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二包子誕生記(二)(1 / 2)

輸完液淩方平被譚澤堯抱上了車全文。淩方平知道那家夥固執的時候掙紮也是徒勞,所以乾脆就沒掙紮。反正有夜色掩蓋,丟人也丟不到臉上。

再說他也是真的渾身沒勁兒。整個人被抽空了一樣。

剛剛吳子成打電話來,說俞遠的手術很成功,人被送進重症監護室,還沒有醒來。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譚澤堯側過身來給他係安全帶,係好之後順手在他小腹上摸了一把。他已經做好讓淩方平扇一巴掌或者狠狠罵幾句的準備,沒想到淩方平隻是靜靜看了他一眼,沒什麼表示。

這是妥協了?還是消極反抗?

譚澤堯沒來由地有些不安,一麵緩緩發動車子一麵問:“你……怎麼了?沒事吧寶貝兒?”

淩方平看著窗外:“我不想再生了。”

淩方平不是不想要孩子,隻是心裡一直過不了那道坎兒。開玩笑,他一大老爺們兒,又不是腦袋被門擠了精神不正常,怎麼會願意像個娘們兒似的生孩子,還生了一個又一個!

一大段漫長的沉默。淩方平都以為不會再有回答的時候,聽到譚澤堯輕聲道:“不想生,那就不要生了。我們……我們回醫院去做個流產吧。孩子才一個月,手術應該很容易。我……我在前麵路口掉個頭。不生就不生了,反正我們還有貝貝呢……有貝貝一個,就夠了。”

淩方平不用回頭,就能猜到譚澤堯的表情有多麼的不情願多麼的勉為其難。心就一下子軟得一塌糊塗。算了,生都生過了,也不差這一個。再說肚裡的寶寶已經一個月了,再過幾天就有胎心音了,他也不忍心打掉這樣一個小生命。

算了,再生一個,給貝貝做伴兒吧。

轉過頭來看到譚澤堯那副可憐巴巴的表情,淩方平“哼”了一聲:“彆那副表情惡心人,老子生還不行麼?!”

“真的?”趁著紅燈,譚澤堯趴過去親了口,一雙眼狼似的閃閃發光,“你說的是真的?”

淩方平麵無表情地抹掉下巴上的唾沫,瞥了眼駕駛座上人模狗樣的那家夥,在心裡為自己默哀三分鐘。他淩方平這輩子,栽慘了。

“去哪裡吃晚飯?”淩方平看著窗外的霓虹,無意識地把右手放在了小腹上。

“回家吧,”譚澤堯說,“我來做。”

“嗨,合著你蒙我呢?”淩方平在譚澤堯疑惑的目光裡齜牙一笑,“是誰說晚上請我吃飯來著?不是你麼?”

“沒蒙你,”譚澤堯笑了笑,“這不沒想到會有突發狀況麼?你身子經不得折騰,要不咱今天先回家,改天我請你吃大餐。”

淩方平不屈不撓地看著他:“就今天!”

“乖,咱改天。外麵的菜都不乾淨,你身子還虛著呢。”

“老子說,就今天!”淩方平看譚澤堯沒有妥協的意思,伸手就去拉車門,“你不請自然有人請!”

“彆介啊,”譚澤堯嚇得趕緊去拽他的手,心說我的姑奶奶您能彆再玩兒這手麼?人是拽回來了,方向盤一扭車就撞護欄上了。咚地一聲緊接著嘩啦啦一陣響,譚澤堯出去瞅了一眼,左邊的車燈已經碎了一地。

譚澤堯實在搞不清楚他為什麼對一頓晚飯那麼執著,但孕夫最大,譚澤堯不妥協也得妥協。選了家看起來比價乾淨的粥鋪,要了兩樣清淡的小菜和養胃的南瓜小米粥。

吃完了兩人去吳子成鄰居大媽那裡把貝貝接了回來,貝貝本來都睡迷糊了,見了淩方平立馬兩眼放光,頭一件大事就是在他臉上啵了好幾口,親的淩方平一臉口水。一路上在他懷裡蹭來蹭去委屈得什麼似的。

