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蘇文端入贅朱家的消息,蘇茶並不意外,讓她比較驚訝的是這個“入贅”實際上並不僅僅是字麵上的含義。
蘇文端被逼著簽了婚前協議,他手裡關於蘇氏的股權分了朱寶珠一半。
完美詮釋了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蘇茶從項弛珩口中聽說這事兒,差點沒樂出聲來。
就蘇文端那種外表溫和紳士,實際上直男癌晚期的性格,難以想象他是經過怎麼樣的心路曆程才接受了朱家這麼苛刻的條件。
項弛珩無奈地看著蘇茶埋在他懷裡,笑得身子都在顫抖,“對了,朱家送來了請帖,婚禮當天,你要不要去?”
蘇茶眯著眼笑,“當然要去了,這麼熱鬨好玩的場麵,哪能缺了我呀?”
她不光要去,還要叫上蘇與辰呢。
大約是蘇文端也覺得這場婚姻太過丟人,他要結婚的事,完全沒通知蘇與辰跟蘇茶。
不過也可能是他根本沒權力定邀請的客人吧,畢竟項家這邊收到的請帖都是以朱家的名義向外發布的。
“對了,”項弛珩自然而然地撫摸著她的發,由上而下,仿佛入迷了一般,“過幾天,小皓放假了。”
“你打算見見他麼?”
項馳皓在高中畢業後,再次被丟進了軍校裡,這次倒不是項弛珩逼的,是因為有段時間,他成天在外各種鬨騰,什麼酒局、賽車、賭馬亂七八糟的地方都少不了他,聲名遠播得都傳入了他們倆父親的耳朵裡,氣勢洶洶地把醉生夢死的小兒子錘了一頓,然後就丟進軍部裡去了,每年隻有十天的假期,出都出不來。
就算這樣,項馳皓還有本事往外逃,一次甚至都逃到國外了,還是蘇茶接到了電話,把差點流落街頭的項小少爺撿回來。
“見啊,”蘇茶想了想,笑道,“算起來,我回來的事情都沒跟他提過,要是他知道了,肯定又要跟我鬨脾氣。”
項弛珩低頭,摸摸她的臉頰,指腹處的薄繭接觸到她白皙軟嫩的皮膚,如同剔透無暇的溫香軟玉,“我的意思是,以新的身份見他,比如,他嫂子。”
蘇茶眨了眨眼,纖細的睫毛掃過他的掌心,帶出一片酥麻的癢意,“你不介意?”
項弛珩有些愕然,“我為什麼會介意?”
“如果馳皓知道了的話,你爸媽那邊也瞞不住了,可能,所有人都會知道的。”
項弛珩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低垂的眼眸清冷中流淌著仿佛月色一般柔和清透的光暈,“其實,”
他頓了頓,“我希望所有人都知道。”
項弛珩固然在感情上頗為淡漠,但極好的觀察力還是讓他很容易就看清了許許多多圍繞在蘇茶身邊的那些人不易察覺的小心思。
懷裡的女孩有多受歡迎呢?
項弛珩歎了口氣。
蘇茶抿唇淺笑,語氣柔軟,“如果這是你希望的話,我可以呀。”
項弛珩眸光一亮,視線牢牢地鎖定在她身上,“你同意了?”
“當然。”她笑盈盈地仰頭看著他冷峻淡漠的麵容上難得出現的明顯波動,“你為什麼會覺得我不同意?”
“無論如何看上去,好像也是我占便宜了呀。”
項弛珩唇角微微揚起,淡淡的笑意中摻雜著幾分無奈和愉悅。
顯然,他的女朋友並不知道她有多吸引人,就仿佛是生長在人世間獨一顆清豔瑰麗的花,散發著獨屬於她的馨香氣息,或許並不咄咄逼人,但不知不覺間,就能讓人目之所及,完完全全隻剩下了這一抹顏色。
讓人恍然之中,感受到了既定命運的神奇魔力。
“是麼?”項弛珩沉聲輕笑,慢悠悠的低下頭,在她白淨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那你以後可以努力,再多占一點便宜。”
“無論什麼,隻要是你想要的,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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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意外總是比計劃提前到來。
蘇茶這天突然接到電話,說項馳皓因為一次突然的見義勇為受了傷,被送進醫院去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電話為什麼不打給項弛珩而是打到自己手機上來,不過轉念想到項弛珩這會兒似乎是在開會,就在路上給他發了條信息,自己先往醫院去了。
她到的時候,項馳皓正坐在病床上,手臂上裹著厚厚的紗布,乍看上去還挺嚇人的。
“這是怎麼了?骨折了?”
項馳皓的眸光定定落在她臉上,仿佛不認識她了似的,鋒銳的視線把她的五官都勾勒了一遍,“你真的回來了?”
蘇茶挑了挑眉,放下包,走到他麵前,“你不知道我在不在國內,還讓醫院給我打電話?”
項馳皓避開她的目光,低頭嘟囔著,“你回國都不記得通知我一聲,我上哪兒知道去。”
“是是是,是我對不住你啊,見義勇為的小英雄。”蘇茶無奈笑道,“好了,快說說,你的傷嚴重麼?”
感受到了她話裡的關切,項馳皓的表情勉強好轉了一些,“就隻是皮外傷而已,不要緊。”
他倏然反應過來,瞪圓了一雙黑亮的眼睛,“你說誰小?”
相比起記憶中的張揚青澀,項馳皓如今的氣質沉澱了下來,顯得成熟許多,五官跟項弛珩有些相似,但比他要更俊朗肆意,宛若烈日灼灼,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蘇茶沒忍住,抬手在他滿是黑茬子的寸頭上揉了一把,項馳皓整個人都僵住了,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氣勢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下一秒就緩和了下來,仰頭避開她的手,板著臉,“蘇茶同學,這麼久沒見,誰準許你直接上手的?”
他濃眉輕挑,“膽子大了不少嘛。”
他還記得當初在薑照薇家的後花園裡,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嬌嬌怯怯的一隻,說話大聲點都能嚇著她。
“馳皓倒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她頓了頓,含笑吐出一個形容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