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開口叫爸爸這事。
真凜的內心真的毫無波動。
畢竟吧,這年頭爸爸多了去了。
過去在三次元時,各種大佬都是爸爸,給錢的是爸爸,給投喂的是爸爸。哪怕一直在罵的垃圾遊戲突然發福利那也是妥妥的爸爸。還有,室友之間互稱兒子爸爸那不是常事嗎。
有什麼好驚訝的,有什麼好意外的,甚至連社死都算不上吧。
反正她是臉不紅,心不跳,抬起手來,一把拍開那隻在頭頂,揉亂她頭發的大手。
真凜翻了個白眼。然後趁其不備,抬起腳來在就在伏黑甚爾的腿上踹了一腳。
當然。
雖然踹到了。
但是毫無作用。
她的武力值雖然在正常人裡算強的。
但是肯定是踹不動一個體術天花板的。
黑發男人低下頭看她,稍稍揚起的眉,幽幽的綠眸,和唇角勾起的笑容,都透著幾分看笑話一樣的戲謔。
嘖。
臭男人。狗男人。
按理來說,應該是他管她叫爹才對。畢竟她才是給錢的那個。
想起這點,突然有點憤憤不平的真凜還想再踹一腳,卻被對麵跨了兩步過來的伏黑惠拉住了手臂,拽到了他的身後。
盯著黑發少年的背影,哪怕不去看他的表情,也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那濃重的低氣壓了。
事實上,伏黑惠也確實是在咬牙切齒。
“離他遠點。”
他擰著眉,這樣說。
伏黑惠對“父親”的角色毫無印象。
早在小時候,五條老師找上門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把這個混蛋的長相忘得一乾二淨了。
畢竟他被扔下的時候才幾歲啊。三歲?不到四歲?
不記得了。
年幼的記憶中可能存在著一個已經記不住臉的,高大的身影。剩下的全是糟糕的,被扔在不同的女人家裡,那些模糊的記憶。
五條老師說他認識這家夥,說他的父親是個不得了的無賴,也確實沒錯。伏黑惠一直覺得這家夥還在哪裡快活。卻沒想過對方已經死掉了的可能性。
但是哪怕是死掉,複活了又怎樣?他不是什麼也不記得了嗎?
再說,就算哪天恢複了生前的記憶,他不也還是那個一如既往的人渣嗎?
他是不會認這個父親的。
“那是一個擅長騙女人的混蛋,彆相信他說的任何話。”伏黑惠完全不想理會那個一臉看好戲神色的男人。少年的表情維持著一定程度的冷淡,依舊拽著少女的胳膊,拉著她直接走出門去。
真凜卻有點走神。
畢竟她的腦回路不一樣。大腦裡大概瞬間聯想到了漫畫裡麵的場景。
夏油傑:“你這個騙女人的混蛋!”
乙骨:“我們可是純愛啊!”
不行不行,回神啊!不然整個主題就歪了。
伏黑甚爾才不是什麼純愛戰神,雖然他確實是深愛過某個,芥見下下根本懶得畫的女人。但是之後的渣也是難以反駁的事實。或者說他根本不懂得如何正常的去愛了。
那是真正站在上帝視角的真凜才能看見的一些真相。
確實覺得自己的孩子是上天的“恩惠”。
確實為了孩子鋪好了各種路。
確實在原著被敵方複活之後,在和自己的孩子對上之後選擇了自殺的男人。
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這些也不是她應該知道的事情。但是她卻明明白白的知道這一切,所以她又無法貫徹徹底的路人視角。
兩個人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外麵,門前的花園內。
伏黑惠鬆開了拉著少女的手。
“抱歉。”他低聲說。
少年長長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眼底了神色。
“誒?”真凜一愣,她搖了搖頭,“該說抱歉的是我。對不起,搞這麼突然的事情。”
冷靜下來想了想。她其實也算在多管閒事吧。
隻是恰巧伏黑甚爾在自己麵前“複活”,隻是恰巧伏黑惠是她認識的朋友。
承認不承認父子關係先不說,就想著讓兩個人見一麵,多少知道一下對方的身份什麼的。
這也算對原著的遺憾之一……但是,甚爾那個混蛋男人先不管。對於伏黑惠來說其實過於突兀了吧。
更何況那家夥確實太狗了……她難道能指望伏黑甚爾做出一點正常父親會做出來的舉動嗎?!真是太天真了。
“……不過,你其實可以去問問五條老師。”遲疑了一下,真凜開口說道,“有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伏黑惠點點頭,他抬起眼注視向對麵的少女,語氣認真,“你也沒必要說抱歉的,我知道你是好意。”
在他看來,少女的舉動確實是發自於善意。
讓自己的朋友和死去的父親相認這件事本身沒有任何問題。她隻是不知道伏黑甚爾那家夥有多麼混蛋罷了。歸根結底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的錯。
剛剛那個混蛋對待她的態度也是那麼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