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到來了啊(2 / 2)

我把暴君養大 花心者 19105 字 5個月前

這句話古扉也曾經對他說過。

“不要算了。”他太久沒回應,明生正打算收回手,手腕突然被人握住,餘歡拉著他的手,咬下了那塊甜點。

明生樂了,“怎麼樣?很好吃吧?”

餘歡沒說話,明生把整包塞給他,“萬一不小心受傷了,吃一塊,也許真的能止疼也說不定。”

其實止不了疼,它止的是心裡的疼,不是身體上的。

餘歡勾頭瞧了一眼胸口,塞了東西的地方微微鼓起,會影響他行動,但是他難得沒有拒絕,抬頭瞧了一眼月色,道,“時辰到了。”

時辰到了,他該走了。

明生突然有些後悔,方才說話太絕,又說他窮逼克人,又說他土鱉,他萬一死了,腦子裡隻記得這兩句話怎麼辦?

想了想,嘗試彌補,“活著就回來看看,我會一直等你,死了就算了,大氣一點,彆跟我一般見識,拉我下去什麼的也彆想,我不會去的,我的好日子才剛開始!”

餘歡提了劍,邊走邊朝後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頭也沒回,大步流星離開了廢棄的宮殿。

明生仰起頭,深深的瞧了瞧月色,今兒月亮真的很美,美的叫人動情想落淚。

*

亥時,長央宮的窗外突然飛進來一隻老鷹,老鷹不會叫,可以飛的很高很高,高到專門射擊老鷹的侍衛看不到,然後從空中俯衝下來,速度很快,天黑,一般情況下不會被發現。

花溪一顆心提了上來,終究還是來了。

她走到窗外,替嬈玉將鷹腿上的東西取下來,放飛那隻鷹後將紙條交給嬈玉。

嬈玉說過,旁的都可以看,隻有這個不行,她不想讓她知道,但是她已經知道了。

原文裡也有這隻老鷹,隻不過去了麗貴妃那裡,因為她改變了原文,變成了嬈玉。

嬈玉似乎早料到上麵的內容,所以不想給她看,隻讓她服侍著梳洗和打扮。

“今天一定要把我弄得最美。”她將紙條放在蠟燭上燒,不放心,強調了一遍,“越美越好,最好美的驚天動地,任何人尤其是太監,一看見我就迷的走不動路。”

花溪在給她梳頭,“娘娘,這時候就不要皮了。”

頓了頓,又問,“娘娘怕嗎?”

嬈玉瞧著鏡子裡的人,麵色發白,嘴唇微微透著淡紫,說不怕那肯定是哄人的,“怕啊,但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我高個子呢,天塌下來由高個子頂著。”

“娘娘,這些年你就沒有發現嗎?”花溪擱下梳子,手腳靈活給她挽發簪,“我已經比娘娘高了。”

當年她剛來的時候才剛滿十二歲,沒怎麼發育,個頭很矮,被嬈玉嘲笑矮子,兩年而已,她已經快速竄高,現在有一米六幾,預感還會變高,因為還在發育。

嬈玉已經十六歲了,不怎麼長了,現在還沒有她高。

“是嗎?我還真沒發現。”故意忽略了他話裡的話。

花溪隻得明言,“讓我去吧。”

???

嬈玉吃了一驚,“你知道?”

明明沒給他看的。

花溪低垂下眼,平靜道,“娘娘能猜到,我自然也能猜到。”

那信上說,開始行動了,如果失敗,嬈玉必須補刀,趁著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殺了皇上。

她最近匣子裡多了幾個很細很長的簪子,簪子的另一頭很鋒利,那些原本是該送給麗貴妃的,現在到了她手裡,所以花溪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也做好了替她去的準備。

“我會武功,比你去成功的幾率高。”花溪淡然述說事實。

事實就是她去確實比嬈玉的成功率高。

“我等這天等了很久了。”花溪給她插上簪子,“你不是一直問我,那個要求是什麼嗎?其實沒什麼,我希望你能跟新皇和睦相處罷了。”

嬈玉陡然回頭,“你的目的是殺皇上?”

她想過很多種原因,萬萬沒想到是這個。

“是。”花溪承認了,“我曾經欠了一個人的恩情。”

她這個人一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沈貴妃臨死之前將所有的金銀首飾拿出來,放在地上,意思是給她。

她受了恩,便隻能報回去,否則心裡難安。

“什麼恩?”嬈玉急切問道。

花溪閉上眼,腦子裡冒出兩個人,初進冷宮時,嬤嬤一把將厚厚的被子蓋在她身上,沈貴妃讓嬤嬤買來許多米麵油鹽,她們已經商量好自殺,這些東西是給誰的,不言而喻。

“一些小恩小惠罷了。”確實隻是一些小恩小惠,難能可貴的是,它處在一個冰涼的環境下,還是那句話,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雪中送炭會比錦上添花,更讓人印象深刻。

“一些小恩小惠你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殺皇上?”

