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沒抱太久, 手一鬆放開他, “去洗手吃飯了。”
古扉不太情願, ‘嚶’了一聲想撒嬌不去, 花溪橫了他一眼, 他才懶洋洋跑出去洗手。
花溪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他還是怕的,怕被討厭, 怕被丟下, 所以幾乎對她言聽計從,這不是個好現象。
但是才剛開始相處, 對她還不熟, 所以不敢相信她罷了。
日後住一起久了,自然而然就會改變。
花溪並沒有因此煩惱, 將碗筷擺好,又從蒸板上拿了兩個饅頭, 分彆放在兩個碗裡, 還有鹹鴨蛋。
鹹鴨蛋是原主的父親給原主送進宮的,還剩下幾個, 上次沒吃完, 這次吃掉之後隻有兩個了。
這種鹹鴨蛋好吃,還特彆省勁, 不用特意開灶弄熟, 直接一鍋蒸就好。
如果能買到鴨蛋的話, 她想醃一點, 除了鴨蛋,還可以搞泡菜,像什麼蘿卜,大蒜,豆角,酸白菜啊,酸青菜,薺菜,韭菜都可以嘗試一下。
壇子是有的,醃製手法也簡單,放在草屋裡,可以保存很長時間不會壞,如此吃幾個月都不是問題。
古扉洗完手回來,花溪已經考慮好怎麼醃,醃什麼,什麼時候可以吃都算好了。
利用草屋外和草屋內的差彆,一天就能吃上。
鴨蛋古扉不會剝,花溪給他剝的,邊剝邊提醒他,看著點,不管學會學不會,下次都要自己來。
古扉在原文裡動手能力很強,因為冷宮隻有他自己,他必須什麼都自己來。
看守的太監欺負他,每天隻給他送一個饅頭,還是發青的那種,有時候忘記了,連一個都不給。
沒有吃的,又打不過老太監,太小了,老太監經常在門口睡覺,吵醒了他,不是拳打腳踢,就是幾天不給送飯。
一個人怎麼可能幾天不吃東西,會餓死的。
古扉也不笨,撕下了窗台,綁在一起,上麵係了塊石頭,扔在拐角九十度的地方,那裡有菱角,布會卡在那裡。
他就靠著那個翻出長錦宮,到其它廢棄宮殿裡找吃的,宮殿裡已經很久沒住人了,荒廢不可避免出現一個問題,長很多野草。
有些野草是可以吃的,經過長期實驗,他知道哪種可以吃,但是每天都吃,野草都被他吃完了。
怎麼辦呢?
留種自己種,他把後院的青磚一一掀了,種上能吃的野草,柴火就到其它院裡收來,既然有野草,拔下來幾天就能乾透。
這種野草生命力頑強,拔完一批,沒多久另一批長出來,又可以拔了,柴火幾乎源源不斷,還特彆好燒。
對他來講最難熬的是冬天,但他也有辦法,自己做了弓箭,一整天守在院子裡,有鳥落下來,便一箭射死,烤鳥吃。
後期他還有一隻貓,被他訓練的經常到處偷東西,不是偷饅頭包子,就是偷禦花園的魚,偏偏靈活的很,逮不住。
總之他在原文裡真的很聰明也很努力,和他孤身一人有關,花溪不希望他有了依靠之後就偷懶,浪費了自己的天賦。
尤其是動手能力,真的很重要。
在原文裡,古扉七八歲快要出冷宮,被扶持成暴君前,關於他的描寫反而多了些,因為就快見麵了,他和女主之間。
古扉是個乖寶寶,很認真的盯著她怎麼剝的,然後拿了她的鴨蛋,給他剝。
他剝好剝不好,花溪都誇一誇他。
被誇後古扉就很來勁,什麼都想剝,把饅頭的皮也剝掉了,他自己的就算了,隨便他怎麼折騰,還想伸手拿蒸板上的,被花溪用筷子打了一下,怏怏收了手。
他很懂得察言觀色,花溪阻止就是不悅的意思,所以幾乎從不愉悅。
懂規矩是好事,太懂就不好了,還是要慢慢來。
吃了飯,喝了米茶,倆人一起收拾碗筷。
米茶是古扉熬的,他不知道放多少,加的米極多,倆人沒喝完,剩飯當然不可能倒掉,花溪找了個壇子,裝進壇子裡,然後放在草屋角落,饅頭掛在籃子裡。
碗洗完,花溪帶著古扉繞著‘曰’字形的房子走了幾圈,剛吃完飯不能坐躺著的,活動活動有利於消化。
邊走邊觀察院內,這個院子也許久沒人住,生了雜草,尤其是沒鋪青磚的地方,雜草能長到古扉那麼高。
古扉也不矮了,差不多一米往上的樣子,擱在現代去哪都要收門票了。
花溪帶著古扉去找能吃的野草,雖然空間裡已經有很多品種了,不過還要過四年呢,總會吃膩,多弄些種類算有備無患。
原文裡古扉不知道哪個能吃,哪個不能吃,一個一個實驗,有些吃了會拉肚子,有些會中毒。
比如說木耳,不能生吃,他不知道,在已經死了的枯樹上摸到,很開心的帶回來,結果差點中毒而死。
他是男配,女主沒來之前自然不可能讓他死了,所以最後喝了些涼水,大冬天喝涼水拉了肚子,等於洗了胃,給救回來了。
花溪比古扉幸運,她認識不少野菜,小時候也是農村的,沒少吃苦,後來才慢慢翻身,在城裡落了腳。
她找到了薺菜,薺菜是野菜裡很常見的,幾乎有土的地方都會繁衍,也不知道為什麼?
