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將半開的窗戶完全打開,腿邁過窗台翻了進去,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吃掉了一些,還特意撿出了肉,看來對她的廚藝很滿意。
她蹲下來,伸出手,在離她最近的娘娘鼻息下試了試,已經沒了氣息。
那手挪了挪,擱在脖間,尚有些餘熱,但是沒有動靜。
脖間的筋脈連著心臟,在這裡可以探出心臟還跳不跳。
一般不跳就等於死亡。
花溪不死心,說了一句‘得罪了’,將手探進她心口。
她又依次探了探碧菊和古扉的,和娘娘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地上是倒了的酒杯,裡麵的液體流出來,冒出滋滋的氣泡。
被子下的東西露出一角,花溪掀開瞧了瞧,是層層疊疊的紙錢。
原來剛剛在剪紙錢,不是窗花啊。
枕頭旁放了幾樣東西,金簪子,和一對玉鐲子,旁邊是一塊玉佩,再旁邊是一些碎銀子和金耳環。
花溪拿起來看了看,金簪子和今早碧菊賣掉的一模一樣,應該是一對的,那一對玉鐲子品相也不凡,又放在一起,是娘娘的東西吧。
玉佩上刻了個‘扉’字,是古扉的,他與古熙一人一塊,貴妃娘娘親自為他們定做的,後世古扉為了生活,把這塊玉賣掉了,再後來他登基,又找了回來。
金耳環她見過碧菊戴,所以肯定是碧菊的。
特意取下來放在一邊,是留給她的?
她回頭看向飯桌,仿佛瞧見了幾個人嘻嘻哈哈,說說笑笑,古扉抱怨方才花溪姐姐問我是不是瞞了她什麼,嚇到我了。
善良的娘娘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咱們把這些能用的留給她吧。
碧菊會說什麼?
她對碧菊不了解,但既然留了,總歸是對她還有些善意,無非是希望她好好過日子吧?
大家都很善良呢。
花溪突然覺得頭疼,不知道是乾活乾的太久,還是廚房的煙霧熏的,腦子一下子就炸了。
她需要好好休息,找個地方躺下來,又或者找點事做。
她選擇去空間,空間的空氣很新鮮,初進肺裡,人登時便輕鬆了些,沒那麼難受。
花溪走到井邊,沒有拿任何東西,直接跪在地上,雙手捧著水喝。
喝了很多很多,還洗了把臉。
她從來不會這樣,因為怕弄臟了井裡的水,但是今兒不知道怎麼地,就是懶得去拿瓢。
井還是原樣,裡頭冒出水,將她用掉的部分補上,仿佛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一樣。
花溪看著井水,突然笑了。
燒飯的時候她還在煩惱,怎麼跟大家解釋井水副作用的事,每次都拉肚子,隻有她不會,她們會不會覺得她故意的?
她體內的雜質排出去大半,接下來除非大清洗,否則不會再排,所以拉肚子的隻有他們三個。
她想了兩個方案,第一,嚴格控製井水的量。第二,等時機到了,也許會告訴她們真相,比如空間的事。
否則無法解釋她哪來的菜,哪來的水果。
空間裡的菜和水果,她不打算獨享,隻是還沒到坦白的時候。
再熟一些,相處再和諧一些,她就會說,今早上碧菊給她被子的時候她考慮過這件事。
花溪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她一直覺得古扉好騙,被女主一個舉動,額頭抵著額頭,就那麼騙走了。
其實她也很好騙,碧菊給了她兩床被子,她就開始考慮給她們用井水,告訴她們空間的事。
她心裡清楚的知道空間的重要性,但還是在籌劃。
或許是在冷宮裡,那兩床被子意義不一樣吧。
也有可能是她在找借口,她就是那麼好騙。
那麼幫著古扉是為什麼?
也許就是當初古扉站在前院和後院的連接處,攤開手心問她,‘你吃糖嗎?’
‘母妃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糖就好了。’
他以為她在那裡是不開心,有心事,所以想讓她開心?
多善良的孩子,貴妃娘娘把他教的很好。
那麼好的孩子,居然會死。
他可是男配啊,原文還沒開始就死了?
花溪心口悶的厲害,她需要做些什麼轉移注意力,不能再想了,再想會出事的。
目光在空間裡巡視了一番,她開始給果樹澆水,摘小青菜,去池塘裡逗魚兒玩。
菜農很夠意思,給她弄了五條小鯉魚,大概以為她想吃煎的小魚吧。
還有幾隻螃蟹,小青蝦,和幾十個田螺。
放在一個盆裡,五隻魚被螃蟹夾傷了一隻,尾巴掉了。
可能影響了它遊泳,跟不上其它魚,總是掉隊一隻魚遊,那幾隻也像約好了似的,不帶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