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景同怔了一瞬,黑著臉不悅道,“你還知道回來?”
舒卿的眸光卻被蘇茶身後正要轉彎開出小區的黑色轎車吸引了,雖然天色暗看不清車牌,但她就是莫名覺得這輛車十分熟悉。
蘇茶彎眸笑了笑,
“我打擾你們了麼?”
莊景同臉色一沉,咄咄逼人,“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麼?你去哪了?”
蘇茶挑眉,怎麼著,這還賊喊捉賊了?
“我隻是加了個班而已。”她仿佛不經意地看了舒卿一眼,笑容友好,“你也是,舒小姐要過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呢?這樣我也可以在公司裡多坐一會兒呀。”
莊景同冷哼一聲:“誰讓你吃飽飯沒事乾,非要去上班,天天在家待著不好?非得給自己找事情做?”
從蘇茶說她要開始實習工作,他在她麵前就沒什麼好臉色了,成天冷嘲熱諷,仿佛篤定了她總有一天會吃不了苦乖乖回來。
說起來,她還得感謝舒卿,要不是她最近對莊景同的在意大有提升,他也不會輕易答應讓蘇茶去上班。
這時候,舒卿溫婉地笑著上前:“小景,你態度好一些,蘇小姐好歹照顧了你這麼長時間,大家都是朋友,和和氣氣的最好了。”
她溫柔的眸光看向蘇茶的時候,顯出幾分貌似真心的歉意:“蘇小姐,你彆往心裡去,小景隻是心情不好,並不是針對你的。”
蘇茶忍不住擔心,她剛才在莊浦和麵前,不會也是這副矯揉造作的模樣吧。
一邊回憶一邊斟酌,她臉上的神色不由凝重起來。
舒卿見狀,隻當是她看見自己和莊景同親密無隙的模樣,心生妒意卻不能表現出來,隻能死死壓抑著,想想都覺得憋悶。
她心情愉悅,臉上的笑意便越發完美無瑕,美眸輕抬,柔柔地看向莊景同,“那小景,我就先回去了。”
舒卿語氣婉轉不舍,神情中猶帶遲疑,就等著莊景同開口送她回家了。
然而莊景同還沒來得及開口,蘇茶反而先打斷了她:“舒小姐是開車過來的麼?”
她擔憂著說:“酒後可不能開車呀。莊少,是吧?”
舒卿笑容一僵,她跟莊景同久違單獨相處,當然要用點紅酒加深
一下兩人之間曖昧朦朧的氛圍。
她喝了,莊景同也喝了。
蘇茶笑了笑:“既然這樣,要不還是幫您叫個車吧?”
天都黑了,難道還要她做陌生人的車回去麼?
舒卿張口就要反駁,蘇茶又說,“雖說天色暗了,你一個女孩子單獨回去不太安全……”
“但是我想著,莊少擔心你,你肯定也是心疼他的,酒後駕車,萬一出點什麼事呢。”蘇茶輕歎了一聲,“舒小姐這麼溫柔善良,肯定不忍心讓他為你冒險的吧。”
舒卿唇線緊抿,眼底泛起寒光,看著麵前蘇茶真摯關切的笑靨,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將她的那些狡猾算計都打出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麼?
她隻能比蘇茶更在意關心莊景同。
“蘇小姐說的對,小景,我不能讓你為我擔這麼大的風險。”說完,她笑意勉強,眉眼間透出幾分眷念不舍,“你跟蘇小姐好好相處,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說罷,轉身就走。
這好似一切儘在不言中的表演餘韻悠長,莊景同哪裡還能站得住,下意識地就要追上去,“舒……”
蘇茶使勁將他拽住了,“笨蛋,還看不明白麼?”
莊景同不耐煩地想甩開她:“蘇茶,你鬆手!”
“我是可以鬆手,但你現在追過去,以後舒卿都不會再過來了。”
蘇茶放開他,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莊景同猶豫了一下,沒動。
事實上,這還是舒卿第一次來他住處找他,乍一開門,莊景同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已經消失很久的夢境。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狐疑著問。
蘇茶莞爾一笑:“先進門吧,外麵站著風太大了。”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舒卿這麼快拿下莊景同的,隻有讓她時時刻刻保持著危機感,才會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莊景同身上,理所當然,莊浦和那邊自然就會鬆懈許多了。
另一邊,憋著氣往外走的舒卿發現,莊景同竟然真的沒有跟過來找她,騰騰的怒火宛若被一盆冷水澆下來,涼意頃刻間傳遍了全身上下。
她不意外蘇茶會攔著莊景同,但她沒想到,莊景同居然真的為聽信她的話。
從小到大,他始終將自己放在
第一位,旁人在莊景同麵前懇求千遍,也抵不上舒卿一句話有用。
舒卿眸光冰冷,腦海中止不住地回想著方才蘇茶和莊景同站在一塊兒的情景。
她知道,蘇茶是因為跟她長得相似,才得到了莊景同的另眼相待。
可是,一個替身,憑什麼在她這個本尊麵前,還有耀武揚威的底氣?
是不是,莊景同的心,已經逐漸向她偏移過去了呢?
舒卿麵無表情,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鎖上自己房間的門,從手機裡翻出一個號碼,撥通:
“喂。”她連燈都沒開,整個人浸染在昏暗的夜色中,唯有眼底泛起的冷光,在黑暗中尤其顯眼,“幫我查一查蘇茶,回頭我把照片發給你,價格好說,就看看你能挖到什麼大料了。”
話音一落,她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幾乎就在這一瞬間,她的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舒卿麵色一凜,起身去開門。
門還沒打開,她就已經知道門外站著的是誰了。
“舒澤,”舒卿沒好氣地說,“大晚上不睡覺,你在我門口鬼鬼祟祟的乾什麼。”
舒澤一臉無辜,“姐,父親找你,讓我來叫你去書房而已。”
舒卿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火了,輕咳了兩聲,“我知道了。”
好在舒澤也沒有刨根究底,笑眯眯地說,“姐姐今天回來的很晚啊,如果工作太累的話,我跟父親說說,有什麼話,明天再聊吧。”
“不用,”舒卿硬邦邦地回絕,看著他的眼神難掩戒備,“我會自己跟爸爸說。”
舒澤笑了笑,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敵意,“那好,我就先回房去了。”
轉過身,他黑眸中添了幾絲譏諷。
舒懷禮找舒卿能有什麼事?左不過跟莊家有關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