他蟄伏了那麼多年,日複一日熬些耗時間的湯湯水水,精心培養了她,費了那麼大的功夫一路將她推上貴妃的位置,就因為一些小恩小惠?

“有什麼問題嗎?”

嬈玉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花溪突然笑了,“我殺他,並非隻是這些,還為了一個人。”

古扉。

隻有他死了,才能告慰沈貴妃和嬤嬤的在天之靈,讓古扉登基。

“他太壞了,想殺他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丞相,親王,也就是將來的攝政王,還有一個人,大皇子古歡。

大皇子古歡當年並沒有死,他蟄伏了起來,加入由丞相創辦的組織,向天借命。

向天借命的意思是說,借組織的力量,爬起來,站起來,然後反哺組織,為組織辦事。

當年的丞相聽說有這麼一個人之後,便儘心儘力培養,覺得他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果然,皇上看到他很震驚,死在他劍下,但是他也死了。

他生來就是為了報仇,所以他的劍上,暗器上都有毒,包括他的血,他咬碎了牙囊裡的毒.藥,讓毒遍布全身,每受傷一下,血便會流出去,彌漫在空氣裡,或是濺在皮膚上,皇上是被他毒死的。

他抱著同歸於儘的念頭,被捅傷後非但不退,反而摘下麵具,問皇上還記不記得他?

皇上先是沒認出來,認出來後已經中毒,倆人離得太近,血流的到處都是,沾上一點便會順著皮膚蔓延,劇毒,無解的。

古歡倒下去後沒有死,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皇倒下才閉上眼。

記得出現了一段回憶,是關於他這個人的,他醒來後看著燒毀的屋子,聽著彆人說屍骨隻有兩個,跑了一個人,去追的時候咬著自己的手臂,流著淚讓自己不要哭出聲,然後從廢棄的宮殿逃了出去,在無人問津的冷宮附近活了三天。

後來他加入了一個組織,每天按照組織給的法子加倍訓練,日子過的宛如苦行僧,腦子裡隻有複仇。

成了執念,和活下來的信念。

他的一生黑暗的宛如墨汁,瞧不出一絲一毫的其它顏色,再後來他認識了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給他帶來了光芒。

但是沒多久那個小太監死了,他的世界又重回黑暗,他像個幽靈似的,從地獄裡殺了回來。

就是今晚。

今晚會發生很多事,皇上收集了丞相的三十多條罪名,命令自己的鐵甲出宮圍剿丞相府,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鐵甲一出宮便被人守株待兔屠了個乾淨。

裡麵的人換了一批,帶著皇上親兵的腰牌,堂而皇之進了皇宮,將保衛皇上的侍衛一一殺害,剩下的人在裡頭合力絞殺皇上,其中有一個就是古歡。

花溪很同情他,也蠻喜歡這個人物,他在原文裡幫過唐婉,唐婉想來冷宮找古扉,半路被侍衛追,是他幫著掩護,唐婉對他很有好感,花溪亦然,所以他的死,心裡還是有點觸動。

但是這是他的選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假如不報仇,他會死,他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她尊重他的選擇。

他就像一朵綻放的煙花,曇花一現,亮出最炫彩的光芒,然後漸漸淡化,最後徹底消失,令人心生遺憾和惋惜。

花溪從窗外看去,外頭黑乎乎一片,隻月亮高掛,孤零零,冷冰冰,頗顯不近人情。

現在這個點,他應該已經到順心殿了吧?

希望他能得償所願,為自己的母妃和書童報仇雪恨。

“我會替你去的,彆攔我。”花溪想見一見那個人,聽說也是個少年郎,長相極為俊美。

她有泉水在,搞不好能救活。

“可是……”

“沒有可是。”花溪語氣肯定,“我一定會去。”

她改變了太多劇情,現在和原文偏離很大,古歡能不能殺了皇上,尚未可知,所以她必須去。

如果他失敗了,她補刀。

“好吧。”嬈玉拗不過他,隻得答應,“那你完事小心。”

“嗯。”花溪給她描眉。

嬈玉會做一個見證人,如果去了之後,人都死了,她尖叫一聲吸引人過來,假如沒有,她補刀,原來這個工作是麗貴妃的,現在被嬈玉接替,但是動手的人會變成她。

花溪穩了穩心聲,繼續給嬈玉上妝。

“對了。”嬈玉突然想起來,“你上次不是讓我查那個叫餘歡的人嗎?這個人還真的有點古怪,是幾年前突然出現在雜役處的,慎邢司主事推薦,說是不適應慎邢司的環境,打發去雜役處了,但是問慎邢司的人,都說不知道這個人。”

“還有啊,我一查他,把慎邢司主事都驚動了,還特意將當年的記錄銷毀,你說他是不是做賊心虛?”

