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出現青痕, 又避著大人,會被懷疑也在情理之中。
他摸了摸脖間, 挨打不至於,疼是有一點的, 早上照過鏡子,現在還有一道牙印,咬的極狠,昨兒流血了。
那人也給他留了藥,他沒用,本來想用紗布纏一纏, 起的太早, 忘記了。
食堂的飯菜來得越早, 便越新鮮, 還能挑挑揀揀, 打飯的婆子看他長得討喜, 會多給他打些, 有肉也儘量均給他。
他嘴也甜, 一口一個嬤嬤,叫的幾個婆子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食堂的飯到底是食堂的飯,缺斤少兩, 味道也不足, 吃了好幾年, 就算再新鮮, 給再多, 不喜歡還是不喜歡。
他低頭瞧了瞧地上,碗裡有兩道菜,一道他送的白菜,一道豆芽蒸肉。
他一直在猜做的什麼飯菜,為什麼那麼香?現在真相揭開了,沒他想的那般花樣多,但似乎也不錯的樣子。
“還有稀飯,你要喝嗎?”古扉透過門縫說話。
“方便的話來一碗吧。”他沒有拒絕,主要想嘗嘗看,味道如何?
食堂也有稀飯,不過米仿佛有問題一樣,始終熬不出那個味。
像假的稀飯,湊合能喝,但他不喜歡,希望長錦宮的稀飯能給他驚喜。
古扉站起來,“你等等。”
他是風風火火的性子,說去就去了。
明生丟下棍子,拍拍手,將筷子拿在手裡,夾了一塊白菜,剛入口眼中便是一亮。
味道被改過,放了醋和其它東西,比原來更有味,酸溜溜的,好吃許多。
豆芽蒸肉也能吃出一股子新鮮飽滿的感覺,鹹淡合適,不錯不錯。
稀飯很快也被端了過來,上麵一層厚厚的米油,還有鍋巴,記得以前在家裡,大家都愛爭著吃鍋巴,要說多好吃也沒有,就是愛爭。
母親會笑著把鍋巴分成幾份,每人一部分,古扉和花溪似乎不喜歡吃鍋巴,大半都盛給了他。
明生攪了攪,讓鍋巴沉入稀飯裡,喝了一口,果然是那個味,記憶裡母親做的家常飯。
“你吃完還想吃的話告訴我一聲,我再給你盛。”古扉擦了擦手上不小心粘到的湯,繼續道,“我也要回去吃……”
他突然一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仿佛看到明生眼中閃光銀光,他哭了嗎?
稀飯裡的熱氣冒出來,遮了他半張臉,也瞧不清到底有沒有哭?
應該是沒有的,是稀飯太好喝了吧?
古扉舔了舔唇,有些不安,“那我走了。”
明生輕輕‘嗯’了一聲,古扉聽到了,既然能正常回答問題,肯定就是沒事的,而且他也沒有欺負他,沒道理會哭。
古扉放心了,後退一步朝屋裡跑去,他給明生盛了飯菜,自己的還沒怎麼吃呢。
飯很簡單,但是看明生喜歡,他稍稍被帶動了些,也多吃了許多,喝了一大碗稀飯,又吃了個大饅頭,菜也吃完了,今天沒有剩飯。
難得他不挑食,花溪誇了他一句,把他開心的主動收拾碗筷要洗完。
洗的時候花溪就在旁邊,水用的井水,不怎麼涼,所以也隨便他了。
鍋碗瓢盆洗好,又像往常一樣,繞著屋子跑十圈,蹲馬步十分鐘,花溪一口氣做下來,古扉還不行,小,中間要停下來歇一會兒。
鍛煉完也不能讓他閒著,隻坐了一會兒,便開始乾活,昨天把地犁好了,今天準備種菜。
花溪挖坑填土,古扉單手拿著菜,單手放進坑裡扶正,讓花溪填上,倆人配合著勞作。
小孩子不能嬌養,該乾的一個跑不掉。
到中午時,準時準點犯困,花溪讓他拿個東西,他答應了一聲,然後就沒動靜了,花溪回頭一看,已經倒在菜地裡。
她很無奈,一手穿過他腋下,一隻手穿過腿彎,將他抱了起來,送回屋裡睡。
他一般要睡一個多時辰,花溪自個兒出來繼續種,把前院兩塊地的活都乾了,又去了空間收拾收拾,完了出來包餃子。
這活比較複雜,古扉來也是添亂,所以她一個人包,包了三人份的,一個人二十個,包的大,二十個夠吃了,還另外多包了十個,誰不夠給誰添便是。
花溪把包好的餃子擱在一邊,準備下,剛燒著火,古扉已經醒了,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她,半夢半醒一樣,坐在她懷裡。
他已經不小了,但是自己完全沒有這個意識,剛睡醒的人還沒什麼精神,在她懷裡賴了一會兒才開始幫著添柴。
花溪摸了摸他身上,“怎麼穿的這麼薄?”
拍了拍他的屁股,“去多穿一件。”
古扉抱著她的脖子,“不冷。”
花溪板下臉,“凍感冒了就知道冷不冷了。”
‘感冒’這個詞是後來的,這個時代叫風寒,不過一起生活了幾天,花溪說什麼,古扉多少都懂一些,不情不願還是去了。
沒多久回來,裡頭果然多套了一件,小屁孩扭歸扭,話還是聽的。
“花溪。”還想擠進花溪懷裡。
被花溪攆走了,“去給你明生哥哥把飯端過去。”
餃子已經好了,她盛了三碗,有一碗是給明生的。
古扉‘哦’了一聲,捧著碗筷去了。
“彆忘了把早上的碗收回來。”花溪叮囑了一句。
“嗯。”古扉遠遠回她,大抵是燙,捧著碗跑的可快,一會兒便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