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過味之後就開始自己繡了,頭天繡了一個,今兒又繡了一個,一個送給花溪,一個自己留著,權當花溪給他繡的,畢竟花溪手笨,繡不來這個。
這種事還要他代勞,花溪還是女孩子嗎?
說起這個,古扉突然想起來,花溪性子是不是偏向男子?
比如說她乾不來細致的活,她還頗得女孩子喜歡,嬈玉就是例子。
沒有半點女孩子的嬌羞,可以麵無表情說些類似於交.配之類的話。
養貓的時候告訴他貓到春天會發.情,浪.叫,要交.配等等。
就像在說今兒吃什麼,清淡點的,不要辣一樣,那般平常。
比男人還男人,就從來沒見過她害羞,古扉有時候都會不好意思,花溪從來沒有。
那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會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
古扉坐在床頭,仔細觀察了一下花溪。
花溪不塗胭脂水粉,每天臉上都乾乾淨淨,不施半點粉黛,她偏愛清淡的食物,清淡的衣著,清淡的性格,莫非喜歡清淡的?
低頭瞧了瞧自己一身。
他與花溪恰恰相反,如果花溪是白,那他就是桃紅,偏愛鮮豔的顏色,喜歡穿花花綠綠的衣裳,就連腰帶和荷包,都是大紅大紫的。
完了,完美踩了花溪的雷。
古扉又把荷包從她枕頭底下拿出來,荷包圖案是一樣的,但是整體顏色不一樣,他的是桃紅,花溪是淺綠,和她衣裳還算配。
又放心的將荷包塞回去,正要縮回手,指尖突然摸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
???
古扉瞧了一眼還在睡的花溪,目光挪到邊緣的枕頭下,想了想,還是伸手小心翼翼將那東西拉出來。
實在是好奇,花溪背著他偷偷的藏了什麼東西?
摸著像布一樣,又比較硬,全部出來才發現居然是個荷包?
荷包上繡了兩個彩色的鴨子,用色混亂,針腳歪歪扭扭,一看就是花溪繡的。
花溪好端端的繡這個作甚?
他想起什麼,驀地瞪大了眼。
這個荷包是給他繡的?
他纏了半天,明示暗示,就差直接要了,本來以為花溪沒聽懂,或者不願意給他縫,都已經放棄了,不惦記了,居然意外收到一個荷包?
簡!直!不!要!太!驚!喜!
古扉騰地一下站起身,想將喜悅分享給彆人,屋裡就隻有他和花溪,本能要去搖醒花溪,臨到頭來想起來不成,花溪睡的正香呢。
那該向誰分享喜悅?
這麼開心不分享不行,必須要告訴全天下,花溪給他繡了荷包。
古扉找了一圈沒找到人,這個點大家都在睡,元吉也沒在,古扉找不到人分享,心裡癢癢的。
想起什麼,眼前一亮。
*
深夜的長明宮很安靜,隻偏殿有些動靜,怕吵著花溪,每天晚上古扉都會命人將幾隻貓兒關在偏房裡,準備好吃的和喝的,包括沙土,用來埋屎的。
貓兒們起初不太適應,總想著逃跑,現在不比以前,以前是一兩個月的小奶貓,現在已經三四個月,快成年了,可以爬上爬下,很不好逮,需要動員所有人,才能將它們關進偏房。
到底是家養的貓,沒什麼野性,關一陣子便也習慣了,從每天想著逃跑,變成了在屋裡打鬨。
貓是夜間動物,白天睡覺,晚上活躍的很,正玩鬨著,冷不防大門陡然打開,有人走了進來,興奮道,“花溪給我縫了荷包。”
怕聲音太小,或者貓兒聽不懂,挨個逮過來說了一遍,說完還解釋解釋。
“荷包對於你們來說就像貓糧一樣重要。”瞥見一隻懶洋洋,並不想聽他絮叨的貓,一瘸一拐走過去,把貓抓來抱在懷裡,在它耳邊說話,“沒有貓糧就不會有媳婦跟你在一起知道不?”
貓張嘴打了個哈欠。
“這玩意兒非常重要,說明花溪愛我。”他說的時候沒想到,說完愣了一下,‘愛’這個字好像不太一樣。
花溪說過,愛可以是愛情,可以是友情,兄弟情,姐妹情,那麼問題來了,他與花溪是什麼情?
*
元吉今兒起來的很早,他是大總管,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洗漱,其次便是去檢查各處,後廚沒有問題,院裡亦然,檢查到偏房的時候,一開門瞥見一道人影,嚇了一跳,細瞧才發現可能是皇上。
天是四更半,沒出太陽,還很黑,看不清楚,元吉有些遲疑,猶豫許久才上前一步,問,“皇上?”
坐在地上的人沒有動靜。
元吉讓人拿了蠟燭,一照果然,真的是皇上,他連忙奔過去,半跪在古扉身邊道:“皇上哎,您這個點不睡覺,怎麼跑來了這裡?”
