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凜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知道自己和正常的小孩子不一樣。
該怎麼說呢,大概從大腦發育到可以記事開始,她學習能力就比正常孩子要強得多,可以很輕鬆地把基本常識記得很清楚,對周圍發生的事件也能產生一定程度的獨屬於自己的判斷。
腦子裡還經常會冒出一些她自己都不太懂什麼意思的詞句和知識,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就是知道可以用在什麼時候。……有時,周圍的大人都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隻會覺得她很怪。
是的,比起覺得她天資聰慧,更會覺得她怪。
至少,有時候會來家裡照顧她的保姆和很少在家裡出現的,她的父親是這樣想的。
畢竟這孩子,明明是那麼稚嫩的年齡啊。有時,抬起頭來看人的眼神居然像是能看穿他們的想法一樣。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經常時不時會遇見一些很倒黴的事情。
雖然正常小孩子玩鬨時候受點小傷也是家常便飯吧。
但是她受傷的頻率實在有些高,大概會集中在某一天。哪怕安靜待在家裡,突然碎裂的花瓶、炸開的燈泡之類的也會給她增加各種新的傷口。稍微出個門玩時,或許會遇見追著她跑的瘋狗,或許會遇見失控的車子,或許會遇見想拐賣她的壞人。
如果是正常小孩子可能已經遭難了吧。但是還好她不是正常的小孩子,麵對事故的反應能力要強很多。麵對壞人時,也能憑借過於稚嫩無辜的外表讓壞人放鬆警惕,找機會逃走讓自己幸免於難。
但是受傷是難以避免的。
受傷是家常便飯的話,就要更加學習如何躲避傷害。
那時的真凜大概就有這樣的概念。
她一開始也會哭,因為受傷會疼,這是條件反射。
後來就不哭了,大概是懶得哭了,因為知道就算哭也不會有人來哄她的。
畢竟她從小就沒有母親,那個應該是被她叫做“父親”的男人其實並不喜歡她。
他全心沉迷於自己的事業中。他經營著一家不大的公司,資金周轉並不好。大概是時常會見識到更高級彆的人紙醉金迷的生活,所以十分的向往。但他沒有那麼大本事卻還是心高氣傲,算得上是眼高手低的。
男人不愛自己的孩子,覺得雇個比較便宜的保姆來照顧她就已經算儘職儘責了。
而那個保姆確實是個便宜的,因此自身的素質自然就沒有那麼好,總會覺得一個小孩子那麼倒黴十分的晦氣,也是給她增加麻煩和工作量,嘴裡時不時的還會說她是個掃把星。
身為小孩子的真凜聽著,其實很快就不去在意了。
她為什麼要去在意這種無關緊要之人的看法?真是怪搞笑的。
王八念經不聽不聽。她這樣想。
但是,王八念經是什麼意思,她也不知道。
為什麼會讓大人覺得她很怪,她自己也思考過,小小的真凜得出的結論是她本身就很怪啊。
她發自內心的覺得她和這裡格格不入。
她不會覺得“父親”對待她很冷淡而覺得難過,仿佛這種角色本該就是這樣的感覺。
為什麼要把身邊的人類形容成角色。她不知道。
她有時候會思考,為什麼周圍的人發色和眸色那麼多樣化,她下意識地認為不該如此。
她很快的學會了文字,因此更喜歡看各種各樣的書籍,以此來獲取各種信息和概念。
仿佛有些本能是刻在靈魂之中的一樣。讓她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麼。
但是,小孩子的身體還是很大程度的限製了她的行動。
不幸也是如此。
她也不想經曆那些倒黴的事情,可是也沒辦法。
然後,很快她就發現了倒黴之後的第二天會很幸運。
比如說買冰棍或零食的話肯定會中個獎之類的。
那時候的真凜對此並沒有什麼概念,這種小小的幸運已經算她能接觸到的世界,所能帶給她的最大福利了。
而這樣的能力暴露出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某一天,身為父親的男人喝了酒之後難得的起了興致和她聊了聊天,雖然真凜在走神在敷衍。
男人聽聞她今天買吃的時又中了獎,突發奇想讓她幫忙選擇彩票的號碼的時候,她也就隨意去做了。
那時候的她並沒有想太多,男人也沒想太多。
但是隨意選擇的號碼確實中大獎了。
收獲了多少錢真凜並沒有什麼概念,但那大概是……讓公司目前陷入資金緊缺的男人會欣喜若狂的收入。
嗯。
這個世界是有“異能力”的。
這個概念,真凜還是在之後才獲取到的。
在那之前,男人已經讓她試驗了能力好幾次了。
雖然她知道這不對勁,但是不能去反抗。
因為她還很弱小,最主要是年齡太小,哪怕逃出門去也無法做到自己好好生活。
而反抗大人能帶來什麼呢?
她看著男人那並不平靜,隱藏著貪婪的目光,明確的知道並不會有什麼好處。
不幸和幸運是有規律可言的。以一天為界限交替。
男人固執地認為她前一天先經曆不幸的事情是必須的。
畢竟這世界上怎麼可能從天上掉餡餅?
那麼有利的可以用來獲得利益的能力,前提條件必然是要先付出代價吧。
因此,也未曾真心替她思考過前一天的不幸要如何避免。
不幸的那一天裡。隻要她不真的走丟、不因為事故而死掉,就可以了。
不幸的時候倒也不會限製她的自由。
可能也真是覺得不幸或許會傳染那樣,基本不會和她見麵。
有錢了之後。
隻是雇傭了保鏢跟著她,算是以防萬一,大概也算是一種監視。
而在幸運的那一天裡,她就變成了個香餑餑。
很煩,討厭的讓她想皺眉,因為時不時要聽一些奇奇怪怪的洗腦。
似乎希望她覺得他是個好爸爸,似乎希望她能真心實意的把他變得富有起來。