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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盛夏,天?氣日?益炎熱起來,攪得人心緒煩躁。

月中,從?南疆傳來了?好消息,定?遠軍大捷,一舉打散了?晉、宋國兩國之間動亂多年的異族林胡,並將其逼退至宋國境內。

若不是礙於兩國顏麵,定?遠軍順勢差點打下宋國邊境的離水郡。

宋國國君大怒,親手寫下檄文,廣而告之,聲討晉國的在他國邊境設兵,實乃不懷好意、野心昭彰,企圖對他宋國不利。

晉國則誠懇地表示自己絕無此意,他們針對的從?來隻有林胡異族而已,希望宋國國君不要誤會。

總之,一時間,兩國的口水杖打得風生水起,離水郡外,兩國兵卒也一直摩擦不斷。

這些?事,蘇茶原本並不在意,現在才哪年?蒼恒還未恢複本姓,距離天?下大亂遠著呢。

直到她意外從?李章口中聽?到了?蒼恒的名?字。

“聽?說他甚是勇猛,攜百名?兵卒,將離水郡近千名?宋國駐守的郡衛殺儘了?,前後不到兩個時辰。”

李章雖然說著誇讚的話,語氣卻不以?為然。

天?高皇帝遠,這年頭通訊不方便,各種誇大功勞、政績的行為屢見?不鮮,雖說有都察史同?行,但蒼恒是黎相的義?子?,多得是人為了?討好丞相,便把蒼恒誇成?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少年英才。

蘇茶笑了?笑:“他果然是適合戰場的。”

李章輕笑著說:“蒼恒不過舞勺之年,焉能有如此魄力?”

蘇茶眸光流轉:“殿下可彆?小瞧他了?。”

李章知道她過去在蒼恒身邊侍奉過,連黎梓熙都說,蒼恒對她很好,便也不覺得生氣,“黎相在奏折中舉賢不避親,大力推拒蒼恒為抗宋的步兵校尉。”

他肯定?道:“父皇大概率是不會同?意的。”

蘇茶便問:“為什麼?”

李章搖了?搖頭:“他年紀太小了?,如何統領步兵,如何信服眾人?”

蘇茶抿唇一笑,也就不再問下去了?。

憑借年紀和資曆判斷一個人的能力,在許多情況下或許是適用的,可天?才的存在,就是這些?慣用常識和邏輯最大的悖論。

不過聽?李章的意思,晉國真要跟宋過

鬨翻了??這樣的話,蒼恒或許要在南疆待上好幾年了?。

說起來……拓跋家的家臣,是什麼時候找到他的來著?

————

自從?上回,李章和長公主一起找到了?她的住處。

石燕私下和蘇茶說過,蒼恒為了?防止她被人發覺、又或是遇上了?什麼麻煩,除了?此地,另外給?她準備了?一兩個更為隱蔽的暫住地,希望讓蘇茶儘快搬過去。

蘇茶拒絕了?。

她本來就不喜歡躲躲藏藏,隻是因為打算離開丞相府,所?以?當時才乖乖聽?從?蒼恒的意思。

“旁人能找到我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她淡淡地說,“總是躲,算是什麼辦法?”

石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那,姑娘肯定?是有更好的辦法了?。”

蘇茶彎眸一笑:“說是有危險,那麼讓那些?危險不再是危險不就好了??”

這話聽?起來有點彆?扭,石燕眼神?茫然,顯然沒聽?懂,反而是石竹躍躍欲試,“左右您下令就是,奴婢們會竭力為您掃除危險的!”

與此同?時,長公主正陷入了?諸事不順的煩憂中。

尤其是在李章找上她,隱晦地勸她放過蘇茶,

“若是她日?後遇上了?什麼意外,孤隻管來找姑母要人。”

長公主不敢置信,從?小到大,她難得見?李章強勢一回,居然是來對付她的?

她又驚又怒,當即進宮打算跟太後和皇帝告狀,堂堂一國儲君,被個卑賤女子?迷惑了?可還行!

可到了?慈寧宮,她才發現,李章也在。

瞬間宛若迎頭一盆冰水澆在她腦袋上,長公主後知後覺地想清楚了?,李章不僅僅是她的侄子?,更是未來的天?子?。

她,真的能承擔起得罪他的後果麼?

長公主清醒後,理智就回來了?,以?蘇茶為籌碼,請求太子?出麵,助黎梓熙回京。

她放下姿態,變成?一個滿心思念女兒的母親,真誠哀傷的姿態還真讓李章心軟了?。

“孤可以?允許表妹回京,”他沉吟半晌,開口說,“但姑母需對她多加教導,不準再像過去那樣肆意妄為,蔑視皇權。”

長公主心頭一驚,蔑視皇權這個罪名?也太重了?。

可細想

,她還真不得不承認,黎梓熙幾次對太子?不敬,連她回想起來,都覺得這孩子?過於放肆。

最終還是忍著心底的憤懣,替黎梓熙應承下來,日?後必當謹言慎行。

長公主臉色難看地回到府裡,想到能把女兒接回來了?,才稍微緩和一些?,“李嬤嬤,給?寶兒多備些?顏色鮮亮的衣裳,挑最好的。”

黎梓熙自小就光芒萬丈,不容許任何人超過她。

這些?日?子?待在樸素冷情的寺廟中,吃穿都再寡淡不過,長公主每回見?麵,都忍不住哭一場。

這麼一想,她再也坐不住了?,“快,本宮要親自去接寶兒回來!”

李嬤嬤連忙應下。

上次事發,黎梓熙被迫去淨禪寺清修,李嬤嬤作為實際上想出長壽麵這個主意的人,也不免被長公主遷怒,要不是她和長公主幾十年主仆情深,說不定?如今已經?被趕出丞相府了?。

所?以?好不容易長公主對她態度有所?好轉,李嬤嬤下定?決心,要把郡主風風光光的接回府裡。

可主仆兩人到了?淨禪寺,徑直往黎梓熙暫住的禪房過去時,卻突然收到了?一則消息,

“什麼?寶兒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