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很大很厚也很重, 是花溪特意用兩床裝在一床被單裡,怕古扉冷,他睡覺又鬨,陡然這麼一蓋, 壓的古扉掙紮許久才露出腦袋。
他有些不滿, “花溪是壞人,看了我的身子還想不負責。”
花溪每天都在‘好人’和‘壞人’之間跳來跳去, 對他好,就是好人, 稍稍跟他意見不一樣, 又變成壞人了,早就習慣了, 並不太以為然。
“睡覺了。”拉了拉自己的被子, 蓋到脖間, 想敷衍過去。
“不行。”古扉去揭她的被子, 倆人雖然同床,但是不蓋一個被子, 花溪蓋自己的,他蓋他的。
說是他太鬨了, 跟他一起睡倆人都睡不好, 而且男女有彆。
現在沒彆了,花溪看了他的身子, 要對他負責。
他把自己的被子推去一邊, 要鑽花溪的, “我已經是花溪的媳婦了。”
花溪瞪了他一眼,“去睡你的被窩。”
“不要。”花溪把邊緣壓住,他進不來,想從另一邊進,另一邊也被花溪壓住,索性直接趴在花溪身上。
花溪指尖點在他眉心,“我是女的,不能娶妻,你是男的,不能嫁人。”
並沒有聽懂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呀?”
“因為隻有男的娶妻,女的嫁人。”剛出口就意識到不妙,但是覆水難收。
果然,古扉眼睛亮了亮,“那我娶花溪,花溪要嫁給我。”
“不行。”花溪板下臉,把他推到一邊。
古扉再接再厲,又爬上來,“為什麼?”
“因為大人看小孩子的身體很正常,所以不用負責。”花溪解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說大人的,你現在還小,不在負責任的那一類裡。”
“啊?”古扉蒙了蒙,“憑什麼啊,都是一樣被看了。”
就因為他小,所以不用負責?那太不公平了。
“等你長大了再說。”花溪身子一側,古扉登時滾了下去,倒在床裡,還想爬,太高,上不去,隻能怨念的看著她。
“花溪是壞花溪。”
他說來說去,也隻會說這句,最過分的也就是這句了,再狠一點的都沒有。
花溪拉過他的被子蓋在他身上,“快點睡覺。”
小孩子最煩了,每天有那麼多問題,要逼死大人的節奏。
古扉癟癟嘴,不敢反抗,怕再說下去花溪生氣,他對於花溪的情緒最敏感了,語氣有一點點變化,他都知道。
適可而止花溪就不會生氣了,所以老老實實縮進被子裡,隻露出腦袋,不死心,一直盯著她看。
花溪背對著他,感覺到了,但是沒理,畢竟應付他很累的。
到底是小孩子,精力有限,古扉盯了一會兒,眼皮子便開始打顫,他努力瞪大眼也不行,心裡想著不管花溪說什麼,反正他都已經是花溪媳婦的想法,這才安然去睡。
不消片刻,寂靜的屋裡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睡眠質量深深令人羨慕。
花溪歎息一聲,也跟著去睡,不過她沒古扉那麼厲害,閉著眼睛還需要醞釀醞釀才能睡著。
半夜感覺不對勁,好像有點冷,經常喝井水的身子都受不住,勉強抬起眼皮瞧了瞧,沒問題,古扉沒鬨床,也沒踢她的被子,一切都好好的。
???
所以說到底怎麼回事?
花溪點了燈,走到窗戶口,從細縫裡瞧去,外麵白茫茫一片,下了雪,風呼呼的刮,刺骨的涼。
難怪呢,原來下雪了。
院裡還曬了些柴火,如此一來豈不全濕了?
花溪隨便披了條毯子,把外頭放的草木收進空間,還有剛洗的衣物,都凍成塊了,又到處檢查了一下,沒什麼問題後才回去繼續睡。
這次多蓋了一床被子,太冷了,她都受不了。
這麼冷,明天穿什麼衣裳還是問題。
話雖如此,花溪還是很喜歡下雪,大概是有過冬的氣氛?
古扉也喜歡,他單純是因為想玩雪,花溪不會讓他玩的,沒那麼多鞋子給他浪。
第二天一大早,古扉不是自然醒的,是被凍醒的,揉了揉眼睛一瞧,發現自己在被子外,他平時也會睡到外麵去,但是都沒有這麼冷過。
意識到不對,他爬起來,穿了鞋打開門,一股子寒意夾著冰涼撲麵而來。
古扉眯了眯眼,天還沒完全大亮,他看不清楚,細瞧才曉得是雪,白茫茫一片,積累了很厚的高度,還在下,沒有停的意思,很大很大,因為風的原因,爬到了廊下。
就在他腳邊,接近門框的位置,古扉伸出腳踩了踩,軟軟的,發出輕微的響聲,咯吱咯吱,挺有意思的樣子。
他來了興趣,正要奔過去玩耍,身後有人說話。
“回來。”
屋裡隻有兩個人,他和花溪,不是他說的,肯定是花溪。
古扉回頭,表情有些委屈,“我想玩一下。”
“隻能在屋裡玩,外麵冷。”花溪撐起身子,從床上下來。
她隻穿了褻衣,頂不住壓力,被外頭的寒風凍了一下,在衣櫃裡翻了翻,拿出自己最厚的衣裳穿上。
這樣似乎還不行,又把秋天夾棉的那件也套在身上。
秋天和冬天的襖,一個是用薄棉做的,一個厚棉,兩件正合適,不冷不熱,暖呼呼的。
花溪又從衣櫃裡拿了兩件,招招手讓古扉過來。
古扉隻穿了一套褻衣就跑出去,現在手腳冰涼,摸一下,倒是凍了花溪一下。
花溪給他暖暖,順便套上衣裳,裡麵的是古扉自己的襖,才穿了一天,外麵的是她的,一大一小尺寸剛好。
衣裳穿好又帶著他去空間洗漱,平時她洗臉的時候,古扉都會湊過來,邊看邊學她的動作,今兒全程心不在焉。
花溪知道他的心思,沒放他出去,隻捏了捏他的臉道,“去逮兩條魚上來,今天蒸魚吃。”
逮魚的樂趣不亞於下雪,古扉鬱悶的心情登時消散,擼起袖子風風火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