有了常高峰握在手裡的大把證據,m市最大的黑幫團夥在短短三天之內被連根拔起,該封的封該抓的抓該遣散的遣散,聶承鈞父子已死,隻有譚淵聽到風聲,在外潛逃。

m市是東南沿海地區最大的槍支、毒品、翡翠等走私貨品集散地,黑幫勢力盤根錯節,很多年以前就是警方的重點監控對象。但十幾年前發生過一場火並,消停了若乾年,七年前又有死灰複燃的趨勢。成都軍區首長選中了常高峰做臥底。為了能把東南這一大毒瘤拔除,常高峰的行動是絕對秘密的,連他的直屬大隊長和中隊長都不知道,常高峰依照安排偽裝出心性狠絕過於嗜血因此被排斥以致於提前退伍的假象,臥底五年完全脫離組織,為的就是能深入黑幫權利核心以便一擊必中。

m市黑幫被一網打儘,五年潛伏終於到了儘頭。常高峰熬夜打了他軍人生涯的最後一份報告,發到了成都軍區司令員的郵箱裡。從這一天起,他就要正式退役了。

打黑的收尾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一切都井井有條一清二楚,隻有912特大爆炸案連同爆炸之前的非法交易仍然是一團迷霧,重大嫌疑人仍在昏迷中,所以調查隻得延後。

俞遠昏迷了三天,一醒來就很暴躁。

——因為他苦心孤詣設計了很久的劇情,竟然被一顆莫名其妙的炸彈給攪黃了。

俞遠覺得很沒麵子。

從懸崖上掉進海裡已經夠缺了,竟然還被礁石紮了個半死!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俞遠情緒激動心潮澎湃之下,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猛咳,張口就吐出一口血來。

在醒來三分鐘之後,俞遠再一次陷入昏迷。搞得吳子成乍喜乍驚也差點兒背過氣去。

好在當天晚上,俞遠再次醒來了。倒是因禍得福,把肺裡的淤血咳出來了,醫生說已經沒有大礙。

醒來以後俞遠一直冷冷的不怎麼說話,輸液檢查什麼的倒是很配合,讓吃飯吃飯讓喝水喝水,沒事的時候除了偶爾咳嗽兩聲就是看著窗外發呆。吳子成一度以為他的腦袋被磕出啥好歹來了,但當他嘮嘮叨叨地問他哪兒不舒服頭疼麼有沒有眩暈的感覺的時候,那伴隨著淩厲眼刀的“閉嘴”倆字讓他的心瞬間落回腔子裡。

這才是他印象中的杜阮寧嘛。總是冷冷的拽拽的一副欠抽表情。吳子成放了心,樂滋滋地跑去打熱水給俞遠抹澡。有時候吳子成也懷疑自己有某些潛在的受虐傾向,要不怎麼被打來打去竟然就喜歡上了呢。

俞遠有很嚴重的潔癖,一天不洗澡就非常暴躁,但傷口不能碰水,自己擦澡又各種不方便,所以勉強同意吳子成幫他擦澡。

能趁機吃吃豆腐,吳子成就高興的什麼似的。隻可惜可以看可以摸不可以吃,吳子成天天躲廁所DIY相當鬱悶。

俞遠醒來的第二天,m市警局的調查員就來了。來的時候吳子成正在喂俞遠吃早飯,一個喂一個吃,一口一口細嚼慢咽旁若無人。那個警察倒也不生氣,耐心地等著他把飯吃完。

“你好,我叫方仲文。”警察伸出一隻手,然後那隻手被很禮貌地晾在空中。方仲文不太好收回來,乾脆順勢伸出去想在俞遠肩膀上拍一下,不想半路被另一隻手截住了:“方大人,您好您好!”

方仲文:“……”

那隻手當然是吳子成的。

這一堆烏龍鬨完,訊問終於正式開始。

“名字?”

俞遠朝吳子成一斜眼。吳子成說:“杜阮寧。”

“他的名字你的名字?”方仲文第一次看到這種連名字也要彆人代為回答的,很是驚奇了一陣。

俞遠指了指自己。

“你是……啞巴?”方仲文忍不住問。

“你才是啞巴,”俞遠終於開了金口,神色冷冷的,“說話,疼。”

方仲文:“……”

“年齡?”詢問在無數打岔之後終於繼續了。

“33。”吳子成翻出了杜阮寧的身份證,照著上麵算了算。靠,好老!不過看起來倒是很年輕。比身份證照片上那個留一撮小胡子的要年輕多了。

吳子成看著看著突然樂了:“胡子呢?”

俞遠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剃了。”

方仲文乾脆拿過身份證,自個兒把上麵的信息都登記了:“你是廣西人?”

吳子成道:“是。”

方仲文:“……爆炸發生前,你在龍江碼頭二號倉庫乾什麼?”

“交易。”這次俞遠終於開金口吐出兩個字。

於是方仲文再次無語:“我知道是交易,我問的是你們交易的是什麼?”

“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