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刮起長儲宮無數輕紗羅曼,因著年久失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陳舊腐爛的氣息。
花溪長袖遮麵,微微捂了鼻息,從破敗的屋子裡走出來,目光深深,遙遙朝扶月公主離開的地方看去。
希望扶月公主真能說話算話,將明生救出來。
她指尖點了點,旁邊陡然多出一個人來,古扉離地麵還有一些距離,剛出來便一腳踏空,險些摔倒。
沒有摔,被花溪揪住衣領憑空提起來。
花溪經常喝井水,目前力氣是普通人的三倍左右,提一個古扉就像提一麻袋土豆似的,輕輕鬆鬆。
“天亮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
“不救明生哥哥了嗎?”古扉的雙腳終於挨地了,先是腳尖碰到一點點,然後整個腳掌也踩在實物上。
花溪雙手攏進袖子裡,“有人替我們救了。”
“三姐姐嗎?”古扉瞪大了眼,瞳子裡有一絲不可思議,“你跟她說了什麼?她居然願意救?”
那個囂張跋扈,脾氣很差的三姐姐,真的性情大變,幫著他們救明生?
“我以前救過她一次。”這事花溪沒跟古扉說過,“現在她來報恩了。”
報完恩,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各走一方了,沒有事的話,以後她不會再去打擾三公主,希望三公主亦然。
花溪手伸出來,古扉自然而然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倆人手拉著手朝長錦宮走去。
長錦宮離長儲宮很近很近,近到一牆之隔而已,拐個彎,就是長錦宮。
因著能救明生,古扉步伐都輕快許多,說是走,不如說是蹦蹦跳跳,難得能鬆一口氣,花溪也沒阻止,隻到了拐角時突然將他拉回來,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中指豎起,示意他不要說話。
古扉點點頭後才放了他,倆人一起從角落裡露出腦袋,去看長錦宮門口那個太監。
那個太監把飯菜從門縫裡塞進去之後便心事重重的站起來,朝其它地方去了。
身為一個看守,不在門邊看著,他去做什麼?
有古怪。
花溪拉著古扉跟上,那個叫餘歡的很謹慎,時不時會回頭看一眼,四周也沒有放過,似乎要做的事不想讓人知道一樣。
正常人絕對不會這樣,果然有問題。
花溪與古扉繼續跟著,小心翼翼,離他大概百來米的樣子,怕被發現,這人似乎有些底子,腳步聲很輕,幾乎沒有聲音。
想了想,花溪心念一動,與古扉一道進了空間,“倆個人不好躲,你留在空間,我繼續跟著。”
花溪邊說邊去換衣裳,看那人的樣子,要去中心的位置,那裡這身低等宮女服不好使,雖說有一套高等的,但是她本來就是女的,所以更希望自己偽裝成男的,防止暴露。
“哦。”古扉低垂下眼,方才的好心情似乎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又成為拖油瓶了,所以必須一個人待在空間裡。
空間內外的時間相差實在太大,每次花溪回來,都要好久好久,久到仿佛天荒地老,一輩子過去了一樣。
什麼時候才能不成為拖油瓶,真正的站在花溪身邊,給花溪幫忙啊。
他不想一個人進空間,等待太累了。
花溪看出了他的心思,都寫在臉上,百忙之中抽空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很快就會回來。”
“哦。”古扉敷衍的應了一聲,走到一旁的果樹下,踩了板凳去摘樹上的果子。
摘的是龍眼,他今天已經吃了太多了,花溪提醒他,“龍眼上火,彆吃太多。”
“嗯。”古扉遠遠的回了她一句。
花溪加緊時間去換衣裳,換完與古扉說了一聲後便出了空間,繼續跟上前麵的看守太監。
他叫什麼古扉說過一次,好像有個‘歡’字,什麼歡來著?
餘歡,對,他叫餘歡,名字倒是挺好聽。
餘歡越走越快,花溪也越跟越緊,好在她方才動作快沒有跟丟,隻距離稍稍遠了些,遠到有時候會暫時失去餘歡的下落,過一會兒緊趕慢趕才能跟上,因著謹慎,又有空間在,倒是沒被發現。
花溪敏銳的注意到離中心位置越來越近,近到雜役處太監不可能來這裡的地步,因為這邊住的都是主子。
他與某個主子認識?
這個主子格外關心明生的事?還弄到了明生什麼時候送去慎邢司的消息。
他的消息很準確,跟主事說的一樣,主事應該沒有問題,跟他不是一夥的,那這人是那方的?
彭清的幕後主人那邊?
很有可能,隻有那個人會關注明生了吧,因為明生殺了她或者他的得力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