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生死抉擇(十九)(1 / 2)

常高峰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背後站著至少兩個班的兵力,個個荷槍實彈TXT下載。

淩方平忖度了下目前的形勢。至少一對八的局麵,他們完全沒有勝算。密室裡沒有窗戶,隻有方才聶漢年出來的那扇暗門還開著,不知道裡麵有沒有其他的通道。如果沒有,那麼後退無異於把自己陷入絕境;就算有,以自己目前的體力,逃脫的可能性也很小。

後退,是死;前進,還是死。

譚澤堯還等著他回去吃晚飯,淩方平想,也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吃晚飯了。

淩方平勉強將自己旁逸斜出的神智拉回來。在他們的計劃裡,最大的變數,就是常高峰。譚澤堯可以調走其他所有的守衛,唯獨奈何不了常高峰。這是一場賭博,但很顯然他們的運氣很糟糕。譚淵手下的兩員大將,他們很榮幸都遇上了。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常高峰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常高峰還是那個常高峰,看起來與退役前沒多大區彆。身姿挺拔麵容清俊,唯有左眼上那一道刀痕襯得他的麵目十分淩厲,他的目光從三人麵上一一掠過:“都是武老頭子的兵?聶漢年是你們殺的?”

沒等三人有所反應,常高峰就冷笑道:“幼稚、衝動!一代不如一代!武老頭子也是老糊塗了,派一個送死嫌不夠,又巴巴地送了兩個來!”

“胡說!”景光輝聞言就要往上闖,淩方平伸手拉了一把,對他輕輕搖頭。如果他是常高峰,不會站在這裡跟他們廢話。他總覺得常高峰的語氣……

但是很快,淩方平就知道自己多想了,因為他聽見常高峰冷冷道:“動手!”

隻有拚命了。淩方平扯著錢明和景光輝迅速躲進鋼製的試驗台後,子彈劈劈啪啪打在試驗台上爆出一串兒火星。淩方平抬手就是一槍。自從換了身體,各項技能幾乎全部報廢,唯有槍法絲毫沒有受影響,這一槍,他有十足的自信可以擊中常高峰。

可是,那一槍,偏了。

錢明在子彈出膛的那一霎那推了下他的小臂,子彈“撲”地一聲嵌進天花板。

淩方平震驚地看著錢明,錢明卻指了指門外。門外的十幾個人竟然倒下了一半,每個人臨死前的表情都極為震驚和迷茫。他們死也不敢相信,方才還同仇敵愾的兄弟,竟突然調轉槍口,朝自己人出手。

這是……傳說中的窩裡反?

槍口是滾燙的,鮮血是滾燙的,常高峰在滾燙中冷冷道:“你們跟我走!”

淩方平站直身體,麵對錢明:“解釋一下!”

錢明看著麵前那個容貌秀美目光銳利的少年,不答反問:“我倒是很好奇,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這裡做什麼?!要不是你小子被人給逮住了,老子犯得上冒這個險麼?!當然這些話淩方平一個字都不能說,隻狠狠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重複:“解、釋、一、下!”

千萬彆告訴他抱著犧牲覺悟的營救行動,隻是一個根本沒必要存在的笑話。

他會瘋的,淩方平想。

常高峰卻走過來,在景光輝敵視的目光裡,吐出四個字來:“我是臥底。”

這年頭臥底很流行麼?

淩方平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常高峰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龍江碼頭正在進行軍火交易,這一次的人證物證我誌在必得。”說著扔給錢明一把槍:“把你手上那把垃圾扔掉!”

淩方平被那種骨子裡的霸氣震得一時無語,錢明接過常高峰扔過來的槍把玩著:“如果不是他,我肯定早被藥物控製了。”

這是解釋。而他們是戰友。景光輝相信了,淩方平遲疑了一瞬,也暫時選擇了相信。錢明不會騙自己的戰友,常高峰也不像是會費心作偽的人。

錢明看了一眼淩方平:“那次在射擊俱樂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消掉的成績都在十環以上?”

淩方平隨口“嗯”了一聲,他不知道錢明的思維怎麼會突然拐到那上麵去,但聶漢年的證據在前,著實沒必要再否認。

錢明道:“為什麼要消掉?”

淩方平避過他的目光,沒有回答TXT下載。他聽見常高峰對手下交代,封存實驗室現場,不要讓任何人發覺異常而向譚淵報信。最起碼在下午五點之前。

錢明繼續問:“你打出了10.9環?”

淩方平心中一跳。聽到常高峰對另一人說:“去把姚海山帶來,讓他揀出藥物成品,務必完整保存!”

這時錢明問出了最後一句:“你究竟是誰?我感覺你……”

錢明的話隻說了一半,便住了口。

淩方平自然不會再多問。

龍江碼頭是m市遠郊的一處廢棄的碼頭,在兩座臨海的懸崖中間。兩座懸崖圍出了半圓形的避風港,利於船隻停泊,幾十年前曾經繁榮一時,但由於近海水深不足,無法停泊大噸位貨輪,近些年才漸漸廢棄。

二號倉庫在左邊懸崖的半山腰上,常高峰帶了八個人,和淩方平、錢明、景光輝一起,無聲無息地解決了外麵的守衛,摸到了倉庫後門。扒在門縫外屏息往裡看。

倉庫裡兩撥人馬劍拔弩張。子彈都已經上膛,仿佛隻要一言不合,便要開始火拚。

聶承鈞麵對著後門,表情十分不耐煩:“先驗貨!”

一個聲音嗤笑了一聲:“我是跟譚淵做生意,不是跟你!要譚淵親自來!若不然他兒子也行!你算什麼東西!”

這個聲音仿佛在什麼地方聽過,淩方平心中一動,這時那個人側過身來,抱臂倚在牆上:“彆忙著跟你手下使眼色,想殺人劫貨?我才不會傻到把貨帶在身上。叫譚淵父子來,我立刻交貨!否則休想!”陽光從頂窗漏進來,灑在他臉上,側臉的輪廓算不上特彆,卻自有一種無言的氣勢。

原來是他!

過了這麼久,他幾乎都忘了。

廣西屬於西南地區,他看到行程表上“西南毒梟”四個字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會是他。

錢明也在同一時刻小聲驚呼:“杜阮寧!”

一樓大廳的集體會議半個多小時都沒有切中主題,小弟們開始在底下竊竊私語。劉延走過來,大大方方地附在譚澤堯耳邊,說了兩句。

譚澤堯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揮了揮手:“散會!”

車上吳子成打來電話,說貝貝一直哭著要找爸爸。譚澤堯心中一酸。小包子學會的第一個詞,就是爸爸,那段時間貝貝總是一麵流哈喇子一麵口齒不清地對著淩方平叫:“PaPa~PaPa~”。比起他這個父親來,貝貝顯然更粘淩方平。有奶便是娘的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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