差點沒把他嚇死。
古扉凍僵的身子晃了晃,“朕在想一件事情。”
元吉一摸他的身子,發現是冷的,忙不迭將自己的披肩給皇上批上,嘴裡不忘哄道,“那您想通了嗎?”
古扉搖頭,“沒有。”
要是想通了他早就回去了,還會一直坐在這裡?
元吉鬥膽,多嘴問了一句,“您在煩什麼,您說,看奴才能不能幫上忙?”
“你能幫什麼……”他突然頓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元吉一眼,有了主意,“你去幫朕辦一件事,辦好了,有賞。”
皇上一向大方,他說有賞,肯定就是有,元吉樂滋滋點頭。
古扉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已然受不了,讓元吉去辦事,自己回去寢屋,直接進了空間去睡。
空間是兩個主子,他和花溪,倆人隻要站在能連接的地方,便能隨時進出空間。
現在內外的時間是一比二十五,他睡一天,最多不過半個時辰而已,睡醒出來洗漱時,花溪還沒起。
大概是無聊,醒著也沒事做,所以現在的花溪基本上大部分時間用來睡覺,小部分醒著,吃飯和練步,因著忙,也沒什麼空陪她。
他畢竟是一國之君,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古扉有時候會覺得對不起花溪。
以前她還是器靈時,總說如果花溪醒來帶她去看大千世界,花花草草和大山大水。
結果她真的醒了,每日便隻能困在長明宮,連彆的宮都無法去。
嬈玉還是不死心,經常會派貼身侍女過來打探消息,似乎就等花溪出門一般。
她是太後,堅持如此的話,古扉也沒辦法,難不成還能對她用刑關禁閉不成?
不能對她怎麼樣,隻能委屈花溪,這是宮裡,宮外也不安全。
攝政王虎視眈眈盯著,現下已經明白了他的野心和手腕,絕對不會再對他輕視和放鬆警惕,所以在沒有解決攝政王之前,不能出宮。
他的傷也沒有養好,暫時沒有保護花溪的能力,空間已經千瘡百孔,不能再出現意外。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空間並不是萬能的,比如說如果正在看彆的東西,不留神胸口中了一箭,很有可能會把心臟內的空間打破。
不僅如此,反應不及進空間,空間破後又進不去,就隻能等死了。
再熬熬,等把皇叔解決了,便還花溪一片天地,可以讓她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
想修仙也是可以的,如果他猜的不錯,空間需要玉進階,玉就是花溪修仙的關鍵。
以後省吃儉用給花溪弄來玉便是,如此她便可以在皇宮內修仙。
古扉回頭瞧了瞧還在睡的花溪,目光柔了柔。
宮女太監伺候好他穿朝服,沒有驚醒花溪,也沒用膳,直接就這麼去上朝,元吉留著伺候花溪。
還是擔心花溪會被人欺負,而且元吉不知道,其實花溪跟他很熟的,看了他一兩年,在熟悉的人麵前,她會更自在。
他嘛,隨便誰伺候都行。
古扉瞥了一眼身邊長相奇醜的太監和宮女,心道自己選的,忍著吧。
最近朝中還算安穩,古扉給搞事的各大臣安排了活乾,原來想操心女兒的婚事,現在要操心兒子的了。
這次扶月的生辰宴辦的很大,京城大大小小官員的兒女都會參加,相親自然要給雙方留下好印象,扶月的禮物,自己打扮啊,衣裳和穿戴,都是要操心的事。
遇到不懂事的兒子,還要教他們怎麼開竅,這麼忙,哪還有空搞事?
全都在為兒子的前程發力,也等於在操辦他的軍隊,戶部尚書架不住壓力,已經批了銀兩下來。
如今京城除了攝政王手裡的,和梁將軍的,鎮**營,和護**營之外,現在還要再多一個,飛龍在天營。
讓皇叔同意其實也挺簡單的,皇叔不同意,他就去要皇叔手裡的兵權,畢竟他現在已經可以親政,再不給他,就要懷疑皇叔的用心了。
不真的管他要,是怕逼反他,如此得不償失。
建軍隊最少也要兩三年的時間,兩三年的時間等待機會和籌備,對他,對皇叔來說是雙贏。
春中,加上附近乾旱,最近的天氣越來越悶熱,皇叔的身子骨受不了,知道無力乏天,便索性退去京城外的避暑山莊,他一走,他的人便十分老實,沒人搞事,這個朝很快過去。
古扉心裡惦記著事,叫人推輪椅推的快了些,他想儘快知道昨兒他想了一夜還沒想明白的答案。
他想不明白,但是花溪可以想得明白,花溪是現代穿越過來的,她說她在那一世時已經是個二十多歲的女青年,身居高位,所以身上總有一股子見慣風雨的感覺。
再加上這輩子的幾年,經曆豐富,對各種感情也明明白白,所以她那裡肯定有答案。
古扉讓人推的更快了,迫不及待想知道,花溪對他是哪種感情?
親情?友情?還是如何?
他回到長明宮,發現花溪還沒起床。
古扉:“……”
花溪越來越能睡了,變成花溪豬了。
古扉下了輪椅,故意在花溪麵前走來走去,想把她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