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段禹禾是讓人覺得相處起來極為舒服的人。
他?的豪爽以及不易察覺的溫柔,體現在平日相處的方方麵麵,瀟灑大方,粗中有細。
蘇茶在麒麟山莊裡?,縱使有不習慣的,段禹禾總能在她開口之前就察覺,然後不動聲色地調整過來。
若不是還惦記著連寄瑤,蘇茶都想約段莊主一起去江湖上遊玩了?,肯定既安全又舒適。
可惜,她到底不能眼睜睜看?著連寄瑤在聞人理身邊呆三年,那等又毒又瘋又十分?變態的人物,就算是單純地利用,都容易劃傷她自己的手。
還是想辦法儘快推動劇情吧。
段禹禾也是個極有責任心的人,既然連寄瑤是在麒麟山莊中失蹤的,他?自然責無旁貸,就打算先去魔教探探虛實。
此行危險又無法預料,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帶上蘇茶的。
“聞人理……”段禹禾頓了?頓,麵色有些遲疑,像是在想怎麼說才不會嚇著她,“是江湖上最為危險的人物。”
說起武功高強或者作惡多端,並不是沒有能跟他?比肩甚至超越他?的。
可關鍵聞人理的可怕之處在不按常理出牌,喜怒無常,變化莫測。凡是看心情行事,心情好的時候,就算你捅了?他?一刀,他?都能笑眯眯地跟你說話不再計較;心情不好的時候,可能隻是擦肩而過,無冤無仇的路人,他?稍稍抬手,一息之間,就奪去了那人的性命。
他?武藝高強,一手毒術更是出神入化。
段禹禾歎了口氣,“許多人,就是沒了?性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蘇茶對聞人理的了?解全然來自原劇情中,但為了以防萬一,她也沒少從周圍打聽,可無論打聽出來多少,她始終沒辦法對聞人理的性格行為作出結論,攻略什麼的自然也無從下手。
就算是連寄瑤,在他身邊,任他刁難折磨了三年,也是在想辦法拚命逃出去後,才讓聞人理生出了一絲興趣。
所以說,他?更喜歡,出乎意料的事物麼?
蘇茶若有所思。
【小乖,你知道聞人理現在的位置麼?】
小乖:【知道!茶茶,還記得我們上次控製的那個路人甲麼
?他?剛剛去見聞人理啦!】
【不過已經被殺掉了?。】
蘇茶大老遠從京都來到這裡?,自然不可能是被綁來的。
她隻是讓小乖控製了一個原著中沒什麼戲份的魔教路人甲,演了?一出綁架強擄的戲碼。
也是在半道上,她才發現這個路人甲的身份還不一般,聽說是魔教北堂分?部的堂主。
之所以在原著中沒有姓名,是因為他在聞人理出現前,還沒來得及接近女主,就死在了之後的繼任者手中。
蘇茶控製他把自己綁來麒麟山莊的地界,陰差陽錯還算是幫他?避開了?死劫。
雖然也沒多活幾天就是了。
【聞人理還沒走?】蘇茶納悶道,【難道黎王真這麼厲害,把他?們離開的路都堵住了??】
小乖想了想,【也不是,在原劇情裡?,聞人理綁架了連寄瑤後,也在周邊呆了?好幾天,主要是為了?親眼看到段禹禾焦急緊張的樣子。】
蘇茶:【……】
哇,真的是,又變態又無聊。
【看?來,】她眸光一動,【我要和段禹禾一起多出現出現才行。】
如果聞人理一開始就是衝著段禹禾來的,那麼他?的目標自然而然地會從連寄瑤轉移到她身上吧。
蘇茶幽幽一聲歎息:【我可真是個舍己為人的大好人。】
小乖認同地點點頭:【茶茶太危險了!】
所以,她還是要想辦法,怎麼應付聞人理呢?
————
翌日,蘇茶跟段禹禾請求,在他離開去魔教之前,多陪陪她。
“我來到這兒之後,還沒等有機會好好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和京都的有什麼不一樣。”蘇茶揚著溫暖的笑意,明眸中的光亮卻是暗淡的,依稀透著些許悵惘和遺憾。
“段莊主也說那個聞人理不好對付,也不知道你要多久才能回來……”她秀美白皙的小臉上,顯出真摯希冀的神色,“這幾天,我們多創造一點回憶,這樣,以後分開了?,回想起來,也就不會太難過了?。”
按理來說,現在連寄瑤生死不明,處在危險之中,段禹禾晚去一步,她都可能遇上致命的危機。
但他?沒有辦法,在她這樣的目光和請求下,無動於衷。
況且,連寄瑤的未婚
夫已經去救她了不是麼?
段禹禾聽著蘇茶的話,心頭不可避免的軟化了?下來。
其實,他?也舍不得將她留在山莊中。三十年的時光,他?與親人、好友都有過分?彆的時候,從未有過現下這種強烈的不舍,哪怕心裡?知道,兩人以後會有再團聚的機會,可分離的這些日子,仿佛是五彩斑斕的鮮花失去了顏色,生活也失去了?原本的滋味,一切都變得令人難熬了起來。
段禹禾遵從心底的聲音,答應再多停留三天,帶著蘇茶在城中,裡?裡?外外逛了?一遍。
兩人就像是認識了?許久的朋友,相處起來沒有一點拘謹或者尷尬的地方,尤其是站在段禹禾的角度,他?從沒有想過,世界上會有一個女子?,跟他?這樣契合。
沒有出身性彆之差帶來的距離,再自然不過的,想說什麼,想做什麼,既熟悉又充滿了新鮮感。
小茶,
段禹禾垂眸,定定望著身邊巧笑倩兮的姑娘,心頭氤氳出了一片柔光,他?由衷地感歎:
就像是上天可憐他?,特意為他找來的姑娘,
宛若天定宿命一般的緣分?。
蘇茶開開心心地玩了?三天,幾乎把聞人理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