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當時一定跟他們一樣難受。
古扉很重情義,明生在小時候照顧過他,對古扉來說也是個很重要的親人。
現在花溪不醒,明生和餘歡就是他最親近的人,餘歡不用擔心,他有武藝傍身,不消說對他下手,就是多盯兩眼都會被他凶吧。
唯一能讓古扉擔心的,就是明生了,其他人都有自保的能力,隻有明生沒有。
器靈感覺得出來,古扉心在顫抖,是那種帶著害怕,氣憤的顫抖。
害怕是因為差點錯過,明生又像小時候一樣,企圖瞞他,還好他發現了。
氣憤是因為覃樟的行為令人惡心。
古扉明著說拿自己當誘餌,其實並沒有真的這麼打算,看他最近的行為就知道了。
勾引的話難道不是對那個人好,讓那個人產生誤會,上門準備做過分的事時,一舉抓獲嘛。
古扉的行為和說法完全不同,他拉仇恨一樣,非但沒有對覃樟好,反而日日折磨。
每日光明正大招手讓羽林軍的統領過去,之後羽林軍的統領就會加大訓練的程度,是個人都知道是他乾的。
他明明可以偷偷摸摸的使壞,非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其實就是讓覃樟恨他,然後做些什麼?
方才計劃差點成功,覃樟逮著機會,想打他來著,但是臨到頭來,起了彆的心思。
這恐怕是古扉沒想到的,他開始說以身為誘是忽悠人,結果變成了真的。
覃樟是怎麼逮著機會的?
很明顯,是梁將軍做的手腳,哪可能那麼巧,梁將軍前腳答應,後腳這邊就出了事,恰好還是覃樟的事。
絕對是梁將軍搞得鬼,他估計也是覺得棘手,畢竟是丞相的兒子,一般的小罪弄不死他,恰好古扉那天開口,說覃樟老是色眯眯的盯著他。
其實人家並沒有,確實會多看兩眼,就像男人欣賞好看的女子一樣,不由自主的,隻是沒那麼誇張而已。
古扉那麼說是為了找個借口,否則平白無故提這個要求,梁將軍會多心,懷疑到古扉和明生的關係。
不是為了自己,肯定就是為了彆人,梁將軍沒那麼笨,隻需細想就能猜到,所以古扉把問題變成了他倆的私人恩怨。
梁將軍當真了,拿古扉當誘餌,把覃樟引了出來。
“隻是覺得惡心。”古扉眼中露出寒意,“朕沒有想到,朕對覃百旗信賴有加,那廝竟對朕……”
這廝戲精上身,開始自導自演了。
“不可饒恕!”他板下臉,“讓丞相來見朕,他養的好兒子,有斷袖之癖倒也罷了,竟將主意打到朕的身上!”
他正氣在頭上,眾人不敢觸黴頭,就連元吉這時候也低眉順眼,一句多餘的都不敢說,連忙出門去辦事了。
古扉就在堂子裡等著,他沒讓眾人起來,眾人自然不敢越軌,玉藻堂內跪了一片。
古扉翹起被占便宜的那條腿,擼起褲子踩在躺椅上,立馬有機靈的太監上前,小心翼翼捧了濕巾給他擦腿。
怕自個兒猜錯聖意,不時抬頭瞧一眼皇上的臉色,發現皇上一言不發,才大膽起來,擦了一遍之後重新在水裡過一過,在擦一遍。
本來心說兩遍就好了,多了皇上搞不好會厭煩,但是他停下動作之後皇上並沒有收腿,還是那麼翹著,這是讓他繼續擦的意思?
他咽了咽口水,又小心謹慎的挪過去,將濕的帕子蓋在皇上腿上,皇上還是一言不發,也沒有責怪他,看來他猜對了,皇上確實想讓他繼續擦。
既然如此,那他就繼續擦唄,這一擦,竟有停不下來的趨勢,自己也數不清擦了多少次了,皇上就是不收腿。
那腿已經擦紅了,隱隱透著血絲,似乎隻要他稍稍用力,就會擦破一樣。
但是皇上沒喊停,也不收腿,他不敢停,隻故意拖慢動作,擦的時候小心一點,從原來的來回擦洗,變成了輕輕碰一碰,點那麼幾下,便去洗帕子。
洗的時候洗久一點,還在想著如何應付過去,外麵突然傳來腳步聲,一個人從走了進來。
他一喜,是他的師傅元吉,也不知道為什麼,師傅一點不怕皇上,即便是皇上最生氣的時候,他也能自如的過來,將他擠去一邊,自己來。
不是繼續擦洗,是讓人拿來藥酒,給皇上上藥,過程中還有人進來,穿著繡有仙鶴圖案的官服,一進門便掀開下擺跪下。
“微臣參見皇上。”
是丞相,文官胸前的圖案是飛禽,武官是走獸,飛禽中的佼佼者便是仙鶴,丞相的標誌。
砰!
放在一邊給皇上解渴的茶杯砸了過去,摔在丞相腳邊,茶水濺起,迸到衣裳上,丞相瞥了一眼,不解問,“陛下為何如此生氣?”
元吉在一邊看著,冷笑,這老王八真會裝,來之前明明問過。
他也如實告訴了他,老王八什麼都知道,路上還問他,皇上有多生氣?
他說很生氣很生氣,這廝才安靜下來,麵色沉重,不知道在考量什麼?
古扉話中帶著寒意,“都說丞相嚴於律己,家教極嚴。”
他冷著一張臉,“能教出沉迷於男色,膽大包天猥褻於朕的兒子,朕看未必吧?”
丞相磕了個頭,“皇上,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家子雖頑劣,也不敢……”
“你是想說朕冤枉他?”
砰!
他一腳將身旁的小茶幾踹了過去,發出巨大的聲響。
“人人都說朕隻是個傀儡皇帝,實際上真正掌權的人是丞相,朕還不信,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他站起來,幾步走到丞相身邊,居高臨下看他,“你是想做第二個曹贏?”
曹贏是曆史上有名的丞相,因著皇上年幼,一手遮天,把持著朝廷七八成的力量,名副其實的奸臣。
丞相連忙匍匐下來,“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