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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夫人高高在上慣了。

她從出生開始,除了丈夫對她稍微冷淡些,其他所有人,無不笑臉相迎的,尤其是丈夫死後,她正式當家,人人都捧著她,生怕她有一點不如意的時候。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覺得,哪怕莊浦和或者莊景同再生她的氣,自己是長輩,他們再不想見她,也不可能真怎麼對付她,反正都已經得了絕症的人,大不了把她丟在醫院裡不來看她,索性莊老夫人也不樂意見這兩個白眼狼。

誰知道,堂堂莊家,居然不惜自爆家醜,將她的所作所為,都通過成毅的口,一點點揭發了出來。

莊老夫人在警局中坐得越久,心裡隱隱不安的感覺就越濃。

她拉下臉,“莊浦和呢?讓莊浦和來見我!我就不信了,他還能真把自己親媽送監牢裡。”

成毅笑眯眯地說,“您放心,您的病情我們都知道了,浦和也出了力,依您的情況,日後最多也就是緩刑,不會真讓您去牢裡的。”

莊老夫人一點兒沒被安慰到,緩刑?

她還能有幾年好活?本來就算判刑按她的罪名也得被送到醫院去,緩刑有什麼區彆麼?

不愧是親母子,莊老夫人一會兒就明白過來了莊浦和的險惡用心。

他是想讓她活著的這點日子,都在警察的監視中,天天提醒她,她就是一個罪犯。

人儘皆知。

尊貴的莊家老夫人,這一輩子受儘了追捧,誰會把她跟一個罪犯聯係到一起?

哪怕她死了,閉上眼的最後一刻,恐怕也沒辦法不去猜測外界多少人會在背後偷摸著嘲笑自己……

莊老夫人氣得眼睛都充血了,渾身顫抖,死死盯著成毅,“莊浦和!”

這個兒子果然是她命中的劫數,早知道,當初她哪怕親手把這孩子從肚子裡打下來,也不會讓他活著出生,長這麼大,這是找她討債來了啊!

她腦仁一陣劇痛,頭暈目眩,就這麼昏倒在了審訊室。

成毅連忙讓人把她抬到早就備好的救護車上。

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是的,何必呢?

本來他說在醫院問問就得了,莊老夫人身患重病,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們警局也擔待不起啊。

偏莊浦和不讓,

一定要把她抓到警局來,這不,她來了才半小時,又得送回醫院裡去了。

一對親母子,鬨成這樣……唉!

把該收拾的人都收拾完,莊浦和總算鬆口讓蘇茶回去上班了。

當然,還是在財務部。

但看見大BOSS親自送她來上班之後,誰也不敢再把蘇茶當普通的實習生了。

魏姐暗戳戳地湊近蘇茶,小聲道:“以後咱不會得叫你老板娘了吧?”

蘇茶撲哧笑道:“魏姐你彆笑話我了。”

“彆,我該叫你姐啊。”魏姐受寵若驚地笑了笑,“是這樣,咱們部門的咖啡機壞了有一陣了,一直沒經費保修,老板娘你看看,啥時候跟大老板反映一下,嗯?”

蘇茶:“……”

好在大家也就調侃幾天,過一陣,見蘇茶還是原來的脾性態度,也就恢複過來了。

這天,莊景同在上班的時候過來找她。

誰讓莊浦和看得那麼嚴,午休和下班時間,他記得比她還牢。

財務部裡老資曆的員工多,還真有認出他的人,偷偷過來提醒蘇茶,這是大老板的兒子。

“聽說比你還大幾歲呢,彆是來找你麻煩的吧?要不要我給32樓打個電話?”

這年頭有錢人家的後媽壓力多大啊。

人家還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這要是發起火來,蘇茶的小身板能扛住麼?

蘇茶笑著謝過同事的好意,主動起身往門口走去。

到底動靜有些大了,不少人都抬頭望他們這邊看過來。

靠近門口的工位上,偷偷圍了不少人,早就嫉妒蘇茶一個小實習生居然能一步登天勾搭上大Boss的姑娘冷哼一聲,語氣裡滿滿都是壓抑的興奮,“聽李姐說,莊少就到公司來過一回,跟Boss大鬨了一場,那動靜厲害的,李姐那時候在30層的圖書館看書來著,都被嚇了一跳。”

“哇那蘇茶不是很可憐,碰上個脾氣這麼凶殘的繼子。”

“彆,還指不定誰更憋屈呢,聽說,莊少的年紀可比蘇茶還大。”

事實上,莊景同光站在那兒,俊美帥氣的臉上因為鋒銳的棱角和過於深邃的眉眼,桀驁不馴中還夾雜著幾分不耐煩的戾氣,一看就覺得不好惹。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他又凶又惡的眼神,瞧見蘇茶的那一瞬間,就像是一瞬間

染上了春光,變得明亮和煦,跟換了個人似的。

方才的姑娘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說了幾句話,然後並肩離開,悻悻開口,“這個蘇茶……”段數不是一般的高啊。

那邊,蘇茶聽著莊景同又說要幫她從莊浦和身邊離開的話,

他性格似乎成熟了許多,語氣也透著沉穩,“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隨便你怎麼出氣都行,但莊浦和真的,不是好相處的人,你們才認識多久,你還沒見過他可怕的一麵……”

莊景同的話聽著還挺誠懇的,“你要是不及時抽身,他會把你身邊可能離開的渠道一個個堵死,等你反應過來,想走也走不了了。”

蘇茶笑著打斷了他,“我覺得,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我當初並不是走投無路。”

“雖然那時候你心裡喜歡舒卿,但不可否認,如果不是你的幫忙,我跟我媽說不定早就絕望了。”

她偏偏要再提一嘴舒卿,莊景同心頭一個抽痛,數不儘的愧疚又開始蔓延開來,連帶著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蘇茶又說,“所以,我是有選擇的。”

“如果不是喜歡他,我一開始就不會招惹他了。”

莊景同還是不相信,“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在他眼中,莊浦和跟蘇茶簡直是生存在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深沉複雜,一個單純天真。

“喜歡他喜歡我啊。”她笑了笑,聲音輕緩下來,越發的柔軟,“像他這樣的人,心思百轉千回,真正的心意是什麼,或許有時候他自己都不清楚。”

“但即使這樣,他還是把那點稀少又珍貴的真心給了我,我不想辜負他。”

莊景同沉默了許多,長歎了一聲:“算了。”

以前肆意妄為的脾氣到底還在,不甘心地說,“反正如果他以後對你不好,你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保證把你帶到莊浦和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臨走前,他還給了蘇茶一份禮物,是莊老夫人轉給他的股份。

“就當是我賠給你的。”

蘇茶搖了搖頭,“你不欠我的,說起來,還是應該我謝你當初替我媽付了醫藥費。”

“這些股份你自己留著吧,你本來也是莊家的人,傻啊什麼都不要,白費了老天爺給你這麼好的投胎條

件!”

莊景同一懵,“啊?”

蘇茶沒忍住,“你年紀也不小了,什麼是現實還不知道麼?就算有信心離開莊家也能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多拿點保障不行?就這點股份,要是多重要,莊浦和這麼多年還能看它留在老夫人手裡不管麼?”

已經很少有人敢這樣當麵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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