸下巴,趁機朝他手機屏幕瞄去。

傅時夜跟白晝說完要登台了後,將手機鎖屏。

齊一鳴隻來得及看清備注閃閃兩個字,想了想才反應過來,這個‘閃閃’好像就是那位。

雖然幾年前傅時夜那些過往他不知情,但自從白晝這號人物和傅時夜再度有牽扯後,為了以防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譬如某些方麵的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