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玉眯起眼, 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一個人躲在屏風後, 微微鞠身朝她行禮。
“誰?”那個老女人又搞什麼把戲了?
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折騰一陣子,她早就習慣。
進宮前母親千叮囑,萬囑咐,妾鬥不過妻, 庶自然也鬥不過嫡, 讓她千萬不要做傻事, 能忍則忍。
那個老女人就是希望她衝動,好抓她的小辮子, 她不能上當。
“主子放心,奴才不是麗貴妃的人。”
嬈玉‘撲哧’一聲笑了,“除了麗貴妃, 還有彆人關注我?”
聽起來更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
花溪點頭,“自然是有的。”
“哦。”嬈玉來了興趣, “誰?”
花溪挺了挺身子, “比如說奴才。”
嬈玉翻了個白眼,“一個奴才?有什麼本事幫我?”
花溪語氣不卑不亢, “奴才能讓您變美。”
嬈玉嗤笑,“我連皇上的麵都見不著, 變美有什麼用?”
“有用。”花溪很肯定,“一個人說您美, 那可能是那個人偏愛您, 所有人都說您美, 您就是真的美,自古英雄配美人,您不需要做什麼,隻要美,皇上自然會注意您。”
“噗。”嬈玉又笑了,“‘美’被你說的好像很簡單似的。”
要真那麼簡單,後宮還會有那麼多怨婦?
她突然覺得自己可能出了毛病,居然會花功夫和一個膽大妄為,試圖忽悠她的人說這麼多?
也許是真的無聊,也有可能是這人說話不緊不慢,聲音也清脆好聽,所以不自覺多說了幾句吧?
她莫名有些好奇,聲音這麼好聽,人長得如何?
腳下不自覺挪了挪,對方似乎發現了,跟著挪,她陡然繞過屏風朝另一邊看去,對方也一轉身,繞到她原來站的那麵。
真是沒意思,還不給看。
“你走吧。”她撫了撫一頭秀發,語氣有氣無力,“念在你初犯,饒了你這次,下次再來……”
冷笑,“讓你有來無回。”
花溪並不以為然,“主子不試試看嗎?”
“試什麼?”嬈玉又到了屏風邊緣,隻要一伸頭就能看到對麵。
“試試變美。”花溪像個賣仙藥的騙子似的,繼續道,“成功了,您得皇上寵愛,從此一飛衝天,將麗貴妃踩在腳下,失敗了,您還是如此,被麗貴妃打壓,永無出頭之日。”
“大膽!”她生氣了,就算她現在確實被麗貴妃欺壓,沒有出頭日,也不許彆人這麼說。
“忠言逆耳利於行。”花溪雙手插進袖子裡,“奴才話不中聽,但這就是您的處境。”
嬈玉挑眉,怒到了極點,反而笑了起來,“藏頭露尾的東西,連麵都不敢露,還說想幫我?可笑。”
花溪並沒有被激到,“等主子與奴才達成協議,奴才自會給您看的。”
“那要是達不成呢?”嬈玉揚起小巧精致的下巴,話裡有幾分威脅。
“奴才就去找彆家了。”後宮有那麼多主子,隨便挑一個也成,不過賢嬪不一樣,她是丞相家的,以後要麼是她被立為太後,要麼麗妃,換其他人最多隻能互相利用到皇上死去。
因為古扉登基後她們都是太妃,太妃其實沒什麼權利,被豢養在深院裡,出來都不方便,有權利的隻有太後一個而已。
太後可以代管後宮,後麵安穩了,才能全心全意處理前麵,上輩子古扉就是前後夾擊,被壓了許久才有餘力反抗。
這輩子不能讓他走上老路,所以賢嬪是最好的選擇。
即便她當上太後之後不守承諾也沒關係,十三歲的小姑娘,如何都比二十幾歲的老狐狸麗妃好對付,扶持她,百利而無一害。
嬈玉‘哼’了一聲,“你當聽風軒是你家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花溪勾著頭,話裡話外帶著自信,“奴才既然敢來,就有把握出去。”
“好大的口氣。”嬈玉腳下動了動,離屏風的邊緣更近,近到隻要她想,立馬就能瞧見另一麵。
她不是一個憋得住好奇心的人,陡然伸頭,朝那邊看去。
晚了一步,花溪已經到了她那麵,她回頭,花溪又繞了過去,像是跟她玩捉迷藏一樣,始終不讓她看。
嬈玉咬牙,看來不答應是見不著人了,不過……
一個不知道來曆,不知道相貌的人突然過來說幫她,委實可疑。
“說吧,”嬈玉隔著屏風仔細打量對麵的人,“你幫我,想要什麼?”
說無償她肯定不信。
花溪正了正臉色,道:“我希望您將來得寵後,得到的賞賜分我一半。”
要銀子?
“就這樣?”出乎她的意料,比她想的好應付。
因為他說是以後得寵後的賞賜,也就是說如果不得寵,他什麼都分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