“這個人還經常出入長瑤宮,長瑤宮你知道嗎?就是當年被火燒的那個,裡頭住了大皇子和他的母妃。”

啪!

花溪手裡的瓷盆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裡麵的胭脂散落,紅粉彌漫開來,升起紅色的氤氳之氣。

“你說他經常去長瑤宮?你確定嗎?”花溪抖著手抓住她的衣領,“是親眼所見?還是聽人傳聞?”

嬈玉嚇了一跳,沒想到他這麼激動,“我是聽福如說的,這事我交給了福如,福如說他一路跟蹤,親眼所見。”

花溪瞳孔放大,麵上第一次因為吃驚,失了儀態。

她早該想到了,餘歡,古歡,名字就差一個字,而且餘歡和明生是好友,原文裡那個一閃而過,就提了一嘴,帶給餘歡光芒的,搞不好就是明生。

原文裡那個小太監死了,什麼原因沒說,正好明生殺了大管事,被抓進慎邢司。

原文裡他一定是那時候死的,因為他活了,而且餘歡和文裡的古歡樣貌相差太大,所以她從來沒懷疑過。

現在想想,搞不好全都在那一句‘蟄伏’裡頭概括了,他是大皇子,怕被人認出來,自然要做些偽裝,而且必須遠離皇宮中央,那裡的主子都認識他,所以隱藏在雜役處?

花溪閉上眼,痛恨自己沒有早一點想到,如果再早一點,趕在事件發生之前,也許能挽救。

真的能挽救嗎?

古歡的眼裡心裡,隻有報仇,皇上不死,他決心不滅,而且皇上必須死在他手裡,他就是為此而生的。

但是這輩子和原文不一樣了,明生活了,他還有古扉,他的親弟弟,兩束光芒,也許他不會再像原文裡那樣,毫不猶豫咬下牙囊裡的毒,與皇上同歸於儘。

“走。”花溪穩下心神,帶著嬈玉出門,“去見皇上。”

現在去怕是已經晚了,丞相放老鷹傳遞消息時,事件已經進行到大半,就剩下最後的步驟,在順心殿刺殺皇上。

餘歡深陷其中,隻能靠他自己決定怎麼做,旁人摻和不進來。

*

天公不作美,方才還是頂頂的大晴天,轉眼下起雨來,餘歡套在鎧甲裡,回頭瞧了一眼來時的路。

被朦朦朧朧的小雨擋住,看不真切,隻依稀覺得那裡應該有幾個孩子,打打鬨鬨進來。

還會有個十分刻板的小孩跟在身後,卷起書,啪啪幾下打在吵吵鬨鬨的幾個人腦袋上。

那幾人挨了打,還要委委屈屈喊‘大皇兄’。

大皇兄?

差點忘了,他就是那個大皇兄,母妃常說長兄如父,父皇公務繁忙,幾個孩子就靠他管了。

他比老二大了兩歲,大概也因此,弟弟妹妹們都喜歡纏著他,小孩子的世界是單純的,就算母妃們明爭暗鬥,他們依舊可以和睦相處,平時大小矛盾也會生,但是隻要坐下來玩一會兒,立馬和好。

他就像個監督者一樣,不參與,但是誰敢當著他的麵冷嘲熱諷,或是如何,先挨他一頓揍,久而久之,兄弟之間的感情還算溫馨。

與明生在一個寢屋時,明生時常說起他的弟弟妹妹,說得多了,叫旁人也會忍不住懷念。

其實……那段時光是真的美好,令人向往。

他曾經擁有過,可惜,現在沒有了。

肩上突然一重,有人提醒他,“該進去了。”

他點頭,著了那身礙事笨重的鎧甲,一步一步走向正殿。

眼前又出現了幾個小孩身影,大的拉著小的,一起上台階,約好了去找父皇。

那時的他們還小,看不出父皇眼裡的厭煩,他討厭孩子,很多細節可以證明,比如小九如果哭,他會立刻讓人抱走,小八吵著要吃糕點,被他踹了一腳,小四的頭被他用硯台砸出了血。

他十分不喜歡孩子,更不喜歡大吵大鬨的孩子,但是孩子天性如此,控製不住的。

餘歡緊了緊手裡的劍,一腳踹開正殿的大門。

入目是熟悉的金黃色,金黃色的窗簾,金黃色的綢緞,和穿了金黃色龍袍的男人。

也是那個將他和母妃打入冷宮,不聞不問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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