還找到了蒲公英,蒲公英的種子會飛,風一吹到處都是,不過冬天嘛,長勢不行。
暫時就發現了這兩種,跟原文裡的古扉不能比,原文裡古扉發現了十幾種,但是很多味道不好,不算野菜,隻能說是野草,他也吃。
花溪有空間在,不會那麼冒險,隻找自己認識的,和看起來像菜的。
冬天大部分野草都是乾枯的,也有一部分四季綠,薺菜是冬末初春時生長,恰好就是現在,所以也有。
但是花溪空間裡已經有了薺菜,可以說她這趟的收獲是蒲公英,蒲公英既可以做菜,曬乾後還能泡茶。
有很多好處,但是她記不住,隻記得對身體好就是了。
花溪挖了幾顆,挪到空間裡,空間裡早就備了井水,直接丟進去泡上便是。
沒有急著種,因為還有其它事沒做。
大概是身處其中的原因,叫她想起了一些原文裡的東西,比如古扉采摘木耳的細節。再比如,他在一個宮殿門前發現了小片竹林,但是他不知道底下有竹筍,把竹葉曬乾,製作成茶自己喝。
花溪看中了竹林和木耳,正好兩樣都是她喜歡吃的。
她想做就做,開始撕簾子,捆成繩,一頭綁上棍子。
古扉一直在旁邊看著,好奇問她,“做這個做什麼?”
花溪用腳揣了揣棍子,試試牢固程度,她和古扉不一樣,古扉還小,隨隨便便就能撐住,她這副身子十二歲,體重不容小覷。
“出長錦宮用的。”
古扉一驚,“你要走?”
花溪停下手裡的活,捏了捏他的臉,“是我們一起出去。”
古扉眼神當即亮了,“我們出去乾嘛?”
壓低了聲音,像做賊一樣。
雖然他不太明白冷宮的意義,但是大概曉得是受罰的意思,被禁足了,出去就是違背父皇的命令。
第一次不聽父皇的話,有些害怕的同時,還有些興奮。
花溪仔細想了想,“我們去偷菜。”
無論是乾枯的樹,還是竹林,都是皇宮的,古家列祖列宗種的,說是‘偷’也合適。
不過古扉也是古家的子孫,皇上也沒有具體安排他進冷宮,是他自己選擇的,所以他弄古家列祖列宗種的東西,似乎也不叫偷。
無所謂了,一個說法而已。
古扉瞪大了眼,神色難言激昂,“我們會不會被抓?”
“不會的。”花溪確定過了,窗簾雖然經過多年,但是寬,很結實,不會斷,“我們隻去附近。”
這邊極西,彆人都往東邊和中間擠,西麵已經荒了,附近相連的幾個院子都是雜草環生,沒人住,所有人都知道,住這邊等於不受寵,打死皇上也不會坐轎子半天過來。
皇宮大,從皇上那邊到這邊,騎馬一個多時辰,坐轎子半天的樣子,一點不誇張。
“哦。”古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花溪單手提著棍子和窗簾係成的繩子,一隻手拉著古扉,一起去了後院角落,將窗簾丟了出去。
第一下沒有掛住,第二次才掛了上去,用力拽了拽,承受她的體重不成問題,花溪招招手讓古扉過來。
“我先送你去那個地方,你等我一下,等我爬過去再放你出來。”
古扉眨眨眼,“我可以跟你一起爬上去的。”
他不想被單獨留下來,他怕,怕花溪不回來了。
花溪知道他的想法,“相信我。”
古扉眉頭擰起,許久才鬆開,咬牙道,“那我等你,你要快點。”
“嗯。”花溪也知道空間內外的時間差彆,儘量在十幾秒之類解決。
她先做好了準備,才將古扉收進空間,然後開始拉著窗簾往上爬。
乾多了重活,唯一的好處是胳膊有力,很容易叫她翻了上去,花溪把繩子和棍子收起來,一躍跳了下去,腳下沒站穩就連忙將古扉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