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回來了, 還讓人把土填上,假如她的說法成立的話, 土填上,最大的得益人是誰?
是她和古扉, 包括明生。格格黨#小@說
因為這樣就可以不用受冤魂騷擾了。
無親無故, 主事會幫她們?
看起來不太可能, 如果真的幫她們的話, 一開始就不會過來挖墳。
身下的古扉又開始掙紮起來, 花溪使了勁摁住。
他到底還小, 又是趴著, 角度不順他,如何也掙脫不了。
“嘶!”花溪腕上突然一疼, 被古扉咬的。
古扉抱著她的手臂, 狠狠用力, 登時有什麼蔓延在唇齒間, 帶著鐵鏽和腥甜味。
是花溪的血。
花溪本來就失血過多, 如果再失血的話, 會生病的吧?
不,她是個壞人,管她死活。
花溪目光始終盯著前方,沒阻止, 還用另一隻手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像往常一樣。
又不一樣, 往常花溪絕對不會這樣, 讓彆人挖他母妃的墳,是想讓他母妃做鬼都不得安寧嗎?
太惡毒了!
咬不動了,他停下來,歇口氣的同時不忘罵一罵花溪。
這個壞蛋,隱藏的太深了,平日裡裝的那麼好,結果偷偷的焚了母妃和嬤嬤的屍體,還將她們的骨頭敲碎,裝進一個狹小的盒子裡。
“惡毒的女人!”
花溪有一絲意外,居然會用新詞了嗎?終於不是壞花溪來,壞花溪去了。
‘惡毒’這兩個字也不知道在哪學的,興許是在話本上吧,畢竟他能接觸到的,目前為止隻有話本。
話本上有不少罵人的片段,明生曉得他有很多字不認識,時常會念書給他聽,一來二去便學了也能說得通。
雖然不是好話,不過花溪很欣慰,如此以後跟人吵架可能還是會輸,至少不會被人懟的啞口無聲,懷疑人生,怎麼說也能反駁兩句了,值得嘉賞,於是又摸了摸他的腦袋。
古扉扭頭避開。
花溪也沒有強硬去摸,視線依舊落在坑邊。
挖的時候不好挖,填的時候好填,隻需將土一口氣推進去便是。
他們人多,挖的時候沒有全部都去幫忙,填的時候不管手裡有沒有工具,所有人都去了。
填完主事帶頭跪下,“貴妃娘娘,奴才奉旨辦案,無意冒犯,還請貴妃娘娘高抬貴手,饒了奴才。”
其它司員異口同聲,“請貴妃娘娘高抬貴手,饒了奴才。”
花溪明白了。
原來他們填墳不是為了幫她們,是為了幫他們自己,怕把墳挖出來不填,貴妃娘娘找上門。
古人很封建的,加上夜晚燈火不夠明亮,冷宮人氣也少,死人多,陰氣重,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眾人齊齊磕了三個響頭,態度恭恭敬敬,沒有半點怨言,禮畢後站起來,朝後退去,退到前院和後院的銜接處才轉身。
這是宮裡的規矩,對著貴人時,必須正麵,不能背著,背著等於用屁股對著主子,不尊敬。
慎邢司剛走,古扉便開始大力反抗,想從她懷裡掙脫,這回花溪沒阻止,放開了他,古扉一溜煙跑了出去,跪在被弄的一片狼藉的墳前哭,邊哭邊喊娘娘和嬤嬤。
花溪沒管他,他現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再加上那是他的母妃,所以不怕。
不過明生……
她回頭瞧了瞧,還躲在角落,麵色慘白,是真的被嚇到了。
花溪走近的動靜驚到他,他陡然站起來,慌忙朝外跑去。
也許方才顧著慎邢司的人,強忍著恐懼留了下來,現在不用了,所以逃的飛快,半路還摔了一下。
花溪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天。
畢竟才十幾歲而已,還是未成年呢,倒也能理解。
黑白分明的瞳子動了動,瞥向古扉的方向。
小屁孩還很傷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邊用那些人不小心留下的鏟子將四周散落的土填回去。
那鏟子很大,他很小,用不順手,好幾次鏟空,差點把自己摔去。
夜深了,天越發的黑,地上的火把亮起微微的光。
也是那些人慌亂中掉落的,上麵浸泡了火油,輕易不會滅。
花溪走過去,矮下身子拿在手裡,沒有用,將之懟在土裡,強行把它熄滅了。
四周登時陷入一片黑暗,古扉瞧不見了,動作一滯,無法繼續手裡的活,索性站起來,狠狠朝花溪那邊刮去一眼。
花溪看不清,權當不知道。
“過來。”她喊了一道。
古扉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沒理,又彎了腰摸索著填土。
“快點!”花溪又喊了一道,語氣比之上一次重了幾分。
往常古扉知道這是她生氣的前兆,急忙就過去了,今兒拗著氣,還是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